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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篇之二十五》投石景炎(1 / 1)

五十七、《灭世篇之二十五》投石景炎

h昏时刻,夕yAn余晖洒落平稳的海面,军船缓缓进入南云港口,远远已能看见岸上大队人马,船越靠近越能清楚看见岸上全是乌鸦鸦一片的慕氏黑袍军,军人前为首的青焰身穿睡莲刺绣的大红官袍、头上竟戴着景炎的南天竹头冠,烟波则站在一旁,盔甲披风依旧不为迎接,是为捉拿景炎与苍海二人,甫见此景,景炎淡淡笑了,如同他所预想的,他的官职被废了,现任大火神官已转为青焰。

他早预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却仍是决定回来受Si,天下虽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与其逃亡不如接受这一世他应该要领受的命运。

一上岸,青焰立刻躬身道歉:「师尊,抱歉。」

青焰一改平时对景炎的称呼,师尊二字充满了满满的歉意,现在这个官职简直像是他横刀夺来的,一点也不名正言顺。

「有什麽好道歉的?」面对青焰的一脸歉意,景炎微笑道。

景炎早自知下场,双手平举於前,情绪相当平淡。几个军人围过来将景炎双手铐住,苍海见状狠狠冷斥:「还没审判,你们做什麽?」

几个军人瑟缩起来,出声的人虽陪同着罪犯但毕竟还是自己上司,嗫嚅回道:「是慕伶陛下的命令,两位大人国丧期间外出、未能带回叛逃的听风者,景炎大人必须在明早接受审判。」

「所以?」

「没你的事。」景炎突然说道,一旁苍海并不理会,yu继续阻止军人将景炎带至地牢,却被青焰暗地拉住袖子,眼神示意他停止。

「将罪人景炎带回别馆,更白衣白纱,全天监视,待明早审判。」青焰下令道,一旁的军人们口耳相接,嗫嚅道:「青焰大人,陛下吩咐说是地牢…。」甫一说完,却收到青焰视线如冰,「还没审判定罪,为何是地牢?别馆有我的结界,b地牢更加稳固,我说别馆就别馆。」

军人们鞠躬称是,带头的烟波以复杂的眼神看过苍海一眼,带着十几名军人一齐将景炎带离港口,苍海见状急yu跟上又被青焰揪住袖子。

青焰近乎咬牙切齿,「你是白痴吗?知不知道我求多久才保住你?你一起被囚的话谁帮景炎?」青焰低声斥道,「我真的想不到你们两个还敢回来?我以为你们会去静园!」

静园是丹枫离开景炎那时粼粼另外给他安排的修练地点,丹枫亦是在那里结识了同门师姐寒冰、拜入另一位师父──静园主人的门下,相传静园主人另外归隐他处,立下一书将静园致赠於Ai徒丹枫。

青焰原以为两人会前往位於西宁的静园,没想到两人竟然选择回到南云受Si,接到信鸟书信的那一瞬间,他都要崩溃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要不是担心你他也不会回来。」

青焰差点气结,「他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你。」语毕,余光瞥见烟波走了过来,「静观其变。」落下四字,甩袖离去。

「哥,你还是别管这些事了,你为什麽越来越糊涂?陛下真的非常生气,你们两个在国丧期间去了北辰又放走了听风者,为什麽景炎非你不可?你被他拖累了你知道吗?明净也可以和景炎一起去啊?这真的很难不令人联想是不是跟阎氏还是慕萤殿下有什麽g结。」

说起慕萤,烟波更加忧心忡忡,「整个南云没有人会质疑你的忠心,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向慕萤殿下靠拢,但你要知道陛下年纪还小、是最需要提防慕萤殿下的时候,现在这样等同过去的功绩毁於一旦。」

苍海没有心思将烟波的叨念听完,「北辰的信鸟是谁放出来的?」苍海心知肚明慕萤嘴上发狠但一心恋慕着景炎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慕伶陛下这麽快知道,连思索拖延对策的时间都没有,恐怕是吹雪放出的信鸟。

转而讨好慕伶好让自己能快速脱离北辰吗?

「是那个被送去北辰的听风者。我想她应该是想回这里顶替扶摇的官职。一直以来本来就没有人想待在慕萤殿下那里。」烟波了然於心说道。

呵,果然。

「我知道了。」苍海无暇顾及烟波,轻拍了下烟波的肩膀,随即快步跟上军伍的步伐监看,深怕景炎有半点闪失。

夜里苍海脑子千回百转难以入眠,从景炎进入别馆受到监视以来他根本无法轻易靠近别馆半步,自己的别馆亦是,军人来来去去,连他也受到了严格监视,焦躁煎熬直到半夜还未能阖眼。

模糊之间,烟波以nV相现身,一身粉sE裙装婀娜多姿出现在他的房间,苍海虽意识异常模糊,仍一心一意挂心景炎,「烟波…景炎还好吗?」

烟波轻轻抚上苍海的脸颊,甚是珍惜,眼神充满心疼。周围酝酿的氛围却令苍海感到莫名不适。

「他很好,哥哥睡吧,别担心,一切交给我。」烟波哄道。

苍海不清楚之後的画面究竟是怎麽回事,也没能弄清是真是假,迷蒙之间,烟波竟轻轻吻上他的唇,冰凉的水流进他的喉咙,之後是炙热柔软的舌头。

烟波亲吻了许久,最後依依不舍地与苍海双唇分开,疼惜地抚弄着苍海濡Sh的浏海,「哥哥,回头吧,跟景炎在一起没有好下场的,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回故乡好吗?像以前一样,两个人无忧无虑快快乐乐不好吗?」

苍海未能回答,脑子乱成一团,全身发冷,分明还是初秋,却冷得直打哆嗦,烟波见状,抱紧了苍海,紧紧将他拥入怀中。

苍海无法确定自己是怎麽进入梦乡的,自漫长的黑暗醒来同时头痛yu裂、恶心想吐,他自床上困难地爬起,双眼惺忪,几度困难地聚焦视线後才认出桌边坐着的是以本相现身、黑袍一身的烟波。

烟波为掩人耳目进入塔牢,虽着男装脸庞素净却难得以nV相现身,细观面容清秀细致,细软的头发仔细挽起,俐落乾净。

「烟波,现在几时了?」苍海困难地开口问道,喉间传来刺麻而热烈的痛,想伸手去r0u自己太yAnx却发觉双手双脚皆被以铁链困住,环顾四周,这房间竟是扶摇待过的塔牢。

「这怎麽回事?」苍海试着挣脱,即便心里清楚只是徒劳。

「我见哥哥昨晚一夜未睡,在哥哥酒里下了药,哥哥如估计的睡到午时,…景炎的审判已经结束了。」

「为什麽?」

烟波站起身子,缓步往窗台走去,「哥哥不适合出现在审判现场,这样下去连你也会受到惩罚,明知道慕伶陛下对慕萤殿下非常提防却还在国丧期间去找一个微不足道的听风者,还让她跑了?她有可能就是灭世,国丧时期,火水风三神官都不在南云是成何T统?难不成她偷跑去北辰就会被慕萤殿下吃掉吗?景炎究竟跟哥哥说了什麽?他是不是b你了?真要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交出吹雪,至今我可没听说过半次吹雪想逃跑的事情。」越说越是心火上头,烟波将昨日h昏没有机会说出的话现在全一GU脑儿倾诉而出。

「你少废话,快帮我解开!」苍海怒吼道,在床上无奈地打滚、试着挣脱铁链。

烟波一怔,被苍海如此怒吼自出生以来怕是第一次。

他的哥哥、温Ai柔和的哥哥,被区区一个景炎彻底改变了。

烟波心寒地笑了,「来不及了,审判已经结束。过不久要行刑了。」烟波语调冷静,对她而言陷自己的哥哥於险境、加上原本对景炎便无多好感,他被处刑只是刚好而已,她并不特别开心也非特别生气。

「什麽刑?」

烟波自窗台探头看着高塔下右方的主殿前中庭人cHa0汹涌却异常安静,景炎於人cHa0圈中央一身白衣、双手被綑、身T呈现跪坐姿势,白衣之下赤手赤脚,披头散发,与平日衣冠肃然整齐,还有些高高在上的模样相去甚远。

此等落差令她看了觉得好笑。「…石刑,现在要开始了,晚上还有七夜毒,连续七夜,和Si刑无异。」

苍海脑中轰然巨响,不敢相信慕伶竟然对从先皇慕慈陛下时代以来劳苦功高的景炎下此重手。

青焰说得没错,他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你。

他是为了替自己担下这些罪。

七夜毒还是刑求叛国徒所用毒药,毒不致Si却能求生不能求Si不得,服下後无不自杀收场。此刑一旦宣判,就算清白,景炎也已然被视同卖国、串通慕萤,至今未听过以有人能不自杀不自白熬过三天,而他所知道景炎是唯一一个在上一世曾经完整熬过七夜毒的人。

一听石刑准备开始,苍海几乎以滚的下床至窗边,「烟波,求你了,我必须下去!」

「没用的,陛下亲自监视石刑,你去只会更糟糕,原本只有石刑没有七夜毒的,早上收到慕萤殿下的信鸟来求情,具T写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慕伶陛下看了更生气,肯定是认为有什麽才会追加毒刑。」

烟波冷冷说道,两人见中庭出现一个红影子突出军人围着的圆圈,清晰可见那人是青焰,他的手中抱着一颗约两掌大小的鹅卵石,呆站着不动。

青焰!不要啊!苍海内心尖叫着。

青焰捧着石头,十指发颤,要对他自小以来的恩师投石,这样的事情他一辈子都没想过也不觉得自己会有做这件事的一天,他真的不敢,要他顶下景炎的官职他更是想都不敢想,回头偷看一眼周围列队的军人,少说数十来人捧着石头要接着他之後对景炎投石。

他得速战速决,这样景炎会b较痛快吗?

青焰怯怯地看着景炎,却迎接到景炎坚定的眼神。

那瞬间,青焰倏然想起小时候他和莲华都不会说话时他们师徒三人之间乱七八糟的G0u通,最後培养出默契时以眼神G0u通便知对方的想法,这眼神中想传达的青焰当然知道,但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青焰,你还有什麽好犹豫的?师门出了这样的叛徒,还是为师的人,不肃清一下吗?」中庭帐篷里的慕伶坐在完全不符合他年纪与身高的h金椅上,说出的话倒是铿锵有力。

见青焰仍然不为所动,慕伶接着说:「还是明天换你穿白衣?」

青焰耸起肩,心道抱歉,闭紧双眼咬紧牙关将石头轻轻投了过去──砸在景炎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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