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你醒啦!”毛芸惊喜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了霍檠深的面前。
他冷漠的嗯了一声,紫眸左右晃动,“星星人呢?”
“什么嘛,好歹是我陪了你一个晚上。”毛芸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老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她有事和她干妈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她说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从包里面掏出之前沈繁星给她的小牛皮纸袋,“她说你醒了之后,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霍檠深在床上转过头,艰难的盯着牛皮纸袋看了一小会儿。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总有一种不想面对的直觉。
一定是错觉吧。
“扶我起来。”
毛芸点点头,轻柔的扶着霍檠深起来,把枕头靠在他的背后,“额,大少,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说腿什么的,您就不问问吗?”
霍檠深当然想问,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沈繁星的事情。
他摇摇头,“我看完,你再跟我说。”
毛芸撇撇嘴,“知道了。”
霍檠深把牛皮纸袋拆开,很轻薄,里面并没有放太大的东西。把东西抽了出来,是几张A4纸张,还有一张好像是医院检查的什么照片。
他和毛芸都随意看了一眼A4纸。
两个人都脸色一变,毛芸惊讶的捂着嘴,“不会吧,开玩笑的吧。我、大少,我不知道里面是这种东西。”
他握着纸张的手都在剧烈颤动着。
在A4纸上的第一页,赫然写着一个硕大的标题——离婚协议书。他疯了一样的翻到了后面几页,上面已经写上了“沈繁星”三个字。
从夹层跑出来一张带着芬香的信,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霍檠深,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你道别,在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面,最开始我是真的很开心。你抛去了后路在新闻里面跟我表白,让我冲动之下跟你在一起,这个行为我到现在也不后悔。
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很累,干妈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得不到她的祝福,我很累。跟你总是吵架,我很累。我也知道,你们家族的人也不会喜欢我,也就是说,以后我还要面对你家族的人,想一想,我就觉得更累了。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但我最终这么决定的原因,是因为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还记得我们吵架的那天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总之我们吵架了,我去酒吧喝了酒,结果……背叛了你。之后的每一天,我看到你,就会想起当时的事情。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我怀孕了。我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种种压力重合在一起,让我不堪受重。
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说,你接受不了霍妄情和我给你一起做手术,所以我就请了干妈,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好受了一点?恭喜你,霍檠深,以后你就可以站起来了,这可能是我唯一能补偿你的东西了。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的最后,想必已经非常厌恶我了吧。我不怪你恨我,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当年承担这一切,所以我决定以写信的方式来面对你。
以后我们也许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忘了我这个坏女人吧。曾经爱过你的小星星,留。]
霍檠深看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看了看,才意识到,这居然是一张B超照。或许沈繁星是怕他不相信,所以来了一个有图有证据?
“呵。”霍檠深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或者说,他已经不正常了。
他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去,一抬头,轮椅不在床边,“把我的轮椅推来。”
“可是……医生说,你醒了之后必须要在床上休息,否则的话……”
“把我的轮椅推来!”霍檠深的声音放大了不少,他低沉的嗓音咆哮起来,如同一头失去藏宝的巨龙,满是怒意。
吓坏了毛芸。
毛芸在霍檠深的身边也算是待了许久,也亲眼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但像是今天这样,好似压抑着什么,涨红的脸、血红的眼,低沉的嗓音,明明是在发脾气,但又好似还不够。
随口说出来的声调都让人恐惧。
作为一个女人,毛芸紧张的双腿都软了。要不是支撑着自己,她估计已经双腿一软跪下去了。
她想着医生说的话,努力的摇了摇头,“不、不行的,医生说了……”她们团队也做过检查,霍檠深现在就不适合下床。
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手术全都白费了。她好不容易快要看见,他站起来了,现在怎么能因为他的任性而功亏一篑。
霍檠深听到她的话,不再多说。
毛芸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放弃了。结果下一秒,他的行为就差点让她心脏骤停。
霍檠深一只手抓着旁边放着的桌子,强行要下去。
毛芸反应神速,冲上去就大胆的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冷静点,大少!”
“滚!”
霍檠深一只手往后挥了过去,他本身就是个男人,力气比毛芸不知道大了多少。这只手挥舞过去,撞击到了毛芸的鼻子,砰的一声。
把她从床上给打到翻滚到地上去,发出了肉体碰撞地面的声音。毛芸慌乱的忍着疼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捂着鼻子,鲜血从鼻腔里面流了出来。
她意识到没办法控制住霍檠深。
立刻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护士、医生——安助理,你在哪里?”
门砰的医生打开了。
安平和护士冲了进来,还带着一些毛芸带过来的私人团队的成员。他们本来在外面守着,忽然听到了她凄惨的尖叫着。
“大少!”
安平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上前猛地一扑,按住霍檠深的胳膊,压制住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是一直关注着的,知道现在的霍檠深不适合下床,更别提他看起来还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