锦颜不再听他说话,当即就转身离开。
她回了锦王府,干歌和百味都不知情,晚上仍旧去书房找人,却没想到锦颜压根就不在。
待要问闻衍时,才要张唇,就听他声音淡淡道,“她回去了。”
晚饭时元景过来了,径自坐在他对面。
“听说你要回不周山,你又如何知道不周山还接纳你。”
他没好气的说了句。
闻衍神色漠然,目光扫过他,里头有化不开的孤寂。
“师父若是不接纳,我便再寻个地方。”
“你怎么就这般倔?”
元景气得不轻,沉默地盯着他。
都说谁养大的孩子像谁,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
“你就这样帮她做了选择,若是她知道了,保不准不喜欢你的选择。”
闻衍给他夹了菜,沉默着吃饭。
元景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道,“我瞧着小姑娘挺喜欢你的,她……”
“吃饭吧。”
闻衍抬头,一双眼睛看过来时,让元景心头震撼。
“师父日后莫要在她面前胡说。”
“我……”
元景心虚,只一个劲儿低头扒饭。
又低声嘀咕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么?”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寂,闻衍只吃了几口就离开,衣袂消失在门口,元景叹了口气。
锦王府的暖阳院里。
锦安和锦然都来了,但饭桌上安静得诡异。
锦安给锦颜夹了她最喜欢的鱼肉,低声道,“太子的案子估计要出个结果,逸王没找到有用的证据,但太子也会被牵连,现在就等皇上的定夺。”
锦颜戳着碗里的饭,点了点头,“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更何况,崔宇平反的事情是皇上亲自下了圣旨的,他不会让自己落个看人不明,出尔反尔的名声。”
崔莹莹已经被封了县主,没道理才被封县主不到半年时间又将她打入叛国的罪名里。
崔家已经完了,只剩下一个崔莹莹也掀不起风浪,没有袭昀诺的帮助,萧逸找不到更多的证据来指证萧统。
这件事,最多也只是个私藏账本的罪名,可是账本被萧统处理过,真实的样子没人知道。
“袭昀诺如何了?”
“听闻已经醒过来,但还卧床在休息,皇上也送了些补品过去。”
锦颜眼底闪过寒光,手上的筷子也停下来。
“能让悦然公主嫁给他吗?”
忽然想到什么,她抬头去看锦安。
“悦然公主的婚事皇后和贵妃都有自己的想法,萧悦然与萧绒走得近,目前来看,可能会被许配给任大人。”
“哦?可是听闻贵妃想让任无忧嫁给逸王当王妃。”
如此他们兄妹二人岂不是站在了不同的阵营。
这时候锦然插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皇上还好好地活着呢,任无忧若是真当了萧逸的王妃,禁卫军岂不都成了他的助力?”
“萧逸但凡还有脑子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事儿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说起,好引得皇上起疑的。”
锦颜手摩挲着下巴,碗里的鱼肉和饭粒一起被她戳得干疮百孔。
搁下筷子,她低声道,“我已经吃饱了。”
“大哥,近日的帖子记得送过来,我先去休息。”
说着,在锦安和锦然震惊的目光下,锦颜起身出去,屋子里另外的两人面面相觑。
“她什么都没吃啊。”
锦然看着锦颜碗里剩下的米饭,无奈地说了句。
锦安也皱了皱眉,“怕是在国师府受了气。”
“他竟敢让颜颜受气?”
“坐下!”
锦然才站起来,被锦安一句话说得忙坐在椅子上。
“她自己能处理,你就别捣乱了。”
房间里,锦颜捡起锦然之前送给她的小兔子,抱在怀中慢慢薅着兔脑袋,踢了鞋走到一旁的书桌边,上面放了张画像。
从闻衍的书房拿出来的。
画像上的人正是她,与前世几乎一样的画像,松间巨石上的女子慵懒随意地坐着,双腿屈膝,双手环抱着腿,虽看不清脸,但依稀感觉到目光盈盈,正看着画外的自己。
此时看着时有种奇异的感觉,那五年的时光在脑海中连成画面。
她伸手抚摸上去,眉头逐渐皱起来。
“郡主,长松送帖子过来了。”
门外小七的声音传来,锦颜让他拿进来。
他瞥了眼桌上的画像,立即怔住,“哪里的画师,画得真像。”
“脸都看不清,你如何知道是我?”
锦颜没好气地说了句,把画卷起来。
小七挠了挠头,“不用看脸,只需看神态和风韵就知道是郡主,虽画着潦草,但跃然纸上像活着的人一样。”
轻笑出声,锦颜没再说话,而是把手上的兔子递给他,“别喂太多吃食,重死了!”
小七忙接了过去,嘟囔道,“哪里是我们喂的,府上但凡有人瞧着它了都拿吃的来喂。”
“还是咱们郡主受欢迎,就连这家伙都跟着沾光,如今小郡主回来了,它吃得更多了。”
小七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气。
锦颜瞥了他一眼,他立即讪笑道,“奴才先下去了。”
等他把房门关上了,锦颜随手拿了帖子在手上看。
因着年关才过,许多官员还在休沐,帖子比平日里要多许多,这几日又好不容易遇着晴天,更是一天有好多场宴请。
听闻明月楼整日忙的脚不沾地,为此朱锦珂给手底下的人不少奖金才把人给哄着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