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也没看错，这人一定、铁定就是傅岐左。
「来晚了。」那个磁X得g人的嗓音从安全帽里闷闷地传出。
「……」程郁岑有些懵，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要用什麽词汇和他继续对话，思绪在被拉回之後才问道：「要做什麽？」
因为她隐隐有种感觉，傅岐左今天的这副模样和出场方式，绝不只是来还她东西这样简单的理由而已，如果是的话，那麽这个男人就太SaO包了。
不出她的预料，傅岐左的下一句话直接应证了她的猜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程郁岑简直跟不上傅岐左脑里线路转动的速度和逻辑。
「走不走？」他朝她抬了抬下巴。
「我能说不吗？」她马上反问他，严格来说更像是一种顶嘴。
「不能。」他一口咬定：「我要是把你卖了，你报警也没用。」
他就是个警察。
「……」
她就知道。
他是白问、她也是白问了。
在程郁岑静默的目光下，傅岐左伸手朝她递出了另一顶安全帽。
有备而来，今天她不上这车也得上，算了。
接过安全帽，第一次上重机这种交通工具的程郁岑显得有些艰难地跨起一条腿坐上後座，还得分二段式地蹦上才能准确坐到後座上。
「坐好了？」傅岐左侧着头问。
坐到了後座、坐到了傅岐左的身後，她才发现傅岐左的肩膀是真的尤其宽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傅岐左好像没有平时那麽尖酸刻薄，举手投足间倒是莫名地……有和气？
「嗯。」她应声。
车身被立正，只听傅岐左脚底踩了一声，车子如离弦之箭一样直接驶到大马路上，程郁岑促不及防地被惯X往後带去吓得不轻，在心里骂了声脏话，再次缓过来已经是红灯的时候。
停止线後，傅岐左直起骑乘时压低的身子，掀起面罩：「你不抓着待会就等着滚下车。」
经过刚才那一下的起步，程郁岑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滚下车」不是让她滚，而是真的有可能会往後滚下车，她问：「抓哪？」
「随便。」傅岐左抬起隔着黑sE手套的手点到面罩上，将其阖上，随後看向前方灯号，缓慢起步。
随便？
随便是个什麽意思，程郁岑迟早有天要想办法打昏这个人。
琢磨着这两个字，她的双手近乎无处安放的状态，窘迫地扒着车身能扒的地方，只要不掉下去都行。
傅岐左给她带的是一颗全罩安全帽，也不知道为什麽和她的头型合得不大不小恰恰好，风刮不到里面，知道现在夜里的天气凉得厉害，她拣的衣物也是保暖，现下坐在後座倒不觉得冷，只有一双手暴露在寒冽之中有些冻而已。
程郁岑没有问要带她去的地方是哪，她不了解傅岐左，但是知道他是个万事求一个原因的人，总不可能吃饱撑着无缘无故还载她兜风。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里？」程郁岑从在大马路上认出他的那一刻就想这麽问了。
总不会还查她的定位？那这位副队长就还真是神通广大了。
车速被傅岐左缓了下来，他侧着脸庞反问：「很难猜吗？」
几个月前他就是在刚才那个地方被她拦车的，她上下班搭的是地铁，不是住那附近，难道还能是住在山上？
傅岐左反问得天经地义，彷佛问这个问题的她是脑子哪里撞了有问题。
「……」她一下子被问得没了下一句，现在反而不想管他是怎麽知道她在哪里的，行行好闭嘴吧。
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问题上，程郁岑将目光放到两侧疾速倒退的风景上去。
傅岐左一路骑了半个多小时，两侧的景sE逐渐从都市繁华的一片烟火气转为郊区的小门小户，她没有来过，并不认得这里的路，可是她知道这个方向在新闻报导上是警方暂时施行官制的一块区域。
拐过一个弯道，一路往前骑去，前方终於出现另一种不同於住家的光亮，程郁岑坐在後座远远地能够看见那里有着h光及栅栏上的萤sE反光，重机的引擎响遍在鸦雀无声的山脚下，栅栏那边的几个人形显然也早已察觉到正警戒着。
她好像隐约可以猜到傅岐左的下一步是什麽。
重机车身平稳地停止到栅栏前，傅岐左拉起面罩，一手从K子侧边的口袋里拿出一张不知道是什麽的东西递了出去给旁边一群也穿着警装的人员们，程郁岑看不见他拿的是什麽，但她猜那大概是他的识别证之类的证件，因为他们看见那张东西的神情她见过。
就是她第一次见到傅岐左那天，在临检处放下车窗时，车外那警员近乎仓皇失措的脸sE，就好像看见鬼似地。
「傅队！」那边带头的人反应也和那天的警员一模一样，手抖了两下後拚了命地在身後反覆挥着，要人赶紧放行：「撤围栏。」
过了围栏就不再是平稳的水泥路，他骑乘的速度放慢了许多，程郁岑忍不住掀开面罩往前凑了些，好奇地问：「你到底做了什麽，他们一个个看到你都和看到鬼一样？」
「……」
又没礼貌了。
她没看见傅岐左在面罩里的眉头微微蹙起。
也没看见在面罩下他的一对黑眸掠过一片深深黯sE。
过了好久，轮胎都在崎岖的砂石路上骑了一段，程郁岑才听见他磁X的嗓音吐露着几个字回覆她的话：「没做什麽。」
她听见了，但没有回覆他，因为他说的大概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
颠簸过一个上坡，傅岐左将重机停下的地方是一小块山腰间的平面，程郁岑满腹困惑地跟着他一起下了车，往靠外的山崖处走去，从地平线升起到眼前的画面却让她的那满腹全都化为愕然一愣。
「……」
从这里往下俯瞰过去，漫天流光下她能够看见高楼大厦、家家户户无处不闪烁着霓虹，盘旋着的公路在排排的橘sE路灯下被照耀成了一条光彩四散的大道，一直延续到他们方才进入郊区的大路口，星罗棋布着繁荣的喧嚣气息，这就是H城的中央区，人民的生与活皆在经济富饶及安居乐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