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阮软忍不住起身往外走,准备去别的地方找找。走到院门口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觉月。
他从怀里掏出已经拆过的信,道:“阮姑娘,主上给你留了封信。”
“给我看看。”阮软正准备拿来,觉月却不肯松手。
疑惑问:“不是给我的吗?”
“主上说您不认识字,让我读给您听。”
阮软深深吸了口气,“那你读。”
“主上说他这几日要去凭民山剿匪,让您安心待在诶?阮姑娘,信还没读完呢,你去哪儿?”
“收拾行李。”她说。
“主上说了,此次剿匪凶险,不让您跟着!”
阮软转身看向觉月,认真道:“苏羡离不开我。”
夜里若是她不在,将会和之前一样,辗转难眠,时而还会被噩梦吓醒。
阮软收拾完东西,发现觉月两兄弟已经将马车备好在外。
知道拦不住她,倒不如提前将东西备好。
马车晃晃的往狡兔山追去,日以夜继,根本没发现苏羡的影子。他身下的那匹可是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格外彪悍强壮。
阮软等人便遭了殃,风尘仆仆的追踪着,前途茫茫,还在林子里迷了路。
“找到路了吗?”觉星问觉月。
他可怜兮兮的蹲在树下,而身旁的阮软脸色如土,分外憔悴。
觉月摇头,在两人身边坐下。
出门后阮软才知道,原来这两货根本没有闯荡江湖的经验,或者说,从前他们都是跟在苏羡身后,按照命令办事,这还是第一次自个儿出远门。
他们在不知名的林子里迷了路,转了半天发现一直在原地转圈,他们系在树上的红色绸带正迎风飘扬。
“你们听说过鬼打墙吗?”觉星蹲在地上,抱紧自己:“以前听老人们说过,这鬼打墙呀,就是林子里的鬼把你迷惑住了,让你一直在里面转圈圈,找不到路!”
一阵冷风,再配上觉星阴恻恻的声音,阮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脖子后头甚是冰凉。
她看着喋喋不休的觉星,在他耳边轻轻轻轻说道:“看你后面。”
“诶!你这法子老套了。”觉星得意的笑着,“你是不是想吓我,说我身后有鬼吗?嘿嘿,我就不信”
一根冰冷的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寒彻骨。
与此同时,阮软与觉月两人也已经被挟持住,身后都站着两个独眼的彪悍胖子。
觉月与觉星两个兄弟相视一眼,正准备反击之际,听见阮软身后的大汉粗身粗气的威胁:“你们要是动一下,我便杀了她!”
“有话好好说。”觉月皱眉。
“说个屁。”独眼大汉口沫横飞,“把你们身上的兵器暗箭全部都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他们将腰间长剑扔下,默默看着大汉。
“就这些?”独眼不信,命身后的几个兄弟去搜。
两人无奈,只能张开双手任人摆布。不一会儿,面前瞬间出现一堆“小山丘。”,有袖箭、弹弓、弩箭,金钱镖、飞镖、飞铙、飞刺、飞剑、飞刀、梅花针、绳镖,各种瓶瓶罐罐的毒药。
最关键的是,还从脚板底掏出两块鹅卵石,光溜溜的,贼拉亮眼。
这下真的算是无防备之器了。
独眼大汉有些错愕,满脸的横肉挤在一起,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傻眼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行走江湖,若是侠士,带些暗器的还好说,可那两只鹅卵石是干啥用的?那大汉疑惑着,便问出口来。
觉星撇了撇嘴巴,“踩在脚下舒服呗。”
听白大夫说,这还能促进血液循环,让身体更加健康。最关键的是,有时候身上暗器不够用了,可以从鞋子里掏出来,砸人!
“把人压回山上,听大当家的发落!”那大汉说道。
三人欲哭无泪,双手被人绑起来,直接塞进马车里边。
“苏羡没找到,却被土匪带进贼窝了。”阮软坐在马车里叹了口气,“这要是说出去,会不会被人笑死?”
“应该不会。”觉星郑重的保证:“你放心,待到时机成熟,我们便会想办法逃出去的!外面那群人不过是些小喽啰,我们应该可以搞定!”他信誓旦旦。
阮软垂眸:“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他摇头。
觉月说:“狡兔山的人。”
“没错。”阮软颔首:“方才我看见他们的腰牌上写了三个字,第一个不认识,第二个和第三个是兔和山。”
所以她猜出来那些是狡兔山的人。
“阮姑娘,为什么你不认识字啊?”觉星不解,“看你平日谈吐,只觉你是个知识渊博的人。”
可为何,不认得字?
这个世界的字都是繁体,阮软依稀能辨别出来些,但并不全然识得。
她无奈道:“我们现在不要讨论我识不识字这个问题,而是想想怎么出去。”
她张口咬着车帘,发觉那群土匪轻车熟路的走出了这片林子,此刻正往狡兔山上走。
“看什么呢!”那大汉见到阮软,凶神恶煞的吼。
阮软吓得松口,脑袋缩回轿子里头。
小声道:“并不是我迷了路,而是这片林子有问题。”
八成是里的带着阵法的林子,故意扰乱人的方向感。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觉星闭上眼睛,“让我想想。”
过了会,听见均匀的鼾声。
阮软无奈的靠在轿子上,闭上了眼。不就是在剿匪的路上被土匪绑了吗,她不怕!前人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
就这样,觉月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两人都靠着轿子睡了过去。
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山路崎岖,马车晃晃荡荡的摇个不停。阮软靠在觉星肩膀上,觉星靠在觉月肩膀上,几人相互依靠着,一觉睡到了山顶。
睡得正酣,帘子突然被人拉开,那独眼大汉音量颇大,吼道:“他娘的,倒是舒舒服服的睡着了!快给我起来!”
阮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好半天没回过神。
直到被人拉出马车,压入豪气的大殿中,眸子方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