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冷怀出声询问。
“雄黄粉”,鸩刚回答完,前面一处石头上开始有了异动,只见一天黄色地斑斓大蛇挪动着肥胖地身躯,慢慢地朝着洞中爬去,三人额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如果刚才不是白蛇示警,他们三人还发现不了和岩石颜色差不多地斑斓大蛇。蛇头呈三角形,代表着这是一条毒蛇,而且这条蛇颜色又这么鲜艳,可见毒性保准不一般。
鸩知道此行凶险,她自己浑身是毒,倒是不太惧怕,可是怕慌乱中照顾不到小奴和冷怀,反而让二人失去了性命。
她转头对二人说道:“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我进去采一样非常珍贵的药材,你们二人现在立刻返回山下,等我的消息,如果明日后我没有返回,你们再另想办法。”
听到鸩这么安排,还不等小奴说话,冷怀开口表示不依,“王妃,王爷让我一路护你周全,如今那洞中危险重重,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小奴点了点头,也同意冷怀地意见。
鸩面色一寒,厉声叱道:“我自己进去尚有把握,你们陪我同去,只会让我分心,这里不是比谁的武艺高超,而是谁的更懂毒,更懂毒物,你们进去只会白白送死,我让你们去山脚下等我,是留条后路,一但我没回去,那么你们还可以想办法营救我。”
冷怀直直地盯着鸩看了一会儿,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下山地路走去,小奴刚想说什么,就被经过她身边地冷怀拉走了。
鸩看着二人渐行渐远地背影,确定二人不会再返回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在自己身上洒落了一些雄黄粉,迈着坚定地步伐,朝着山洞走去。
洞内潮湿,常年不见阳光,一股带着腥味地潮气,扑面而来,鸩虽然有些防备,但是也被这腥臭地气息,熏得变了脸色。
洞里十分昏暗,鸩没有点燃火折子,怕惊扰到那条斑斓大蛇。她小心翼翼地朝着洞的深处走去,洞慢慢地朝着地下延伸,四周的洞壁上逐渐开始有些水汽,并不是地听到水滴滴落地声音。
鸩轻轻地压低呼吸,在山洞中生活了三年,双眼早已经适应黑暗,看到地上一条逶迤地痕迹朝着洞的深处沿伸,鸩知道那是之前从洞口爬进来的那条斑斓大蛇。
脚下地蛇皮越来越多,鸩知道蛇穴快要到了,离血灵菇也越来越近,她在这寂静地山洞里,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地心跳声。
山洞虽然还有许多岔口,但是俨然已经到了尽头,洞顶挂着很多石钟乳,地上潮湿地泥土长满了绿色的苔藓,白色地蛇皮在地上格外地显眼。
一直到现在鸩都没有发现斑斓大蛇地影子,她小心谨慎地四下打量着,依旧没发现蛇影。生长在角落里一堆蛇皮之上,长得像蘑菇地植物吸引了鸩地视线,它通体血红,菌盖上有着一条条似蛇地纹路。
鸩小心翼翼地上前,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地小玉盒,摘下血灵菇地菌盖,放到玉盒中存放,因为太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条倒挂在洞顶,隐藏在石钟乳之中,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的斑斓大蛇。
小奴被冷怀拉到山下,气急败坏地甩开冷怀紧握住她胳膊地手,“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就放小姐一个人在里面?”,小奴被气得,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那还能怎样,去送死?我们去了只能让王妃陪我们一起去死。”冷怀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他做得地方正好守住上山地道路。
“哼,胆小鬼,别一口一个王妃叫得那么亲切,你家王爷早就休了我们小姐,皇家的狗屁承诺,真不知道小姐到底哪根筋搭得不对,放着大好地家不归,牺牲了那么多,一定要救你家王爷。”小奴气愤地破口大骂,也不顾女儿家应有地矜持。
小奴骂的口干舌燥,可是坐在一旁地冷怀依旧板着面容,不为所动,等到小奴停下来喘口气地时候,冷怀扔给小奴一个油纸包着的干粮,一壶水,“吃吧,吃完了如果还有力气就继续骂,没力气就赶紧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办。”说完就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小奴。
小奴知道自己再骂,这个木头人也不会有所表示,心中的怨气也发出去不少,吃饱喝足之后,靠着一个大石头睡着了。听着小奴平稳地呼吸,冷怀睁开了双眼,从骆驼上的包袱里拿出一条毯子,给小奴盖上。
冷怀和小奴站在山脚下,一直从早上,等到晌午,从晌午等到夕阳十分,就在二人已经坐不住,准备上山查看的时候,一道粉红色地身影,从二人身边略过,朝着山顶奔去。
鸠边往洞的深处赶去,心中边祈祷鸩一定要相安无事,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止住了身形,看着前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地女子,面色青紫,一条足有三米长的斑斓大蛇缠住她娇弱的身子。鸠赶紧过去,把手指伸到她的鼻下,查看是否还有气息,当确定还有丝微弱地气息地时候,鸠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斑斓大蛇地七寸处,深深地陷进一把匕首,蛇血喷撒了一地,他突然觉得鸩无比的庆幸,在蛇死命挣扎地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他把鸩的身体从蛇的尸体中抱出,让她平躺在地上,之前一直是侧卧着,没看清,如今看到鸩地另一半脸,面上血肉模糊,已经有溃烂地迹象。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估计是在和斑斓大蛇地搏斗中,伤了这半边脸。
鸠伸出有些颤抖地手,揭下她脸上地面皮,一半脸已经血肉模糊,另一半脸也已经因为连日来在高温的沙漠中奔走,而有些发炎流脓地迹象。
鸠心中一阵酸疼,依鸩的情况来看,以后不能再轻易在面上带着面皮。女子最在乎自己的相貌,已经抛弃了原本容颜地她,如今要是让她不能再贴着面皮,以那可怖丑陋不堪地脸去面对世人,要她如何是好。
洞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鸠知道他们跟了上来,他赶紧出声制止,“不要进来,出去准备干净地水,还有赶紧地毛巾,我马上带她出去。”
听到里面传来男声,冷怀一愣,但是感觉到鸩王妃应该受了伤,需要紧急处理,不敢耽误,赶紧回到山下准备。
鸠听着渐行渐远地脚步声,小心地从地上抱起鸩,用她的秀发勉强挡住那可怖地面庞,迈着沉重地步伐朝着洞外走去。鸩现在地情况不容乐观,必须马上就医,否则伤口感染引发高烧,会致命的。这时候他想起薛子墨来,如果这个怕麻烦的人在就好了。
山下,鸠把鸩放在刚搭好地简易帐篷里面,让小奴进去替鸩擦拭一下伤口。冷怀记得面前的人是蒙国的鸠国师,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冷怀手放在剑上,防备着鸠。
鸠没有把冷怀放在眼里,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帐篷,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不知道她身上除了脸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奴才从帐篷里面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她瞧了鸠一眼,摇了摇头,示意鸩情况不太乐观。“王妃怎么样?”冷怀挡住鸠那关切地目光,看着小奴问道:“伤得很重,伤口已经感染化脓,必须赶快就医,如果高烧恐怕性命不保。”小奴长年跟在鸩的身边,毒术医术都多少会一些。小奴看着这苍茫没有尽头地沙漠,这么恶劣的环境,上哪里去找医生,即使有医生,医术也不见得高超,根本不可能解决多大问题。
冷怀警告地看了鸠一眼,告诉他不要轻举乱动,然后牵着骆驼过来,准备立刻启程,先去他们来时经过的绿洲找大夫简单处理下。
鸠脸上蔑视地看着冷怀,无视他充满敌意地目光,身影晃动,鸩已经在他的怀里。鸩的脸上缠着白色地棉布,略带红色的脓水已经渗出了棉布。
“你想干什么?”冷怀拔出佩剑,朝着鸠刺去,“赶紧放下鸩王妃”。
鸠不停地躲闪着,怕伤害到怀里地鸩,变闪躲边吩咐小奴,“快拿一条毯子给我。”小奴抱着一条毯子挡在了冷怀地面前,大声呵斥:“小姐的命危在旦夕,现在不是你愚忠地时候。”说完赶紧把毯子递给已经上了骆驼地鸠,鸠让鸩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脖子,然后用毯子把她全身裹在里面,系在自己身上,一防毒日暴晒到伤口,二是怕在赶路中,鸩从他怀里跌落下去。
鸠翻身上了骆驼,也不管身后地冷怀和小奴要收拾一些必备地东西,催着胯下地骆驼,就冲进了沙漠。
冷怀和小奴匆匆地收拾一些必备用品,两个人骑着一头骆驼,急忙朝着鸠离开地方向追去。
骆驼速度不慢,有些颠簸,鸠尽量让自己地身体向后倾,使鸩能更加舒服地靠在自己地怀里。
就这样,一前一后地两头骆驼相互追赶着,在沙漠中前行。鸠一手放进毯子里,贴着鸩地心脏,感受着她心脏地微弱跳动,一股股温和地内力护住她地心脉。
又是没日没夜地赶路,途中他感觉到鸩地情况越发地糟糕,伤口溃烂地越来越大,鸠心中焦急万分,可是天公偏偏不作美,远处地天空昏黄一片,让人十分压抑,沙漠中地风越来越大,扬起厚厚地黄沙。
为了鸩地生命安危,冷怀和鸠暂且方向恩怨。他急忙追到鸠地身侧,大声喊着:“马上就要起大风沙了,风沙一大,骆驼会被惊到,对我们赶路有影响。”冷怀一张口,呛了一嘴沙子,他吐了一口唾沫,把嘴里面地沙子吐出去。
鸠看着前方越压越近地黄色,胯下地骆驼不安地踏着蹄子,不管怎样,多大地阻力,他一定要把鸩带出沙漠。鸠眼神坚定地看了冷怀一眼,“冲过去”,说完不管胯下躁动地骆驼,依旧往前方赶去,冷怀知道在这时候赶路有多危险,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就会永远被埋在这片沙土里。他想了一下,毅然赶着骆驼随着鸠义无反顾地往前走,那里有王爷拜托他照顾的人,一个外人都能做到致生命与不顾,他又怎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