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蒋娴是皇帝的元后,娘家又是蒋首辅家,今日来拜见她的人,有不少都想跟她拉近关系,就连那些长辈也没少夸赞她的。来拜见皇后的人都按照身份地位来,除非是一家子一起的。
蒋娴再见林婉清,还是很惊艳,眼前的女子似乎更加漂亮了。可能是太过惊艳,蒋娴一时间忘了说话。
皇帝跟摄政王来时,正好瞧见林婉清跟蒋娴行礼。皇帝见蒋娴没有说话,多有不悦,听说她们曾经还在昭华长公主生辰宴上给未来的舅母难堪,生怕清和郡主进宫。
太监没有及时通报皇帝来了,以至于皇帝走进大殿,太监才大声道,“皇上驾到。”
林婉清只好转头给皇帝行礼,心想皇帝怎么来了,这里都是女眷。
摄政王邢晟直接走到林婉清的面前,扶起她,“跟人吵架了?”
林婉清默,她没有跟人吵架,只是说了几句话,不算吵架吧,那两个人脑子有坑,说她想入宫为妃,这怎么可能。
“这便是未来的舅母吧?”皇帝见到林婉清艳丽的脸时,他真的被经验到了。那一刻,他以为她不存在,不是这个世间的姑娘,即使他是皇帝,也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但他随即就回过神,摄政王都走过去了,还那么温和地说话,那就能确定这位姑娘就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他的舅母。
这样仙子般的姑娘合该成为摄政王妃,也就只有舅舅方能配得上这样的姑娘,也能护得了她。江山美人,皇帝明白江山是他的,美人也可以,但过分漂亮的美人就不该是皇帝的,容易招惹祸端,皇上宠幸美人,皇帝会被说是昏君,美人被说是红颜祸水,换成臣子,那就是才子佳人。
“正是。”邢晟点头。
在场的女眷都被皇帝和摄政王的对话惊到,她们原本以为皇帝可能看上清和郡主,万万没想到是摄政王,摄政王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吗?她们不禁再看向林婉清,其实是因为那些女子不够漂亮吧。
林婉清故作羞涩,摄政王竟然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
“当初婉清救了我,我便对她一见倾心。”邢晟非常认真地道,让那些人认为是林婉清救了他,他进而对她一见钟情,而不是她勾引自己。至于婉清如何救了他,他就无需跟他们解释。
林婉清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救过摄政王,对方目光灼灼,快让她以为这是真的。
“择日不如撞日,朕今日就为你们赐婚。”在来的路上,皇帝就被摄政王暗示,务必要在今日定下他们的婚约。皇帝自然愿意,心里也觉得好笑,原来他舅舅也有这么心急的时候,美人是真的很美,舅舅怕舅母被人抢了去吧,“也省得有人认为朕是一个昏君,要抢夺舅母入宫。”
说林婉清企图勾引皇帝的那两名少女不敢说话,有些心虚,特别是当皇帝的视线扫过她们时,她们把头低得更低。
“如此也好。”蒋娴随即附和,在昭华长公主的生辰宴上,清和郡主就已经说明不入后宫,可笑的是还有人不信。如今看来,只怕摄政王早就已经看上清和郡主,难怪林婉清能轻易就跟长宁侯府断亲,还能被封为郡主,有食邑有封地,这是摄政王授意的,也是皇帝送给未来的摄政王妃的,“清和郡主日后就是摄政王妃,是皇上的舅母,亦是我等的舅母。往后,要是谁敢再说这些胡话,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蒋娴不懂得前朝之事,她父亲蒋首辅平日在府里常说摄政王狼子野心。蒋娴却不这么认为,摄政王要是真想夺取帝位,那就该早早动手,而不是等皇帝长大,也没必要这么晚都还不成婚。如今,皇帝和摄政王表面关系很好,暗里不甚明了,但她现在跟着皇帝对清和郡主好,必然没错。
林婉清微笑,总觉得今天太过顺利,之前的那点事情都不是事。正因为这样才让她越发困惑,皇帝竟然直接说那样的话,没有刁难摄政王,也没有询问她,没给摄政王添麻烦,皇帝和摄政王的关系不像很差的样子,除非他们都在演戏。
“累了吗?”邢晟眸光炙热,眼里只有林婉清,“不如我们先回去。”
“回去,圣旨一会儿就下去。”皇帝明白,舅母之前被人欺负,舅父想要安慰她。他还想是不是舅父怕他看上舅母,舅母那么漂亮,就算他一早知道那是未来的舅母,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也有那么一丝心动。
林婉清本想说告退的话,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为了预防被御花园的花粉呛到,也为了预防被那些女子身上浓重的胭脂水粉味熏到,林婉清在府里就已经先服了药物压制,可那些药物到底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况且她在宫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
“外面的花确实多了些。”邢晟随即就明白林婉清的情况,他怎么忘了宫里有那么多花草,那些女人还总喜欢涂涂抹抹。他转头看向皇帝,“微臣和内子就先行告退。”
下一刻,摄政王就拦腰抱起林婉清,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
“舅父,你们还没有成亲!”当摄政王抱着人走到宫殿门口时,皇帝来了一句,还没有成亲,说什么内子。
邢晟表示皇帝外甥很欠揍,都要亲政的人,还这样调侃他,也不怕他给他下绊子。
林婉清没想到邢晟竟然抱起她,抱都抱了,她也不好挣扎。邢晟身为王爷,不顾场合就这样抱起她,那些人回头出去一说,该说王爷爱重美人呢,还是目中无人。
摄政王和清和郡主走后,皇帝似笑非笑地看蒋娴一眼,“德蒙舅父帮扶,朕方能平安长大,朕下过旨,舅父不必给朕行礼。”
“夫妻本是一体,清和郡主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以后便也不用给臣妾行礼。”蒋娴明白,就算没今天的事情,皇帝还会找其他的事情,因为她是蒋首辅的女儿。
“蒋首辅的千金果然知书达理。”皇帝满意地点头,随即就回宣室殿。
“恭送皇上。”蒋娴暗叫不好,他们已然成亲,皇上还说蒋首辅的千金。
一路上,林婉清打了好几个喷嚏,若是早知道脂粉味会那么重,她她也没什么办法,还是得进宫拜见皇后。
邢晟把林婉清抱进马车,让她坐得舒服一点,他也留在马车内,让车夫快点回府。
“喝点水。”邢晟见马车内有水,连忙喂林婉清喝点水。要是早知道婉清会这么难受,他就该阻止她进宫。
前世,婉清极少进宫,那时的御花园的花草没有这么多,后宫也没有那么多女人。邢晟暗叹,他光光就想着把王府把庄子收拾了,就没想婉清进宫会这么难受,他应该跟皇帝外甥说说,身为皇帝还是得节俭一点,把省下来的银子送给前线保家卫国的士兵,御花园就没必要种植那么多花草,浪费人力,也浪费物力,后宫妃嫔也当随同皇帝节俭点,少抹些脂粉。
打了喷嚏也就算了,林婉清发现手背有点痒,上面出现几粒小红疙瘩,又过敏了。
邢晟瞧见那些小红疙瘩,异常心疼,明明说好要护着她,不能让她受伤,结果一没注意,就又变成这样,“以后,少进宫。”
“今日还没有见过太后。”林婉清才想起这一点,她之前被封为郡主就没有进宫谢恩,没有见过太后,今日见了皇后又没去见太后,只怕太后要恼了她。
“她不是一个好人。”邢晟轻呵一声,“日后,你要是见了她,小心一点。”
“太后是王爷的嫡亲姐姐吧。”林婉清疑惑,难道太后还防着亲弟弟?
“在利益面前,没有亲姐弟。”邢晟嗤笑,“信不信,哪天,要是你怀了我的孩子,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那孩子。”
太后前世就害得婉清流产,邢晟恨啊,即使让皇帝把太后弄进冷宫,让他们母子关系破裂,可邢晟还是心痛,因为婉清没在他的身边。今生,他不能重蹈覆辙,一定得提前告诉婉清,太后就是一个恶人。
“这样啊。”林婉清又打了一个喷嚏,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过敏。她还有关注的一点就是皇帝要下旨赐婚,“王爷,我还没有及笄,赐婚未免过早。”
“早点,方能展现本王对你的用心。”邢晟要名分,必须得早点定下来,省得林婉清哪天告诉她,她看上别人,不跟他玩了。赐婚的圣旨一下,那些男子就算爱慕婉清,也不敢乱来,不敢随意表白,“你还未及笄,本王就迫不及待。那些人也能安心一点,想着让本王沉迷美色,不顾朝政,否则小皇帝今天也不会这么快下旨。”
“皇上怕你。”林婉清肯定地道。
邢晟笑而不语,黑皇帝外甥黑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心上人误会小皇帝不要紧,时间长了,慢慢也就能明白,等到那时候,他们已经真正在一起。
回到郡主府后,初夏急忙端来事先熬好的药,她没有跟去皇宫,就怕主子过敏,所以早早就备好药草,亲自熬药。
“您先喝点药,再换身衣服。”初夏心疼自家主子,要不是帝后大婚,拜见皇后是规矩,她早早就拉着主子不要去了,“热水也都备好了。”
邢晟还在,他不放心林婉清,瞧见初夏那样,却也知道她们事先都已经准备好。婉清早就知道她入宫可能会出情况,可她还是去了,她没有说不去,也没跟自己说,他忽然想到他之前跟她说过的,帝后大婚,她要进宫的。
他当初就不该那样说,应该说她要是不想进,就不进的。邢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护好心上人,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林婉清见邢晟还在,便道,“王爷,可还有事?”
“坐着休息一会儿。”邢晟道,“你先去换衣服,整理整理。”
他倒是想去给林婉清擦洗身体换衣服,可惜现在还不能去。
拜见皇后时,长宁侯府的老夫人也在的,只不过她们没在一块儿。当老夫人得知皇帝要给摄政王和清和郡主赐婚后,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前世摄政王和宝贝孙女成亲之前没有这么多事情。
靖南伯府的一向重利,崔曼也一样,要是林婉清只是清和郡主,是一介孤女,她还会想着继续欺负。可皇帝要给清和郡主和摄政王赐婚那就不一样,她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被清和郡主听到,脸色就不好看,就想要不是她嫂子林婉雅说那些话,她会去说那些话吗?于是她就把错误归结到林婉雅的身上。
崔曼本就是被宠着长大的,性格刁蛮,在回府的路上就急忙跟家里的长辈说明情况,让林婉雅背锅。
“为娘当初还瞧着她知书达理,如今看来,就是一个祸害。”靖南伯夫人听到女儿说的事,吓了一大跳,怎么就在宫里说那些话,还被清和郡主听了去,真是要命,一弄不好,夫君和儿子的前程可都毁了。她想到皇帝说的话,就认为这事情一定得有人背锅,林婉雅正合适,“你以后也莫要跟她走近,清和郡主如今不同了,你也别在那儿瞎说。”
“女儿明白。”崔曼刁蛮是刁蛮了点,但也知道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
林婉雅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想着崔曼一定不会放过林婉清,哪怕林婉清是郡主都没用。她正坐在院子里教训那些妾室,之前被禁足,还被罚抄书,她就怕这些妾室怕到她头顶上,好在靖南伯府嫡庶分明。于是她被放出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训诫后院那帮小妖精,别以为她被伯夫人罚了,她们就能踩着她。
“三夫人,她们还是那般模样。”林婉雅的丫鬟笑着道,“越不过您的。”
林婉雅得意,那些贱蹄子自然越不过她的。可她还没得意多久,就见小姑子气冲冲地来她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