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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说完后直视着金承业,没有半分要躲避的意思。{中文网首发}她没有错她当然不会心中有愧疚,没有愧疚自然不怕与任何目光相撞。
她是公主,所有敢欺辱她的人都该死!而今天她不过是让金承业和沐淑沅知道这一点而已;以后,她还会让其它人也知道这个道理,直至再也不会有人敢轻视她半分。
就因为,她是公主,生而就为天之骄女,就应该踩在所有人的头上。
金承业移开了目光,不过不是为了避开云氏的目光,而是感觉此女不可理喻,还有他已经决定不会再放过此女,实在没有必要再和其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吕福慧的头上,然后举起手来:“听我说。”他一个人的声音当然淹没在众多的声音之中,没有几个人听到他说话。
那些看到他举起手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把他放在眼中:人们现在想看到是更大的热闹,比如说处置金家少奶奶。
“闭嘴,听金七爷说话,看金家如何处置此事。”一个声音响起,听起来算不上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落在人们的耳中。
众人渐渐的闭上嘴巴,倒不是因为那声清楚的喊声,大半的原因是他们想知道金家七爷如何处置自己妻子:当众责罚金家少奶奶,这样的好戏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说不定他们一辈子也只能看到一次,自然不想错过,因此一个接一个闭上了嘴巴。
淑沅看了过去,她听那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是放眼看过去都是人,哪里能分辩出刚刚是谁在说话?
金承业和云氏同样没有找到那个人,当然了此时那个人是谁也不重要,无论是对金承业还是对云氏来说都是如此。
云氏盯着金承业:“七爷,此事你要如何处置?”
“你害死了吕氏,此事我定不会轻饶了你。”金承业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但是任谁都听不出他话中有半丝的怒气。
他说完又扫了一眼围观的人:“金家的事情本就同你们无关,看个热闹也就罢了,再有想要兴风做浪的人,或是辱我金家的人,就不要怪我不念水土情。”
金府不是平常人家。被金承业的目光冷冷扫过,前面所立之人禁不住后退了几步,虽然有泼皮之类的叫骂了几声,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作声。
他们倒底是平常人,看场戏如何看出塌天的祸事来,是谁来也不想的;因此胆小的已经有离开的,留下来得也不敢再胡乱大叫大喊。
云氏冷冷的道:“七爷,众目睽睽之下你就想冤枉人?害人是哪个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七爷想要冤枉我,说不得就要经官——怎么也要还我一个清白,给吕姨娘一个公道才是。”
她说完对着众人福下去:“到时还要麻烦众乡邻给我做个见证。”金承业威慑众人,她却软语相求,其结果根本不用说。
就算众人都想起金家的势大来,但是人人都心中存了一口气,打定主意金承业如果胡乱处置,他们便要给越发可怜的姨娘做个人证。
金承业不用细看也知道众人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不想对愚夫们多说,因此只是冷冷的看着云氏道:“人不是你害死的?”
他跳上马车扬手一指:“大夫早就到了,但是因为你的缘故大门外聚集如此多的人,才会让大夫无法过来行医;吕氏因为耽搁而丢了性命,岂不正是你所害?”
“你的算计就是想让众人听到今天之事,就是想逼的我处置妻室,因此你才会到大门处来发作——哪一个大家大户有你这样的姨娘,有家丑还要闹到大门处来?”
“又有哪一个大家大户有你这样的姨娘,居然抛头露面的在大门前兴风作浪?”
金承业还在心中骂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是这句话他没有骂出口,不想让众人现在知道云氏的身份。
只几句话就让人们心中生出疑问来,想想也是,如金府这样的人家那是脸面大过一切,不管有什么丑事也不可能在大门前闹将起来。
就算吕氏姨娘被正室害了,此时也会把人弄进府关上门,他们金家人自己去说个是非对错;还有,两个姨娘怎么就这样追出来,在大门这里抛头露面的大喊大叫呢?
就算是姨娘那也是良家女子,又不是戏子:这唱得哪一出啊?
吕福慧是肚疼如绞,听到大夫早到了抬起头来:“快,快。”倒底还是命要紧。尤其是现在沐淑沅再无翻身的机会,她更是要倍加珍惜的自己的小命。
金承业自让人去把大夫引过来,他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吕福慧:“你,你真是让我失望,如果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
他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淑沅也跟着叹气:“吕氏,你实在是太过份了些,如此可真得伤透了家中长辈们的心。”
她再次一叹摇着头道:“你的好事儿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爷只是念在和你从小长大的份儿上,念在你亡去母亲的份儿上,念在府里老太太的份儿上才给你一个名份,就是不想你名声扫地,就是不想你无颜立于天地之间。”
“却没有想到,你却恩将仇报,认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妄想用你那腹中不知来历的孩儿害人!那真得不能容你了,不能容你污了我们金家的名声。”
淑沅的话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门里门外的人都齐齐一愣,然后大半的人反而更为心切:今天的好戏真是一波三折,比起听戏文都过瘾。
金承业又是一叹,摇了摇头负起手来,扶着人下了马车却还是没有说一个字:他这个模样自然就是承认淑沅所说都为真。
云氏的脸色一白,而吕氏却惊怒交加:“闭嘴,你闭嘴!你害我也就罢了,岂能再辱我清白?我的孩儿当然是表哥的,当然是金家的骨肉。”
淑沅看着她:“有何为凭?”她的话问的极为平静,没有半点火气,却引来一片嘘声。
因为孩子是谁要有证据:谁听说过?怎么听都像是淑沅在刁难人。
吕福慧气的脸色铁青:“还能有何为证,自然是表哥可以为证,还有、还有我的丫头们可以为证。”
“我有凭有证可以证实你的孩儿不是我们金家的骨肉——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隐秘就无人知道了。”淑沅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才让人们有点相信她了。
因为吕福慧怎么看都有点气急败坏,反而是淑沅是胸有成竹。
淑沅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这等事情关系着女子的名声,无非是今日被逼无奈,我实在是不应该在此时此地说出来。唉——”
她这么一说人们又信了三分,已经有人扬声道:“事实如何说出来吧,少奶奶,你再仁义她们却不领情要败坏你的名声。”
淑沅看向吕福慧:“你可知错了,如果你现在知错,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
“呸,你以为血口喷人我就怕了你!你要害我这么多人是亲眼所见,你的话有何为凭?!”吕福慧想不到沐淑沅如此的无耻,居然污她名节更让她生出必致沐淑沅于死地的想法。
淑沅轻轻一叹,金承业那里却怒道:“我是看在死去姨祖母的份儿,看在老太太的份儿,不忍姨祖母唯一的外孙女儿被沉了塘,才忍、忍……答应给你一个名份。”
“你如今却得陇望蜀想要害我的妻儿,我岂能容你?!你在进我金府之前就与人有染,真当此事无人知道吗?”
他指着吕福慧:“为了怕你想不开,为了不让府中人看出来什么来,这些日日子我的确是经常去你房里——但是,我都是宿在西屋,此事你的丫头们都能为证。”
“我和你清清白白,从来没有碰过你一根头发,怎么可能和你有什么孩儿?!”金承业最后一句话击在吕福慧的心底,让她的心碎了一地。
淑沅指向云氏:“这些日子府中有事儿,没有功夫理会你们,却不想你们两个居然生出如此歹心来,想要如此把孩儿弄掉,再给我扣上一个罪名儿。”
“那个奸夫,云氏你最为清楚,就是你引着他进出我们府上;想不到你们倒是精乖,知道事情败露被我们所查,居然先发制人。”
“可惜的是,这几天府中盘查的紧了,那个奸夫人在你云氏的房里一直不曾离开吧?来人,去给我搜!”
她说完回头看向金承业,不管怎么说今儿金家真得让人看热闹了。
金承业微微摇头,此事不怪淑沅;如果不把吕福慧的事情说个清楚,只怕淑沅这一辈子都要背负个恶毒的骂名儿了。
云氏的脸色大变:“我看哪个敢搜,那是老爷、老爷的院子!”她说完就要提裙往府里赶——看到她如此惊慌,众人也不需要看到那个奸夫,便知道淑沅所说的事情不假。
吕福慧却看着金承业,看了半晌后她轻轻的道:“你都知道?”其实不需要金承业回答,她在金承业的眼中就看到了答案。
想到这些日子来金承业面对她时的笑容和温柔,她的泪水涌了出来:“表哥,不是的,我、我……”最后她所有的分辩都化成几个字:“我是真得欢喜你。”
除了这句话外,她真得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不管她做了什么,所为又多么的荒唐,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真得很爱很爱金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