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者】
《晚霞编》
一三七、《丹青篇之一》求救讯号
青焰自黑暗的恍惚中醒来,眼珠子转了转,确认了这是他自己的房间,昨日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梦一样,他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的脑要自己把一切当作假的、他的意识却真真切切地记得一清二楚。
支着近乎破碎的身T,青焰下了床,小炬端着盥洗的水盆进房搁着,看着小炬眼角泛红,青焰明知不可能,却还是问了声:「苍海大人去哪了?」
小炬嗫嚅回道:「苍海大人先行启程去北辰了。」
「…紫藤呢?」
听见紫藤名字的同时,小炬全身一颤,撞倒了水盆。
青焰整个人宛若五雷轰顶,穿着睡袍尚未更衣拔腿便奔了出去,未料与此同时慕萤挡在门口,青焰是下意识地抡起拳头往慕萤脸上招呼去。
慕萤跌在地上,擦去泌出血的嘴角,「我很痛,所以不是梦。」
青焰将小炬丢了出去,揪着慕萤推倒在地,一连好几个拳头左右两边揍出青紫,「我就问你!你想做什麽关我哥P事!就是因为你他才要去找景炎!」
「为什麽要拖我们下水!我们她妈的跟你没关系了!娘Si了!你要做什麽到底关我P事?」
一连持续挥拳对着慕萤,直到青焰感觉身T被提了上来,小炬带来明净将他与慕萤分开,最後b不得已制不住已经发狂的青焰,明净终是对青焰下了冰咒,使他动弹不得。
「冷静下来!青焰!」明净喊道。
青焰脑中早一片空白,有好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不仅动弹不得还无法思考,直至触觉到明净在青焰染着血的手心轻轻放上紫藤用以遮住的火纹的白面具,这才好不容易拼贴起自己支离破碎的神智。
「啊啊啊啊啊啊…」青焰仰首发出悲鸣,痛哭流涕,他说不出也不能说自己究竟怎麽了,虽然丹枫说他会带着景炎一起回来,但对他而言这很明显是有去无回。
火神让他看见的幻象终归是真的,他的哥哥、丹枫、黛青,最後终会追随景炎而去、为他战到最後一刻,直到光之神收回他的灵魂。
等了这麽多年,好不容易让他们兄弟团圆相见,现在又没有过去多少日子,就因为慕萤出现一切都改变了,原本还寄望着婆娑能拯救景炎,只要如此就好,没想到慕萤一出现,习惯的生活天翻地覆。
「待景炎大人自北辰归来就会带着紫藤回来的,不要灰心…、待景炎大人自北辰归来就会带着紫藤回来的,不要灰心…。」明净将青焰搂着,反覆对他说着,重复多次,直到青焰意识薄弱至再也听不见为止。
那是一个他窝在丹枫怀里的梦,他还很小很小,但他很难得可以睡在丹枫怀里,从丹枫来到他们家开始,一直是莲华霸占了丹枫的怀抱,但是这天莲华不在,相对乖的他被母亲扶桑带了出城,拜自己那难缠的个X所赐,那天晚上他拥有了大哥的Ai。
…哥哥,可以拍拍背吗?
丹枫立刻将手心轻轻抚上青焰的背,当然可以。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大哥真的回来、你被娘赶走的话怎麽办?丹枫怀中的青焰嗫嚅问道。
丹枫改以将手放在青焰头顶,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走的,我会远远观察你们看看那个大哥对你们好不好,直到确定为止,我都不会走。
他不可能像你一样对我们那麽好,我只要你,就算大哥回来了也不会不要你,娘不要你的话我会去求她…
丹枫温Ai地笑了,谢谢你总为我着想。
青焰看着丹枫逐渐模糊地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梦、可笑的梦,他的哥哥早为景炎殉Si了,再也不可能在哄他睡觉时为他拍拍背、对他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
但是哥哥,你还是选择离开了我们。
但是哥哥,我痛到无法呼x1、甚至觉得自己就这麽下去一定会Si。
意识到Si亡的瞬间,青焰如同机械一般睁开红肿的眼睛,同一个夜里,他并没有睡去太久,明净坐在桌边低着头沉默,另一方面堂堂一个北辰君慕萤却跪着不起。
青焰全身上下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就这麽躺着自乾涩的喉间拧出话道:「…我没事,明净你回去吧。」
明净识相地起身离开,看了看担惊受怕的慕萤一眼,打从心里觉得陌生。
北辰君,慕萤,那自大高傲的慕萤,竟然对一个区区副火神官长跪不起只为了求一个身为君王完全不需要的“原谅“。
明净甫阖上门,青焰立刻问道:「火神究竟说了什麽?给你看了什麽?」
慕萤揪紧身上的袍,「…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祂需要这一世景炎的躯壳,祂才可以真正得到力量。」
「并且,祂需要丹枫。火神需要丹枫。。」
青焰如遭雷击,跳了起来翻找书柜的书籍,他忘了是哪一本,疯狂乱找,将书全拨到地面上,这些全是火树留给景炎、景炎再留给他的书。
终於见到熟悉的封面时,青焰如获至宝地将它取下,胡乱地翻找他依稀有印象的段落,此时,慕萤亦站起身来,就着烛光看着古书上斑驳的文字。
青焰的纤长食指游移,定落,「这里纪载了慕氏在统治四国之前,阎氏的铺道者是神官中最高尚的存在,也就是时神官,他们因为能自由穿梭在时间中达到了近乎神的高度,也因为如此,很快地统治了四国大陆,这其中,有四个人不只时间,更是可以穿梭於其他时空,这四人分别是…晚霞、暮夏…与一…。」
阎字一映入眼帘,青焰倏然心口一紧,合起古书。
「怎麽了?」慕萤问道,他正专心致志看着他根本不懂的古文。
慕氏一统四国、时神官覆灭之後,从来只有火神官一职能翻译古书、解释预言,慕萤纵是北辰君、慕染纵是南云君亦无法知晓古书所云。
更何况古书这东西早在粼粼歼灭阎氏时早毁光了,他想看亦看不得。
青焰确认了会慕萤并没有看懂那关键字,重新翻开,这回谨慎地跳了一页,继续翻译对慕萤而言艰涩的古文。「…这里说众所皆知的光Y法师,乃是暮夏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我们所知最早的时代,也就是祖皇慕云陛下在位时,光Y法师是慕氏仅剩的唯一一个时神官…」
青焰停下解读,双眼跟着字句飞快扫过之後,双脚不自制地软了下来,令他不得不赶紧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不已。
慕萤听闻,眼神惶恐,「这是j1ngsHu…身为神官你怎麽会有?…灭世预言之前的纪录?」
关於那些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仅仅如此,便够让他吓得魂飞魄散了。
慕萤下意识地後退,想起那个牙齿掉光、顶上只有几根毛发的老妪,登时面露惊恐。
然而青焰根本管不了慕萤,只是将书抱起,思忖着景炎将书给他的时候在想什麽?解出这个谜,是不是丹枫与景炎就能回来?
不,这是求救讯号。
青焰将书抱在怀里,痛哭失声,他错过了、错过了景炎留下的暗示,更可以说这并不关慕萤的事,是自己,自己疏忽造成了一切。
是他忽略了景炎的求救讯号。
「…我想,是景炎自己让自己消失的。」
青焰说道。
▲丹青篇时间序为接续天选篇,涉及、延伸天选篇内容,结束的时间点接续灭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