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阿令自己愿意的吗!
这话出口,时春分和华亭县主同时愣在了原地,什么叫“那不是褚令自己愿意的”,难道娶时春分这个决定,褚令也曾经参与
华亭县主率先反应过来,冷冷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为自己开脱而已,口口声声怕本宫为难你两个女儿,可本宫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褚严自知失言,迅速回到了正题,“我也没说你一定会害她们,只不过她们的娘又不是死了,哪里轮得到你来操心呢”
大概是被他的比喻取悦了,华亭县主愣了一下,扯了扯红唇,“她要真的死了,本宫倒省心了。”
褚严噎了一下,讪讪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语气跟底气一样微弱,听得华亭县主拧起了眉头,“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只需要直接一点告诉我,芊儿的婚事你打不打算交给我”
这话便是准备用强权逼他妥协了,褚严急得抓耳挠腮,“你又何必非要强人所难呢”
眼看二人僵持起来,屋外适时地有下人前来禀报,“县主,大老爷的院子那边有人过来传话,说是秀秀姑姑在房间里晕倒了。”
“什么!”褚严紧张起来,立刻冲了出去,“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柳姨娘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老爷您亲自过去看看。”
“好!”褚严一边点头一边向外跑去,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向华亭县主讨好道:“青青,你也一起去吗”
华亭县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去干什么”
褚严讪笑道:“去看看什么情况,另外有关芊儿的亲事,你可以亲自去跟她娘谈。”
这话便是要把麻烦丢给柳姨娘了,褚严还是跟以往一样那么没有担当。
华亭县主瞪了他一眼,恼怒道:“去就去,本宫还怕她不成!”
见他们拔腿就走,时春分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子,她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索性放慢脚步,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华亭县主跟着褚严来到秀秀的房间,大夫似乎已经给秀秀把完脉走了出来,而柳姨娘则站在一旁满脸凝重,看得褚严的心沉了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好地人怎么会晕倒”
那大夫常来褚家看诊,自然认得褚严夫妇的身份,立刻上前向他们行了一礼,“恭喜褚老爷,贺喜褚老爷!”
褚严满脸发懵,“喜从何来”
一旁的华亭县主已经猜到了端倪,脸色跟柳姨娘一样沉了下去。
“秀秀姑姑脉如走珠,这是有喜的征兆,实在是可喜可贺!”
“哦”褚严当场愣住,颇为紧张地看了华亭县主一眼,向大夫追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那大夫拍着胸脯道:“老夫行医数十年,还从未看错诊的,褚老爷大可放心。”
虽然证实了秀秀的确有喜,可褚严还是笑不出来。
他一把年纪了,真的让秀秀得偿所愿,这可不算什么好事。
外界都会嘲笑他老来得子,为老不尊,尤其在大房如今一片混乱的局面中,又莫名其妙地多个孩子,只怕华亭县主真的会气得跟他和离。
见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华亭县主轻嗤一声,冷笑道:“你就是特地把我叫来听这个喜讯的”
褚严吓得连忙摆手,“不,青青,我没有。”
华亭县主却懒得再听他说,一口将他打断,“这样也挺好的,整个柳州都会知道你褚严这把年纪了还有心有力,到时候老来得子,就不用一直再盯着本宫的两个儿子了。”
“青青,你别这么说。”褚严简直百口莫辩,“我没想到会这样的,谁知道她这把年纪了还能生。”
“别把什么都推到女人头上。”华亭县主冷笑道:“人家跟了你这么多年,想要个孩子难道不正常吗你应该反思下自己,为什么每个女人都对不起!”
说完这句,华亭县主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现场。
柳姨娘原本正在为秀秀怀孕的事情生气,见到他们两个先吵起来了,心中的气瞬间消了大半,眼看褚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的眼珠一转,迅速摆出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上前安慰道:“好了,老爷,县主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您也别太难过了。”
褚严原本是有些头疼,在看见柳姨娘后,才意识到华亭县主把褚芊的事给忘了,就这么离开了现场,这让他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秀秀怎么样了,人醒了没有”
柳姨娘的眸子沉了沉,脸上还得装作温柔的样子,笑着道:“已经醒了,就等着老爷您进去安慰呢!”
“那就好!”褚严拍了拍柳姨娘的手,示意她在外面等待,自己屁颠屁颠地进了秀秀的房间。
柳姨娘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地握紧了双拳,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万一秀秀生出个儿子,整个大房岂不是只有她生不出儿子,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褚严走进屋子,秀秀正躲在被窝里流眼泪,听见他进来,立刻扑进了他的怀里,“老爷,我们真的做到了,我就快当娘了!”
饶是褚严心里有再多不情愿都好,此刻看见秀秀喜极而泣的模样,也不忍心说出扫兴的话语,“是啊,我们终于成功了,这个孩子一定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
秀秀哭着连连点头,“是的,一定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祈祷,知道我有多需要这个孩子。”
她太孤独了,在伺候褚严的这些年里,内心从期盼金钱变成期盼地位,再从期盼地位变成期盼陪伴,当这些愿望一个个落空,她唯一渴求的就是能有一个孩子,陪她度过往后余生。
褚严知道她有多可怜,脑子里想到华亭县主刚才那句“为什么你每个女人都对不起”,他的心沉了下来,下意识地将秀秀抱紧,“我答应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