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灭世篇之二十四》为留下你
扶摇迈开步伐继续往港口方向走去，冷冷微风拂过她的短发带来风声，扶摇不想逃，竟然站定，下一秒一箭破风飞来S中扶摇左脚膝窝，如同风声所说，她痛得跪下，拔出箭，跪在雪地，看着炙热的鲜血将积雪融开了洞。
「没想到我还是傻得相信你不会下手的。」眼泪掉了下来，并非因为痛，而是因为真切的背叛。
风声和吹雪，她还是相信吹雪的…。
「留下，或Si。」吹雪冷然道，再度cH0U出箭架在弓弦上。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一样的话吹雪曾说给扶摇听过，如今却是出自自己嘴巴，扶摇曾以为如此的绝望会令她想Si，如今却只剩下释然。
抬头看着吹雪那锋利的弓箭，她一直是一个人、一个渴望家人的人，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将要拥有家人，因此，她不能停在这里。
吹雪将弦拉紧，从没想过自己能学会弓箭，慕萤也算是对她有点贡献了。瞄准、放出第二箭。
扶摇召出大风将第二支箭吹偏，一边将S中膝窝的箭丢在地上。「永远不见了，风花。我早应该认清的，我认识的吹雪，十四岁的时候就Si了。」扶摇笑着爬起，一跛一跛地离开吹雪的视线。
她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她知道自己若是回头便会不舍。
脑中开始翻阅她与吹雪的一切一切，那些曾经如此珍视的回忆现在看来滑稽得可以。
「你回头看看我！就这样放弃了吗？你的决心就这样吗？」吹雪朝着一跛一跛的、困难却坚定地走着的扶摇呐喊。
扶摇几度因吹雪的呼唤动摇，却仍是没有回头望吹雪一眼，不能回头，只要再看一眼吹雪，她好不容易建筑起的决心便会毁於霎那。
扶摇没有、也不愿意让吹雪看见自己为了她伤心悲戚，这是最後一次。她再也不会为了吹雪放下尊严。
走了一好阵子，身後寂静，吹雪没有继续穷追猛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她、将她撑起，「真是痛苦的诀别。」语毕，那nV子开朗地笑了起来。nV子正是寒冰，寒冰的周围还留着扶摇的风声，扶摇便是依风声知道寒冰还未离开北辰。
两人扶持着走到港口，港口停着一艘即将开往东和的军船，军船前站着景炎与苍海两人。
「世界真小，若不是遇见了黛青大人，我恐怕真的要Si了。」寒冰向扶摇说道，「多谢大人相助。」接着对苍海道谢，这时扶摇才知黛青是指苍海。
「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便是对我的答谢。」苍海微笑回道，两人神秘地交换了眼神。
景炎注意到扶摇的脚伤，伸手牵起扶摇，一脸担忧。「我没事，谢谢你让我专心面对，真的没事了。」
寒冰牵着扶摇另外一只手，一脚踩在上船的木板上，「我们走吧。」寒冰估计着扶摇因脚伤恐怕已耽误了一些时间。
扶摇点头，放松了景炎的手，却又突然牵起，将景炎拉近抱紧。
「能听到风声吗？」扶摇附耳小声问道。
景炎微笑，「当然可以。」
「很好。」扶摇将左手抚上景炎的卧蚕，再次靠近景炎耳边细语。「我们会在未来见面的，飘渺。」
景炎与她分开，看着扶摇的双眼泛着泪光。
这同时也是他的名字、之後的名字，却在之前便听过了、在这次的轮回之前便听过了，听见这个如此怀念的名字，他不禁落下眼泪，苍海见状将景炎的右手紧紧挽住，面露不舍。
「飘渺，我决定叫你飘渺，对吧？我以前是这麽叫你的吗？」
景炎点点头，笑中带着泪水。
依依不舍地牵着景炎，扶摇不再多说，此刻无声胜有声。虽是感到鼻酸但亦相当期待，此次离别不是最後也不是最终，不久之後，肯定能再见面。
放开景炎的纤长手指，扶摇与寒冰上船，用力挥动手：「帮我跟青豆问好！」
船开始驶离港口，见景炎与苍海的身影越来越小，扶摇改以望月，月sE却因眼泪模糊起来，扶摇赶紧说些别的呼咙：「寒冰你看，月亮在跟着我们。」
「傻瓜啊你。」寒冰笑回道。
月sE依然与景炎的发sE如此相似，此刻，扶摇宁愿相信月亮真在跟着她们。
景炎与苍海於清晨启程出发南云，慕萤并未出现多做挽留，他向来骄傲，自认已说得够多，听来像是责备但实则乞求，面对景炎，他已在年轻时便做过许多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他已经习惯徒劳无功，不论他做再多次都不可能b得过丹枫的所作所为，他已经习惯了，所以这一次对他来说不过沧海一粟，说真的，他并不在乎。
然而每每想到他痛苦的样子慕萤就由衷地感到厌恶。
他不明白从小到大，明明抢走了粼粼也抢走了景炎的关注他却还是一副可怜的、要人关心的样子，不论是刚被捡回来也是、怀明Si的时候也是。
「…没有你就好了…」慕萤对着空气喃喃说道，不知是在说没有谁就好。
两人离开北辰後，慕萤将自己关在房内良久，他俯视着一地的空酒瓶与碎杯子，想像着这场景似曾相似，兴许是在痛痛快快屠杀阎狗之後？一地的屍T向前展开，如同地面上的杯盘狼藉。抬起眼帘，一件大红官袍在慕萤眼前挂着，下摆的藤花刺绣明示他与景炎属於不同世界，藤花开在初夏，而北辰只有秋冬两季，藤花不该花开在这里、也不属於这里。
藤花若开在这里，只有Si路一条。
Si路一条。
「呵。」慕萤蓦然想起年轻时为了将景炎留在北辰所做过的事情。多麽傻又愚蠢。
明明景炎的真面目只有自己知道的，但是为什麽丹枫也知道了？难得有一件他可以独占的事情，为什麽景炎总要分给别人？
「躲在房里喝酒不像你会做的事情呢。」吹雪不请自来走进慕萤房内，此刻慕萤已然醉成烂泥，定无法对她再做什麽恶事。
吹雪放心地侵门踏户，环顾四周，心道没心没肺的慕萤竟然也有此等撕心裂肺的时刻？
慕萤瞪着吹雪，不发一语，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
「不是要送出信鸟吗？」吹雪问道。
「不要，我不想做这种事。」慕萤将手上的酒瓶瓶口送往嘴巴，喝下一大口，轻蔑地笑了。
不了，又是徒劳无功。
慕萤脑海中闪过景炎与丹枫在暖yAn山上吻得浑然忘我的画面，不了、真的不了，又会是徒劳无功。
「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只敢欺负nV人的gUi儿子。」看尽慕萤的弱点，吹雪一转原本恭让的态度竟然变得有些跋扈。
她心有一计，但必须慕萤的全力配合。
吹雪同时也认清了，这就是她必须与之共处的世界，她必须活在慕萤的Y影之下，而今扶摇叛逃，心念一转，或许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想要利用慕萤，但最後必须离开慕萤。
「我助你一臂之力，我刚刚已经送出信鸟了。」语毕，慕萤手上的酒瓶朝她飞掷而来，酩酊大醉的慕萤自是瞄不准吹雪，闪都不用闪，酒瓶碎在吹雪身旁的墙上。
预想中的B0然大怒并没有出现，慕萤反倒是呵呵笑了起来。「风花小姐翅膀y了啊，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妃子，奴才一切听您的吩咐。」一面将手放在自己的x前以示忠心。
吹雪转身，离去前背对着慕萤，「你等着看吧，景炎最担心的事情，我要让它实现。」
「什麽？」
「婆娑离世之前，景炎和婆娑计画把听风者都接走，只留下我和婆娑，让婆娑牵制我，你知道为什麽吗？」
慕萤慵懒地嗯了一声。
「因为我就是灭世。」
慕萤躺回躺椅，继续烂泥般的躺姿。
「哼，SV人，说什麽呢。不怕我杀了你？」慕萤呢喃道。「你就是墙头草吧，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倒，现在抓到机会想顶别人的位子吗？」
「你若是想取下南云就需要我，相信我，我就是灭世。」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对吧？景炎大人？您要让婆娑牵制我，亦即我是灭世。和风白Si了对吧？
慕萤耸耸肩，「好吧，你说说看，你以为你有灭世之力的原因的是什麽？」
「南云世世代代都有火神官的结界以保卫疆土对吧？」
慕萤摇头晃脑，看不出是点头称是还是真的醉了。
「若能找到南云的结界点，我就能控制景炎的火，作为听风者，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但我相信我还有一点身为风火同生血缘的能力。」
「好吧，你选吧？你要我怎麽做呢？灭、世。」
慕萤虽醉，却格外清楚明白自己的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