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行在路上,晃荡个不停。
“走快些,走快些。”喜婆催促不断,一阵风吹来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发麻。
吴然手中握着匕首,指尖发颤不断。
正准备对向手腕时,轿子突然猛烈抖动起来,匕首应声落地。只听得门口传来阴凄的哭声。
“呜呜呜”
声音显得格外哀怨,在偌大的林子里回荡不绝。
“快走快走!”喜婆大声喊着。
轿夫们心生慌张,两只脚也在哆嗦个不停,浑身没了力气后,这下子连轿子也抬不稳了。
“出息!”喜婆叫嚷着,“都是些壮年的汉子,就算是有鬼也需得怕你们三分!”
她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可今日的新娘子要是不送过去,大家都得完!
联想起这几天听到的林子传闻,水桥被断,他一方面是在猜测这婚事是不是不吉利,可是另外一方面又觉得有人在捣鬼。
壮着胆子对前面喊:“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直接出来!”
“呜呜”声戛然而止。
小翠蹲在高树上,心想这次阮姑娘的吓退计策失败了。
喜婆骂了句“他娘的”,而后对轿夫们道:“别管那么多,先把新娘子送过去。”
所有人心思定了下来,脚步也愈发稳妥。
刚走几步,忽而听见“踏踏”的马蹄声,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强盗”,全身穿着黑衣,带着面罩,手里拿着骇人大刀。
为首的那人坐在高马上,墨发用一根羊脂玉簪束起,长眉弯弯下,那双深黑的瞳孔中泛着英气。
“来,来者何人?”
喜婆哆嗦着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江洋大盗江洋也!”阮软从腰间抽出匕首,指着喜婆放肆道:“今日,我便要劫了轿子里的女人,给我当小媳妇。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你们赶快滚,二,去见阎王。选吧。”
说完,颇为嘚瑟的牵起缰绳,身下的马匹发出“哒哒”的踩地声。随后,在她身后的几十个人。像是在响应号召似的,纷纷牵动缰绳。
马蹄声响彻整片林子。
“什么江洋大盗?我们只听说过江湖上的狡兔山,猛虎王,还没听说过江洋大盗的。”喜婆梗着脖子,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或许这些人不过是声势浩大罢了,在江湖上并未有何名望。
“你们可知道这劫的是何人,这可是知县家的媳妇,若是你们今日把人带走了,到时候小心自己的窝被搅了!”
“啊!”
喜婆话刚说完,一直利箭射在她那高拢的盘发上。
百步穿杨,箭术高明。
觉月坐与马上,冷冷的收回手中的弓箭,声寒如冰:“你的话太多了。”
喜娘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一股液体稀稀拉拉落在地上。她居然被吓尿了!
“还有谁想留在这儿吗?”阮软眉梢上挑,“下次,可就是我蒙着眼睛射箭了。”
她轻笑:“我的箭术可不怎么好,射着不该射的地方,可别怪我哦。”
轿夫们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想把命搭在这,对面的人可是自己这边的数十倍,他们。若是与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们撒手扔了轿子仓促而逃,喜娘见了大家都逃了,苦着脸说了句:“要死哦,”手里的帕子也扔了,摆着臀大步跑开。
见人已被吓退,觉星朝身后挥了挥手,那群铁骑以最快的速度退离这片地方,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觉星骑着马上前与阮软并齐,好奇问:“阮姑娘,不知为何,我觉着江洋大盗这名字听起来很是霸气!”
“那是。”阮软笑,目光落在那顶红色的轿子上。
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掀开轿帘,露出一张泫然若泣的小脸。吴然往外看去,那人穿着黑色劲装,手里攥着缰绳,英姿飒爽,青丝随风飘扬,分外潇洒。
“阮公子。。。”
她下意识叫出声,双目含着眼泪。
吴然原本是想以一个帅气的方式跳下马的,奈何她只学了几天的马术,想要摆出帅气的姿势,则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翠站在马儿下方伸出手,将人扶了下来。
双脚刚刚落地,阮软便被奔跑而来的吴然一把抱住,双肩颤抖着,小声的窝在她怀里哭泣。
阮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谢谢。”
等哭够了,吴然接过阮软递过来的帕子,哽咽道问:“刚刚那些都是你的人吗?”
“不是。”阮软指着觉星,“是这位兄弟手下的人。”
“多谢公子。”吴然又向他道谢。
觉星挠了挠头,抿唇笑着看向小翠。
她拜托自己的事情,自然要办的稳妥。只不过这群铁骑并不是他手底下的人,而是主上交给自己暂时支配的暗卫。
江湖上战斗力最高,强悍无比的暗卫,只听苏羡一人的指使!如今却被用派在劫亲上,让觉星觉月都为之一震。
主上对阮姑娘可真是好,将最强的铁骑派出来,只为解决一件小事儿。
阮软也觉得方才颇为威风,心里得意了会,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便让小翠带人上马,几人扬长而去。
空荡荡的林子再次恢复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喜婆等人赶到知县府说明此事,众人大怒不已,只有那张家的傻少爷拍着手,欢呼雀跃的在原地转圈圈,嘴里喊着:“媳妇跑了,跑了,哈哈哈,跑了呀!”
那什劳子的江洋大盗,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人!
知县大老爷气得跺脚,一巴掌扇在傻儿子脸上,:“你这个混账东西,媳妇被人劫走了还笑得出来。”
刚打完,见你小子蹲在地上哇哇的哭,又忍不住心疼,对那群仆人道::“还不将少爷带下去!”
“是。”
一场闹剧很快落下帷幕,阮软将吴然安顿下,兴高采烈的跑回房中,想要和苏羡。说说这些事情。
不知为何,第一想分享的人居然是他。
阮软推开门,发现苏羡并不在里面,于是便坐在屋里等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