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可能没跟你说……」邵齐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帮邵秦解释，「他自愿去登记了义务律师，法院遇上强制辩护案件、被告心智有缺陷就会从名册上指定律师为其辩护，今天是突然有个羁押庭，不是故意放你鸽子。」
何以蔚原本就不怪邵秦，知道原因後更不会了，只是被引起好奇心，「所以他不是网路上骂的那样。」
「冷血律师，血汗公司帮凶是吧？」邵齐一脸不以为然，愤愤地说：「因为裕洤企业这个案子，很多人对我哥有很深的误会。」
何以蔚眼神一亮，「邵秦不是那种人？」
「我哥如果冷血就不会接好几个法扶的案子，其中有两三个真的很惨，他不但没收钱，还给了应急的生活费，因为这样被萧律师念了好几次。所以他当然也得接几个能赚钱的案子，不然事务所水电、房租、员工薪水该怎麽办？而且裕洤虽然工时过高有错，但法律上劳方和资方本来就都能扞卫自己的权益。」
「他没有欺负那些员工？」
「当然没有，我不能透露太多，总之要不是我哥说证据不足，那些人也不会发现该准备什麽，有了赖不掉的上下班纪录、健康检查和医师意见，我哥才能告诉裕洤该负起应尽的责任。」
「原来我误会他了。」何以蔚松了一口气。
邵秦没变——他是不是可以相信，邵秦只是变得成熟g练，内在还是六年前的邵秦？
那个Ai他的邵秦。
「总之那案子已经进入协商，只剩金额的问题。」邵齐说到这里就赶紧打住，「我说的这些你可别跟我哥说啊。」
「我不会说出去的。」何以蔚点头应下，顿了顿後鼓起勇气开口，「小齐，问个问题，邵秦现在有交往对象吗？」
「怎麽突然问这个？」
「不方便说没关系，就当我没问。」何以蔚承认自己冲动了，但看见熟悉的情侣对杯就摆在眼前，他实在忍不住。
「不会不方便啊，我哥单身的事整个事务所都知道，萧律师还经常叫我哥早点下班，说以他的条件只要往夜店一站就能交上nV朋友，可惜我哥是工作狂，在这方面好像没什麽心思。」邵齐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一脸疑惑地看着何以蔚，「你要帮他介绍对象吗？」
何以蔚轻轻笑了笑，「我想追他。」
他放弃过、逃避过，但绕了一圈，他现在看着邵秦还是会心动，会想抱他、亲他，甚至做更亲密的事。
他想再试一次，失败了也没关系，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邵齐吓了一跳，「你说什麽？我好像幻听了……」
何以蔚知道邵齐很惊讶，但还是用最认真的语气郑重地说着，「我喜欢邵秦。」
邵齐的眼睛慢慢瞪大，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我、我知道我哥条件很好，可是他应该不是圈内人……」
何以蔚保持微笑，没接话。
邵齐似乎从何以蔚的笑容里读出点什麽，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从来没听说过邵秦喜欢男人，也从未看见他大哥对哪个男人多看一眼，「不会吧？」
「你们在聊什麽？」
熟悉的低沉嗓音打断了谈话，也把邵齐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邵秦站在会议室门口，慌乱地叫了一声哥。
见邵秦进来，何以蔚扬起嘴角，对着西装笔挺的邵秦露出好看的笑容，语调轻快，「没什麽，聊天而已。」
邵秦狐疑地看了邵齐一眼，「是吗？」
「你们聊，我出去吃饭了。」邵齐不敢多待，快步走出会议室顺道将门带上，回自己座位吃便当。
何以蔚和邵齐聊过後心情很好，连带觉得邵秦的冷脸愈看愈好看，「快坐下吃饭。」
邵秦拉开椅子坐在何以蔚对面，发现了桌上的杯子，目光一凝，准备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动作，「先吃吧，边吃边说。」
何以蔚看出邵秦的不自在，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杯子，「没想到你还留着。」
「只是个杯子，不代表什麽。」
「那麽多年，你还用着这个杯子，真不容易。」何以蔚表面上语调轻松，内心却是波涛汹涌，面对油盐不进的邵秦，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确认邵秦的心意。
邵秦抬眼，戒备地问：「什麽意思？」
「我想追你。」
邵秦愣住，深呼x1後，锐利的目光扫向何以蔚，「何以蔚，如果你要谈工作以外的事，恕不奉陪。」
何以蔚宛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即便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真的被拒绝时还是很难受。
换作他是邵秦，也没办法接受主动提分手後，消失六年的前男友突然说要复合吧？
何以蔚努力整理心情，希望自己的表情不要太难看，只是嘴边的笑容仍是多了几分苦涩，「好，我们谈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