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那边又传来讯息。
【傅岐左:你掉识别证那次我背下来的。】
背下来的?
程郁岑这才想到他们的识别证背後会印有联络电话,防止的基本上就是这种弄丢识别证的情况,没想到被他给记了下来。
不知为何,程郁岑浑身止都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程郁岑:你一记就记半年?】
【傅岐左:五个月又十三天。】
「……」程郁岑无言。
有机会的话,她下次一定往他的水里下毒药。
五个月又十三天和半年的差别很大是吗,难不成他到六个月的那一天就会忘记?
莫名其妙……
程郁岑不回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手机收回口袋里,和同事继续推着护理车往前做例行工作去。
「喂喂喂。」
路上,她突然又被同事用手肘撞了好几下。
「又怎麽了?」程郁岑没有拨出心神去看发生什麽,视线正在病历表和仪器显示的数据上反覆交错。
「张兴啊。」
「嗯,张兴就张兴呗,你又不是第一天见。」她低头在病历表上写着什麽,对同事的话不以为意。
「十一点钟方向,他正在朝你走过来,他肯定又要对你发起午餐邀约。」同事压低音量在她耳边说着,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赌多少?」
程郁岑把笔放回笔袋中,斜了同事一眼:「赌一顿午餐,赌他约不约得到我?」
「……」同事无言:「那不是白赌吗,我又不笨,不赌。」
因为张兴和她一起吃上一顿饭的机率几乎是零,唯一成功的两次还是一夥人一起。
程郁岑无可奈何地问:「我也不笨啊,你还和我赌他是不是来约我的?」
「郁岑。」那个身穿白袍、戴着细框眼镜、斯文模样的男子果然在她们的面前站定,喊住了程郁岑:「待会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张兴的肤sE是白的,看上去就是细皮nEnGr0U。
程郁岑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同事:「我待会要和她吃,下次再说吧。」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婉拒的技能还真是被张兴磨得很是高妙且不要脸,谁都知道下次她还是这麽说。
话落,她就推着护理车往护理站走了回去。
程郁岑一向的行事方法就是走为上策。
员工餐厅里,她的几个姊妹同事们都已经很习惯被拿来当做挡箭牌使了,而她收买她们的方式就是一顿饭。
餐桌上几个nV人七嘴八舌地聊得十分火热,程郁岑搁在一旁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於是凑过去看,换来的是眉头紧锁。
【傅岐左:下周四什麽时候下班?】
【程郁岑:什麽事?】
她有一个感觉,每次凑上傅岐左就没好事,这人肯定和她磁场不合、八字也不合。
【傅岐左:耳机。】
她一惊,嘴里含着汤匙不动,手指快速地敲打键盘。
【程郁岑:你要送过来?我过去拿就可以。】
警务处她都熟悉了,更何况她哪敢让这位副队长还亲自跑一趟只为送还她的东西啊。
【傅岐左:你只要说几点下班。】
【程郁岑:……】
她咬着汤匙,闭上眼郑重地深呼x1一次。
【程郁岑:晚上六点。】
打完最後一句,她将手机「碰——」的一声一把盖到旁边,力气大到整张餐桌都被震得不轻,引来桌前其他人的注目。
要再和傅岐左多说一句,她担心自己会在这里爆血管。
……
周四,下午四点,急诊室又涌入了一批病患。
「主任说这台待会要进手术室,准备一下。」
日班这批一声哀号过後,手术室的灯仍然亮起,等他们再次重见外头光亮时,已经是七点多,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饿得前x贴後背。
「不行了,我得先吃饭。」有人摀着肚子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其他的一群人也像孤魂野鬼似地跟在那人後面就要往餐厅走去。
「我不吃了,还有事。」程郁岑和旁边的人交代了一下就准备回护理站交接、收拾下班。
她没有忘记今天有什麽事。
熙来攘往的玄关广场处,程郁岑背着背包站在那里,视线在一排又一排的车子里寻找着一台黑sE吉普。
画面有些像第一天她初遇傅岐左之时。
只是今日的车阵之中,她找了又找,没有看见那台吉普。
秋冬里夜晚的风很凉,飕飕地往她身上刮过,冷得她直搓手,她抬手从背包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八点了。
迟了两个小时才出来,也不见傅岐左半通讯息,她想傅岐左大约是自己忘了吧,果然贵人多忘事。
程郁岑没什麽想法,耳机拿不回来也就算了,缓缓也无妨,抬脚就要往地铁站走去。
越是到了入冬的季节,夜里的风就越是冷冽,刮在身上时都有了力度可言,大约是以为原来会看见傅岐左,却发现自己被放了鸽子,加上气侯的缘故,她总有些落寞的感觉。
不是因为没看见他,那种感觉是如同原来的计画落了空的心塞感。
不过算了,要不是他忘记,这会儿放人鸽子的就是她了。
搭上地铁,程郁岑独自一人从中央地铁站步行出来,顺着这条中央区繁荣的街道直直地走去就到家了。
回家的第一件事情是热水澡,她暗暗地在心里这麽想着。
「叭——」
忽地,街上原来平静的车流响起一声急促的喇叭声。
不少人的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引了过去,等程郁岑转眸要朝声响处看去时,在一片霓虹之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穿黑sE劲装的人,被黑K包裹着的长腿平踏到地面上撑起重机车身,浑身上下连同全罩安全帽、手套、靴子都是墨黑的。
那人将车子几乎横在了程郁岑的面前,抬手将安全帽的面罩往上拉起,露出一对眸sE漆黑的瞳孔,隐约还能看见他眉目之间的锋利。
「……」程郁岑往後退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