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船尾这边,船头那边的甲板上,也同样有不少人在商量对策。而那边激烈讨论出来的办法,亦是借用木板的浮力。
说干就干,拿着一切有用或没用的工具,好些人疯狂地撬着甲板。也有些人力气大一点,对船身打起主意。
一般造船用的是楠木、杉木或柚木,它们质地坚硬,而且密度也理想,能够保障船体的稳定性和坚固性。
这时代,钉子还没有发明出来。不管是房屋的建造,还是机关的设计,甚至于船体的组建,都会用到榫卯结构。
这是一种特殊的连接方式,通过榫头和卯榫将木材连接在一起,从而使船体更加坚固。哪怕没有钉子和螺丝的固定,也不易出现开裂和变形的情况。
几个年轻男子围在一起,合力对着甲板上的某块木板下功夫。费了好大力气,它们才把它撬松。
第一块木板出现了松动,撬动其他木板,自然变容易多了。
但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拆了几块木板下来,好些人因此变得眼红。手无寸铁的他们,没有任何工具撬取木板,所以起了心思。
不管不顾,几人疯狂地冲了过去,试图抢上一块木板,从而为自己的求生夺得一丝生机。
但是,那几个年轻男子可不是吃素的,眼看有人上手抢夺,他们扬起木板,干脆利落地打退了众人。
可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哪怕忍着疼痛也要抢走木板。那几个年轻男子索性合力将他们给扔下了河里。
亲眼目睹那些人被扔下河里,没有人敢上前抢木板,只能徒手抠、拽、扯,看看能不能被好运附体。
这一点,完全难不倒李雪梅等人。他们可是有五个人,外加四把匕首,所谓的要人有人、要工具有工具。
不过,看时容易做时难,他们五人轮番使力,才艰辛地撬松了一块木板。
“乔乔,这古代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脑子怎么这么聪明?”看了看那侧面凹凸不平的木板,李雪梅也是服气了。
没有使用钉子,也没有使用胶水,两块木板居然能完美地无缝连接,这也太厉害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古代人?”何彦昌随口问了一句。
直接忽略这个问题,李雪梅和陆福生继续尝试着用匕首把两块紧密契合的木板给撬开。
因为船体像弯弯的小船,中间低两头高,哪怕船舱已经灌水了,且没过半截小腿,但船尾这边暂时还是挺安全的。
不太顺利地得到三块木板,即便手腕又酸又麻,陆福生等人依然不敢怠慢。
因为风势渐起,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响亮。而方才还算平稳的船身,又因此晃悠起来。
几人一边卖力地撬着甲板,一边密切地盯着周边,防止有人想过来抢现成的。
可能是忌惮他们手上有匕首,尽管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却没敢过来造次。
随着海水从船舱里漫出来,那些束手无策的人,越来越慌了。
有人虔诚地跪下来,祈求菩萨保佑。有人向那些得到木板的人乞求,希望他们能行行好,给自己一块木板。还有人在自怨自艾,怒斥上天没好生之德。更多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准备等死。
这甲板撬开,底下便是龙骨和底板了。不同于甲板和舷板,这底板是最厚实的,即便用斧头,也不容易劈开。
很快,船头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好几个身上溅着血的人慌乱地跑了过来。
据说,那边也在撬甲板和舷板,同样有人快速获得了木板。有人不想自己动手,便杀死他人,抢走其手中的木板。
因为有人带了个好头,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都把拳头对准了那些手上有木板的人。
悲催的是,有人费尽力气夺来了木板,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其他人干掉了,手中的木板瞬间易主。
如此一来,没木板的人在慢慢等死。有木板的人,则当场就死。
陆福生等人刚好获得了第五块木板,眼看越来越多人疯狂从船头涌向船尾,皆暗道不好。
不需要开口,几人便各抱着一块木板,默契地并站在船舷上,准备同时跳下去。
毕竟他们被绳子连接着,相当于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说是生死与共也不夸张。
眼看那位多次提醒众人的好心老者,还在徒手掰木板,陆福生快速腾出一只手,将别在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
“叔,看这边,快接住。”话音刚落,那把匕首便落在了老者的脚下。
陆福生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另外四个人便齐刷刷地往下跳。呲牙咧嘴的他,也被拖拽着跳下了海。
得亏这船不是很高,加上大量海水灌入了船舱和船底,船身已经下沉不少,所以跳水时产生的冲击力不是特别大。
不过,被海水拍脸的感觉,还是挺疼的。加上此时海水又冷,几人被冻得直打哆嗦。
可能是因为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缘故,陆福生在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撒手松开了木板。
所以跳下海里后,不识水性的他迅速沉入水中,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海水。
他还尝试着像平时一样,用鼻子呼吸空气,但海水被吸入鼻腔,直把他的眼泪都呛出来了。
同时,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心脏好像被人捏住了一样,特别的不得劲。
但好在,不知是谁使劲揪着他后脖颈处的衣裳,用力将他拽出了海面,让他得已呼吸到空气。
贪婪地呼吸着湿冷且带着腥味的空气,陆福生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溺水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呀!
幸好陆福生掉落的那块木板,距离他们不是很远,位于绳子未端的何彦昌挪动了半米左右,便将它给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