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霍檠深像是发了疯一样,谁都不认识。他今天一定要从这张床上下去,紫眸染上了嗜血一般的通红。
安平是受过霍家的训练,此时居然也有些压制不住他。几个护士想冲上去帮忙,可是看着床上“扭打”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从何下手。
毛芸忽然想到了什么,含着泪大喊了一声,“大少!您的手术是沈繁星给您做的,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您站起来的人了。您现在乱动,是要废掉她的努力吗?”
她的大喊起了一定的效果。
霍檠深高大的身躯僵硬了几秒,毛芸见有效,继续开口,“下一次再见到她的时候,您还是坐着轮椅的,这是您想要面对的吗?”
他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安平喘着粗气,小心翼翼试探的松开了手,确定大少不再想着下床,他松了口气。依然坐在床头不敢动,就怕下一秒,大少从床上跳下去。
“我要见霍妄情。”
他低着头死气沉沉,浑身散发着阴郁之气。
“好,我去叫他。”这个要求还是能达到的。毛芸怕他又控制不住情绪,立刻就跑了出去。
她走了之后,病房里面陷入了里面安静当中。谁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凝固,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许多。
在病房里面的护士,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还在上班途中的霍妄情推开门,和毛芸一起走了进来。
霍檠深抬起紫眸深深的凝视着他,眼里多了很多霍妄情看不懂的情绪。他也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他叫过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沈繁星,因为他们两个,只会因为她而产生交集。
“大哥难得主动找我啊。”霍妄情的视线轻轻的从他的双腿上滑过去,忍不住讽刺的笑了笑——就是这双矜贵的腿,逼走了沈繁星。
“我和沈繁星吵架的那天,是不是你带她去的酒吧。”
霍檠深突如其来的话让他皱起了眉头,不懂他再说什么,“什么?”
“装模作样也没用,你有前科不是吗?当年故意约白雪瑶出去,也是在酒吧。毕竟喝酒是你的强项,酒吧是你的主场。”
霍檠深将手中的B超唱片丢给了霍妄情,压抑着嗓音低沉的问道:“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承认,是不是你?”
霍妄情看着手中的B超照片,眉毛皱的更紧了。他一肚子疑问,但是却又谨慎的没有问出口。
他试图把逻辑串起来。
大哥把B超照片愤怒的丢给她,还联系到了酒吧。难不成这张B超照片是沈繁星的?
不可能。
他最近一直跟沈繁星忙着做手术的事情,不说时时刻刻在一起吧,但是她如果真的怀孕有变化的话,离她最近的自己应该是最早知道的。
可是沈繁星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再者,他也不相信沈繁星会因为生气吵架跑去酒吧,结果被陌生男人弄上床然后怀孕,这件事情说出来都离谱。
他和霍檠深站在不同的时间线上看待事情,再加上那封信的影响。霍檠深对此有所怀疑但更多的是相信,否则他不理解,为什么沈繁星突然会选择放弃自己。
“她怀孕呢?”霍妄情选择忽略掉酒吧的问题。
霍檠深愣了几秒,随后冷笑了几声,“原来你也不知道……要不是我现在动不了,真想揍你……”说揍都是小了,他现在有种“杀人”的冲动。
他心爱的女孩,他呵护的捧在手心里面的女孩,希望等着她慢慢长大的女孩,结果就……虽然说是一场意外,但还是让他愤怒。
“抱歉。”
了解到“事实”之后,霍妄情心中还是有很多的问号。他没有选择询问霍檠深,反而顺着他的话甘愿承认了下来。
“……”
听到他承认了,霍檠深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那双平常看着很好看的紫瞳,充血到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滚——”
霍妄情握着B超照片,没有还给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没多久,病房里面传来了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大变化的要属麻省了。先是沈繁星辞职,随后没几天,霍妄情也跟着辞职了。问他原因,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但院长看到了他买的帝城的机票,看来是打算回帝城了。
第二个变化最大的,就是霍檠深。在经过长达半年的训练康复运动之后,他终于可以站起来了。现在也可以自由行走,但还需要长期训练。目前,还需要借助外物,比如说拐杖。
半年后。
康复训练中心内部。
毛芸站在双面玻璃镜前面,望着康复室里面,霍檠深正在持续做康复运动。
他的双腿已经不再是很多年前,看起来盈盈一握的脆弱模样,倒是十分的健康。肌肤也变成了巧克力色,比蜜色要深几分,是因为长期也在外面运动的原因。
肌肉也变得格外的充实。霍檠深穿着浅色的短裤,在腿毛之下能隐约看到肌肉的线条鼓鼓囊囊,因为运动一根根青筋暴起,格外健康。
她看的有些痴迷。
忽然,从康复室里面跑出来一个男人,捂着脸好像哭了的样子。他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丢脸,急忙跑去了卫生间,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不会吧,连男人都骂哭了。”毛芸的身边,一个小助理正在悄悄的抱怨,“毛芸姐,我们不会又要重新招人了吧。霍爷最近的脾气可是越来越暴躁了,我听别人说,半年以前的霍爷还只是个冷漠的大少爷,现在可真是伺候不起的爷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少爷捧在手里的那颗闪烁的星星不见了。不仅不见了,还被别人给摘走了。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何况是霍檠深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
这半年来,霍檠深的脾气越来越差,冷漠仿佛刻在了脸上,对谁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最亲近的安平和他的私人团队。以前还可以说上两句话,现在大家伺候他,都是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