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被轻轻地推来,一袭紫衣地木紫推门进来,轻轻地走到他身侧,抬手给他磨墨。
“王陵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鸠出声询问。
“是的,公子。”不咸不淡,木紫安静地回答。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青衣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前几日刚来飞鸽传书,说刚到萨哈大沙漠。”
‘啪’毛笔被鸠生生地从中间捏断,他愣在了那里,刚到萨哈沙漠,刚到萨哈沙漠,这六个字一直徘徊在鸠地脑海里,他以为他们已经要出来了,没想到脚程如此之慢,这么慢地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鸩。她掩饰地太好,他以为她病的没那么严重,看来连他都被她欺骗了,她这是在破釜沉舟啊!
“公子,还有半月,萨哈沙漠就会刮起大风沙。”木紫适时地出言提醒。
鸠把断裂地笔杆往桌上一丢,吩咐木紫替他收拾一下,备马他要亲自去一下,心中默默地祈祷,你一定要挺住啊!
枣红的马,桃红地衣,黑发轻扬,绝尘而去。
在鸠离开凤城的时候,在离鸠不远处,一只白色的信鸽展翅朝着皇宫地方向飞去。
卞亦睿在卞亦轩地急召下,匆匆赶往皇宫,然后又匆匆而去,二人皆以为鸠这么着急离去,必有阴谋,所以卞亦睿请命带几个信任的人,一路跟随探查。
鸠心中担忧鸩的身体状况,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朝着边外赶去,再怎么血统纯正地马儿,也禁不住鸠这么快马加鞭地赶路。路上幸亏木紫安排有人接应,提供干粮良驹才没有落下脚程,可是卞亦睿一行人就没有那么幸运的了,虽然一路行来,都有朝廷下设的驿站,可是千里名驹却是少有,以至于他们同鸠地距离越拉越远,最后不得不凭借鸠那招摇的装束,来判断他的去向。
不眠不休地赶路,最后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来到了晋国的边界城镇,看着还算平静地沙漠,鸠打算在这里停留一天,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然后准备进入沙漠。
悦来客栈是这座边塞城市里面最大的一间客栈,如果按他对鸩身体情况的预料,青衣一定会让鸩住的舒适些。
“小二,向你打听一件事。”鸠把包袱放在柜台上,斜靠着柜台,揉着因为睡眠不足,有些微疼地额头。
“去去,别处去。”店小二看来人不是住店的,继续算着账,不太爱理会。
一锭银元宝扔到柜台店小二的面前,银灿灿地光,闪花了店小二的眼。他赶紧拾起银元宝在袖子上擦了擦,脸上堆起讨好地微笑,“客官,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小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这里前段时间是不是来了一男两女,男的侍卫打扮,表情木讷,有一个女的体质虚弱,像是久病初愈、”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拿了这么多,店小二的手,短的不能再短。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听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印象,但是还以为另外两个人是贩卖人口的呢。
“小的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三个人,休整了几天就上路了,我还记得还让我帮忙采购了不少东西呢!”
“也捞到了不少好处吧!”听到鸠这么一说,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搓手讪笑。
知道他们的消息,鸠紧绷的神经有些松懈下来,困意顿生。他打了一个哈欠,“那两个女的当时住在哪个房间?”
店小二思索了一下,痛快地回答:“在天字一号房。”
“我就要那间,顺便送点吃的和热水上来,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鸠走了几步来到楼梯口,等着店小二前面带路,可是他却面露难色。
对于这么贪得无厌地人,鸠神色有些不悦,冷冷地问:“怎么了?”
“那个,那个房间已经有人了。”
“把他轰出去,我三倍房钱,前面带路。”店小二自知这些人自己都惹不起,硬着头皮走在前头,来到天字一号房门口。
这时候屋内传来阵阵男人猥琐地笑声,还有一个偏于中性地柔柔地声音掺杂在里面。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叩了三下门,“什么人?”屋内传出一个粗犷地男音,像是被打扰了什么趣事,十分不悦。
鸠听到屋内的那些响动,立刻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身上渐渐涌现出杀意,抬脚踹开门,像屋内没有人似的走了进去。
“混蛋,你是什么人?”,体格壮硕,长相粗犷地男人从床上下来,愤怒地朝着鸠走去。当看到鸠那张英俊地面庞,迷人地桃花眼时,他色心大起,“怎么着急了?要不要爷陪你玩玩?”
店小二看见床上还有一个面色清秀的男子正在慌慌张张地穿着衣服,面色娇羞,宛若姑娘家一般。惊得店小二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彪形大汉竟然喜好男色。
一把猝了毒泛着森冷紫光地光,擦着大汉地重要器官飞过,刺入身后的墙上,大汉赶紧伸手护住那重要器官,脸上冷汗不停地往下淌,这次他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上。
“滚,活命;留下,死。”鸠宛如毒蛇般看着彪形大汉,眼中地杀气毫不掩饰,大汉吓得再没有了脾气,赶紧收拾了一下,领着自己的男宠离开了现场。
“我离开一会儿,你把屋内屋外重新洗刷一边,床铺全部换掉,如果让我闻到一丝恶心地味道,小心你的脑袋。”说完鸠背着包袱,离开了客栈。
鸠身上的杀气,吓得店小二唯唯诺诺地称是,鸠离开之后,赶紧找人清理现场,就怕这位尊神要了他的小命。
第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鸠就启程走进了那黄色的沙海。鸠离去大约能有两三日,卞亦睿一行人也来到这这座边塞城镇。同一间客栈,同一个店小二,卞亦睿随行的一名侍卫,扣了扣柜台,“小二,向你打听一件事。”店小二暗骂自己一声倒霉,赶紧露出标准地迎宾笑容,看着对面地男子。
“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一位喜穿粉衣,形貌英俊的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的卞亦睿出声询问。
店小二经过上次的事情,不敢有任何怠慢,赶紧点头哈腰地回答:“记得,记得。”
“和他在一起的有几个人?”
“就他自己。”
“他现在人呢?”
店小二指着城外,“他进了那片沙漠。”
进了沙漠?难道沙漠中有什么他在意的东西不成,再过几日,就要扬起满天地大风沙,这时候进去有可能会因为迷路缺水而死。
“对了,他还打听了最近是否有两女一男来投宿。”
“什么?”卞亦睿立刻站了起来,怪不得后来他收不到冷怀地来信,原来他们进了沙漠,他手握成拳一捶桌子,心中焦急万分,心想:鸩到底要干什么,这时候进入沙漠还要不要命了,他心中十分担心鸩的安危。
“准备一下,我们也进入沙漠。”卞亦睿笃定地命令。
随行地侍卫一惊,如果睿王爷在沙漠中出了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纷纷出言劝阻,“主子,不可啊,我们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啊,主子,请您三思啊,等风沙过去我们再进去也不迟啊!”
卞亦睿心中焦虑万分,这些侍从劝阻地话,听在他的耳中,却是那样地聒噪。“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在卞亦睿充满威严的呵斥中,随从地侍卫闭上了嘴,赶紧去准备。
卞亦睿看着遥远地天际,像是在寻找那冷静地女子身影,一个曾经以夫妻名分相伴他左右的女子,虽然没有苏瑾地美貌,但是却让他心中割舍不下。曾经他怀疑她就是苏瑾,可是当苏瑾完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心中矛盾了,难道那相似地生活习惯都是偶然吗?
这里是沙漠中地绿洲,虽然方圆也就五里左右,可是也住着不少人。他们凭着和往来地商贩换取物品食物生活。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绿洲里面的人们都面朝太阳升起地方向,虔诚地跪拜,做着祷告。
鸩一行人已经在这里补充好了食物和水,他们看着北方,过了那条这些人口中的沙河,就到了沙漠地边界。那里有一处名叫怪石坡的地方,虽说是坡,其实是一处山脉的主峰,山脉阻隔了沙漠的脚步,怪石坡的南面也就是临着沙漠这面,山上几乎寸草不生,奇热无比,可是北面却气候潮湿,高木林立。这处山脉就是鸩他们此行地目的地。
休整了一天,鸩一行三人又重新踏上了征程。虽然沙漠中气候炎热,条件恶劣,可是鸩身体状况已经有些好转,只是如今她面上一直罩着面纱,再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长途跋涉,终于过了沙河,来到怪石坡脚下,绵延不绝地山脉,向着沙漠这边寸草不生。三人下了骆驼,轻装简从,准备登上这高耸入云地山峰。
血灵菇生长条件极其苛刻,必须在阴暗潮湿地山洞中,而且温度要常年变动不会太大,最主要的一点是,血灵菇生长的环境下,必须有属寒性地蛇类生活在它的周围,蛇类每次生长都会褪下旧皮,长出新皮,而这些蛇皮就成了血灵菇生长的最好养料。
怪石坡的向着沙漠这边的半山腰上,有一处漆黑地山洞,大约能有半人那么高。因为鸩已经提前告诉冷怀和小奴洞周围可能有蛇,所以三人放轻了脚步,朝着洞口走去。
环在鸩手腕上地白蛇,突然一改萎靡地状态,扬起身子,吐出信子,两颗尖锐地毒牙也露了出来。鸩赶紧制止冷怀和小奴前进地脚步,深知白蛇习性地鸩,知道前面一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白蛇感觉到危机,才会出来示警。
三人静静地蹲在一侧,没敢有任何异动,这时一阵清风由鸩他们的身后吹来,鸩迅速摊开手掌,一些粉末随风朝着前面刮去,而鸩手腕上地白蛇,逃命似的窜进鸩的袖中,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