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後的法律谘询何以蔚没带员工，备齐资料独自前往，刚到大楼时就接到了邵秦的电话。
「抱歉。」话筒另一端传来邵秦低沉且略带歉意的声音，「临时要去法院一趟，能改个时间吗？」
何以蔚知道邵秦临时改期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并不生气，理解地说道：「没关系，你先忙，我出发得太早了，刚到你们大楼，我能先去事务所等你吧？」
他心想反正人已经到了，等一下也没关系。工作的事能今天解决，就别拖到明天。以前念书的时候他是懒散了点，但创业後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没人会和钱过不去，自然而然就督促自己提高效率了。
邵秦理亏在先，并不直接拒绝，只耐心解释，「我大概得忙到中午，下午也还有约。」
何以蔚看了眼手机上的行事历，午餐时间没有其他安排，「不是还有中午吗？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谈？」
邵秦似乎在思考，短暂沉默後才开口，「好，我让邵齐准备。」
「等你回来。」何以蔚脱口而出後，从平淡的四个字里察觉出一丝缱绻，彷佛回到六年前似的。
何以蔚不确定邵秦是否也有相同错觉，感觉邵秦迟疑了一下才回，「好。」
语毕，通话结束。
没有客套的恭维，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叙旧，但至少他们现在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了——虽然仅限公事。
何以蔚搭着电梯来到居善，收到消息的邵齐立刻上前招呼，寒暄了几句，领着何以蔚进会议室。会议室大约有十五六个位置，宽敞明亮，一侧的玻璃帷幕，能看见衬着蓝天白云的城市景sE。
「何总要来点点心吗？方块sU、巧克力还是夹心饼乾？」邵齐送上茶水後热情地问着。
「都不用，喝茶就够了。对了，你叫我何哥吧，我和邵秦差不多大。」何以蔚听着何总这个称呼觉得太过生分，毕竟是邵秦的弟弟，他不想摆出客户的架子。
「好啊，那我就叫何哥了。」邵齐灿烂一笑，他觉得改口後和何以蔚拉近了不少距离。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刚好还有事情要处理。」
邵齐点头，「有什麽需要就叫我，不用客气。」说完看何以蔚真的不需要协助就回座位上忙了，有个案子的相关判例他还没查完，得赶在邵秦回来前完成。
何以蔚从公事包拿出平板，回了几个讯息和邮件，接着看起工作相关的资料文件。
中午十二点整，事务所其他四位员工都外出用餐，只有邵齐因为中午的会议留在办公室，他订了三个便当，分别是何以蔚、邵秦和自己的。
邵齐在会议室桌上摆上两张日式餐垫，放上便当和餐具，布置就绪後去茶水间泡茶，用茶盘端进来，「今天天气特别冷，杯子里冷掉的茶就别喝了，来杯萧律师推荐的有机养生茶吧，不苦不涩还回甘，补元气。」
语毕，邵齐便将何以蔚喝了一半的茶收走，换上绘制着风景速写的马克杯，杯中盛着的茶汤是浅褐sE的，冒着热气，传来淡淡的花草茶香气。何以蔚微微一笑，「谢谢。」
「不用客气，萧律师最近开始注重养生，买了很多种类的茶，下次再帮你泡另一种。」邵齐说话时，把茶盘上另一个白底黑猫的马克杯放在何以蔚对座，邵秦的位置。
何以蔚一眼就认出那个杯子——那是他和邵秦一起买的杯子。
「那个杯子是？」
「我哥的杯子啊，用了好几年了吧，怎麽了吗？」邵齐讶然，困惑地解释着。
何以蔚心底冒出了一线希望，抓住机会旁敲侧击，语调自然地开口，「看起来像是对杯，应该还有另一只吧？」
邵齐更惊讶了，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确实有一个黑底白猫的在我哥房里，但我没看他用过，我杯子摔破了想跟他要来用，他还不给。」
「我曾经看过这套对杯。」何以蔚有些恍神，随口解释着。
邵秦为什麽留着当初的情侣对杯？一般情侣不欢而散不是会把定情物丢掉吗？
「原来是这样。」邵齐没注意到何以蔚的分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哥大概再十分钟就到了。」
「没关系，我等他。」何以蔚有点开心又有点紧张，他彷佛有了希望，但又怕自作多情。
留着对杯又如何？
邵秦哪里像是还喜欢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