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多日重回疙瘩村。
赶着驴车一进村就见有人晃过的身影,刘希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往里走了一段才看清真有人,还是一个村的。
“菜丫头柱子,你们也回来了1隔着好远石蛋夫妻俩跟刘希希打招呼,一人一边还抬着一块木板。
“嗯,是啊,我们回来了。”刘希希回,真没想到村里会有人回来,更开心能再见到石家人。
“咱村里房子塌了不少,菜丫头你回去看看你家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就说话。”石蛋拍着胸脯,石嫂子也点头。
刘希希回一个好字,赶着驴车继续往家。
一路进村又遇到了其他同村人,无一不是在忙着修缮房屋,匆匆互相问候过又各回各家各忙各的。
疙瘩村大部分的房子在这场灾难中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开裂的,坍塌的,围墙倒没了的,能保留下一两间可住人的还算是好的了。
刘希希看着成片倒塌的房屋替他们心疼,又为刘家小院那座小院子庆幸,幸好她当时没走,刘家院有人气在才不至于全塌了,跟其他人家比她现在回去至少有个完整的屋子能睡觉。
车轮咕噜噜转着,沿着熟悉的街道,到了所谓门口停下。
刘希希傻眼了,跳下来朝着四面八方扫了一遍,再次确定,这位置就是她的小院子!
看那片被倒塌的墙壁埋了一半的菜地还努力长着几根白菜叶,看被风塞进废墟里的泥巴脏衣不就是他们俩的,还有倒了三面墙门框犹在的灶房……
这是怎么了!她那么大的房子呢!脑海里那能睡人的屋子呢!
就离家十几天而已,临走前房子还有顶有墙,眼下怎么就剩四面残壁!
而她家的大门更凄惨,一边一个折断的杆子摇摇晃晃吱吱呀呀的跟她“问好”欢迎回家。
刘希希望着一片废墟,难过,心慌,呼吸不畅快,这可是她的大本营,她唯一保值的身家,立足之地,这就塌了!完了,重新盖起来得花多少银子,钱袋子还没捂热又要空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发财了,结果不过是大梦一场,归来又是“吃土”……
刘希希被这场面刺激到面无表情,麻木的扭过头来,眼中水光闪烁,“柱子啊,咱家没了,盖房子太贵,要不咱们挖个坑,住坑里得了,据说土坑冬暖夏凉,最重要死了只管闭眼都不用花钱请人埋……”
“……”付舟止张口无言,他竟然觉得媳妇想的好周到,都挑不出错来。
……
挖坑这提议当然没真的执行。
归来首日,只将原本的东西两间卧室大概清理了下,并将掩埋在里面的物品清理了一些出来。
二白也没闲着,硬是用它的猫爪子把它之前的私藏画册抢救了出来,又在院子里清理出了一小片空地,同时将大白的尸体翻了出来。
一股恶臭冲天苍蝇乱飞。
刘希希没看到还好,一看见腐烂的鹅尸一腔怒火又蹭蹭的冒上来,该死的姓杜的别让她再碰上!别以为赔点钱这事就算完了,等她哪日腾出时间来必再杀回去……
“太丑的东西媳妇别看,小心眼睛疼。”正激动着,一声自带磁力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一张手伸来捂住她眼睛,看不到了就少了一分刺激,刘希希的情绪也就平静下一些。
说着,付舟止一手捂着她眼睛一手揽着腰,护送到了板车那里,让刘希希坐上去休息。
等刘希希坐在板车上平静下来,他才返回院中处理鹅尸,在街口大树下挖了个坑给埋了,暴尸多日的大白终于入土为安。
下午老村长巡村查看灾情,巡到刘家院这里,刘希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官府已经发出了告示,告知前因后果。
原本平平无奇的黑鳞山南的火霞谷开了一处灵泉,泉眼甚广,因开启的过程过于激烈这才导致了周围村子受灾。
至于此次受灾的情况由当地镇守统计上报官府,继而会有相应救济发下来。
关于受灾的事老村长讲了许多,刘希希也一直张着耳朵听,但最后让她集中全部注意力的还是“救济”两字。
救济!不错啊,这届官家还是很靠谱,还会在意偏远山区平头小民的死活。
刘希希本来伤感了一天的眼神此刻亮了,“村长你别嫌烦,容菜丫头再多问一句,村长知不知道给发多少救济?给银子还是给粮,或者直接来给咱盖房子1
“你这丫头想的真美,官家能给点东西就不错了,还随你挑啊!等着吧,既然说了给发就一定给。”老村长登记完了刘家的状况,转身要走。
刘希希对着背影再问,“不会发到咱手里就一个铜板吧……”
“那不可能,镇长都说了黑鳞山守着火霞谷,火霞谷里有灵泉,如今不知多少仙门盯着黑鳞山要在这儿设观立山门,往后咱疙瘩村可就是发达之地,断没有亏待咱的理由……”老村长的话远远传来。
好重一份信息。
刘希希的一颗心立马悬了起来,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仙门要来这儿!
她明知刘家小院已经残了还执意回来,为的不就是图个偏僻清静,图个小命安稳。
若照老村长说的很快就会有仙门在她眼前开山立门牌,那她夫妻俩还留在这儿做什么,等着被人团了!
刘希希折身回院中,拉起埋头干活的人就外走。
付舟止不知他家小媳妇又抽了什么疯,让他跟着他就乖乖跟着。
两人一猫以及能带的东西都上了板车,刘希希棍子一扬又开始赶路。
付舟止秉着“妻唱夫随”原则自然懒得问缘由,直到刘希希一边赶着板车逃离,一边将她的所思所忧说出来,付舟止才了然。
他也没想到火霞谷里会冒出一个灵泉眼,普普通通的黑鳞山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仙门争抢之地,不用想也知等仙门山牌立起来后,守在山脚下的疙瘩村不出一年就会财运亨通继而发展成仙门之下一重镇。
不过那又如何,在他看来刘希希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是被挂了通缉不假,可他这个逃犯可不是一般难惹的那种,仙门是吗,尽管来,要在黑鳞山开山立牌,可以,先问问他答不答应。
“媳妇,别走太远,你不是说官家要发救济吗,咱们就算不住家里也能在外面住几天啊,反正也在山野里住了好多天了,等领了救济再走1付舟止往前一倾,下巴落在刘希希肩头上,举止这么自然一点也不像试图趁着颠簸来场意外之吻的那种小人。
刘希希一听顿时觉得十分有道理,一把拉住缰绳,吁地一声叫停毛驴,一个猛刹车害某人从肩头滑过去,一张脸直直冲向毛驴屁股……
呼!幸好他胳膊长,及时伸手抓住驴腿。
毛驴这种生物,脾气都怪还很暴躁,尤其是被人抓后腿,妥妥的一个尥蹶子后踢,踢脸脸肿,踢到胸口肋骨也能断几根。
万幸付舟止他反应迅速哪儿也没被踢到,最后只受了毛驴一串不满的狂叫声。
目睹整嘲危机”的刘希希没丝毫愧疚心,还在想着“救济”两字,一双眼扑刷刷亮起了光,“我怎么就没想到,柱子我发现你比之前聪明了好多……”
“柱子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差点把脸丢光的某人镇定自若的坐起来,坐直了,给自己找回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