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靖南伯府的路上,崔曼不知道绞了多少次绣帕,清和郡主成为摄政王的未婚妻,那她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被摄政王知道。她内心的愤懑没处发泄,一回到府里,就前去找林婉雅。
“你害我!”崔曼眼睛微红,愤恨地盯着林婉雅,一上来就给她一巴掌,打得林婉雅都懵了。
林婉雅没想到小姑子竟然会打她,却也不敢还手,只问,“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害你。”
“怎么可能是误会?”崔曼咬牙,“你不是清和郡主的亲姐姐吗?你会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婉雅首先想的就是林婉清仗着郡主的身份强压崔曼,这才导致小姑子不满,“林婉清就是那样,不知礼数,您”
“对,就是这样,你就知道这样说你的亲妹妹。”崔曼恨啊,要不是林婉雅在自己的面前说那些话,说清和郡主欺负她,说清和郡主不给靖南伯府面子,说靖南伯府的不是。就是因为林婉雅添油加醋,自己才去为难清和郡主,故意跟人说那些话,“清和郡主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林婉雅一听,不对啊,小姑子不是应该说林婉清的不是吗?
“阿曼,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婉雅隐忍着脸上的痛,不敢跟崔曼计较,她现在在侯府的地位岌岌可危,要是伯夫人不满意她,那她这个正妻只怕没位置,“清和郡主是不是惹恼你了?都怪,你都是为了我,为了”
“闭嘴!”崔曼不想听林婉雅说话,转头就开始砸屋子。
“阿曼。”林婉雅以前也惹过崔曼不开心,却没有这一次这么严重,屋子直接被小姑子砸了,她想阻拦也来不及。
靖南伯夫人姗姗来迟,她没有阻止女儿,不给林婉雅一点颜色瞧瞧,林婉雅就还敢继续糊弄崔曼,让崔曼对上清和郡主,林婉雅自己倒是没惹什么腥。等女儿砸得差不多,靖南伯夫人才道,“别砸了,这得花多少银子。”
“就让她从嫁妆里出。”崔曼不满,嗤笑,“三嫂,皇上已经给清和郡主和摄政王赐婚,不过清和郡主已经跟你们家断亲,你最好不要在家里诅咒他们。”
靖南伯夫人对林婉雅也十分不满,竟然敢哄骗女儿给她做主去得罪人,“都是成家的人了,以后就少往娘家跑。成亲这么些年,也该有一儿半女了。”
林婉雅得知皇帝给清和郡主和摄政王赐婚,她就觉得不可信,这怎么可能呢?林婉清那个贱人都还没有及笄啊,“是不是流言,流言都是假的,林婉清都还没有及笄呢。”
“别整天连名带姓地叫,那是清和郡主!”靖南伯夫人越发觉得当年就不应该让儿子娶林婉雅,这女人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之前的那些书,再抄十遍。”
靖南伯府生怕得罪摄政王,靖南伯夫人当天就当着崔曼去清和郡主府赔罪。他们来时,摄政王邢晟正陪着林婉清吃午饭。
邢晟不放心林婉清的身体,又找御医给她看了,好在问题不大,近几日吃清淡一点,别再到脂粉味重或是花粉多的地方,很快就能好转。
“王爷回去加餐吗?”林婉清看着桌上的饭菜就没有胃口,每次过敏都吃得这么清淡。摄政王现在陪着自己吃一点,回去要加餐吧,这样的饭菜确实不好吃。
“不用。”邢晟不介意桌上清淡的饭菜,他向来不注重口腹之欲,只要能跟心上人一起吃饭,他就很开心,却故意逗她,“加餐了,你也看不见。”
这话说的,他依旧那么欠揍,林婉清咬着筷子,她真的不想吃。当管家禀告她说靖南伯夫人带着女儿来时,她便准备放下筷子去见她们。
“先吃饭。”邢晟拉住林婉清,因为过敏,她就已经晚了半个时辰左右吃饭,吃得还极少,碗里的饭就跟没动过似的,“吃完再说。”
“让客人等着多不好。”林婉清不想动筷子。
“想让我喂你吗?”邢晟盯着林婉清。
林婉清被邢晟吓到了,难保对方真的那样做。明明他们之间只能算是雇佣关系,她帮着邢晟做事,可她隐隐约约间就感觉到对方过于热情,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么多,就好比今日,对方直接从皇后的宫中带她走便可,哪里需要抱她走。
“让她们先等等。”林婉清对管家道,“给她们上些糕点。”
“理她们做什么。”邢晟已经知道靖南伯的女儿诋毁林婉清的事情,靖南伯府近年来发展得不错,这一家子精明得很,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来清和郡主府,他们就想着当下了结这一档子事情,让他不与他们计较,“先吃饭。”
靖南伯夫人和崔曼到了偏厅,得知清和郡主还在用午膳,靖南伯夫人连忙道,“不急,等郡主用完午膳吧,我们坐在这边等等就好。”
早在宫里时,靖南伯夫人就知道清和郡主身体不适,摄政王抱着清和郡主出宫的事情早已经在宫里传开,而她又亲眼所见。摄政王向来冷清,曾经有人自荐枕席,却被送去了军营,不然就是身首异处。虽然那些女子多是别人暗探或是别有心思的人,但摄政王那样的举动实在残忍。
“母亲。”崔曼有些怕,要是清和郡主只是清和郡主,跟摄政王没有婚约,那她就不怕了。可一旦牵扯摄政王,崔曼就怕得不得了,哪怕她已经在林婉雅那边发泄过,却还是怕得不行。
“这茶不错。”靖南伯夫人示意崔曼别急,今天哪怕清和郡主让她们等个一两个时辰,她们都得等,务必让清和郡主消气。
等林婉清吃完饭,已经是一刻钟之后。林婉清吃了一点后,实在是不想吃了。邢晟见她实在不想吃,也就没有再逼着她,再逼她,就该惹恼她,让厨房再备着吃的,让她一会儿吃点也可以。
邢晟跟林婉一块儿来见靖南伯府的人,他不是怕靖南伯府的人欺负心上人,而是心上人才过敏,怕她身体不适。
靖南伯夫人看到摄政王时,就想到摄政王刚刚定然跟清和郡主一块儿用午膳,好在她没有那么心急,没想着立马就见到人。给摄政王行过礼后,靖南伯夫人连忙给清和郡主赔罪,“都怪臣妇教导无方,让阿曼口无遮拦。”
崔曼随即上前给林婉清行礼赔罪,没有半分傲慢,实诚得很,“臣女以貌取人,目光短浅,因为郡主过分貌美,就自行猜测,着实不该,请郡主责罚。”
在这时候,崔曼倒是想说林婉雅的不是,毕竟要不是林婉雅那么说,她也不可能那么做。可现在说这个,难免有推脱罪责之嫌,于是她又没说这点,反倒是说她因为郡主太美而误会她。
“这是你们带来的赔罪礼吗?”林婉清看向桌子上放的东西。
“正是。”靖南伯夫人连忙把礼盒打开,她们带了一套玉制饰品以及一些极品燕窝等养生之物,带着歉意道,“区区薄礼,望郡主不嫌弃。”
林婉清以前在长宁侯府时,从来没有收过这么贵重的礼品,成了郡主搬过来的当天就才收到不少贵重的礼品。如今,靖南伯府的人来道歉,也送这些东西,兴许这些东西在他们眼中也算不上贵重,就是寻常的礼品。
“放仓库吧。”邢晟开口,靖南伯府的人倒是有眼力劲儿,没瞎送没用的东西,不过那套玉制饰品还是放在仓库,以后送给别人吧。他想让林婉清戴着他送的,“刚吃完饭,去院子走走,消消食。”
靖南伯夫人见此,便道家中还有事,先行回去。
崔曼跟着靖南伯夫人出去,等到出了郡主府,声音才敢大点,“娘。”
崔曼本来以为就只会见到清和郡主,没想到摄政王也在,吓得她说话时都小声许多。摄政王就没正眼看她们,随意扫视一眼时,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十分冰冷,犹如在冰窖之中。
“下一次还敢不敢乱说话?”靖南伯夫人趁此机会好生教导女儿,“日后也别听别人胡说,多动动脑子。”
“嗯。”崔曼应声,“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为难清和郡主。”
“明白就好。”靖南伯夫人点头,“也别想着清和郡主有朝一日没跟摄政王在一起,就又可以落井下石。男人嘛,也见不得别人对他们曾经的所有物动手。”
靖南伯夫人为了预防女儿做蠢事,连这样的事情都说了。皇帝赐婚,除非意外,清和郡主不可能不跟摄政王成亲。
当日,皇帝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那些原以为摄政王依旧不婚的人都吓了一跳,摄政王和清和郡主?怎么可能?也不是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也有一部分人很快就接受了,清和郡主早早就住摄政王府隔壁了,他们必然已经在一起。
林婉清虽然过敏,到傍晚已经好了许多,手背也没有那么痒,只是小红疙瘩没有那么快消散。
“王爷不准备回去吗?”从他们出宫后,邢晟除了回府换一身衣服外,就一直待在郡主府。林婉清看不过,皇帝是赐婚了,但他们是雇佣关系,又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还是王爷准备等用了晚膳再回去。”
“等你睡了后,再过去。”邢晟厚着脸皮道,皇帝已经赐婚,金口玉言,这婚不可能轻易解除,外面的那些人也知道清和郡主林婉清是他的人。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哄好婉清,让她早日爱上自己。在心上人身体不适时,他就更得陪着她。
林婉清微微皱眉,是她听错了吗?等她睡了?她开玩笑道,“王爷莫不是想进我的闺房吗?”
“有什么不能进的吗?”邢晟道,“你我已有婚约,当今陛下亲自赐的婚。”
这话怎么怪怪的?林婉清觉得不大对,就算是现代,女的也不会轻易让男的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