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诗疑惑上心头,她抬手把发簪摘下来,看着上面那朵花,脑海中出现了一些上学学画画时残存的记忆。
“屏幕上的这些花是十大有名被诅咒的花,虽然现在是现代了,大家都是唯物主义,但有些东西能一直被流传至今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家记一下,省的以后参加考试的时候,想起来觉得好看画了,遇到的审评老师又是那种老顽固,到时候更难搞。”
当时那个老师的话在耳边回荡着,那十种花的模样在眼前浮现出来。
她端详着这花,指尖拂过丝绒缠绕的花瓣。
她想起来了,这花叫做虞美人,排在第三的。
具体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她不记的了,依稀记得是跟虞姬有关的,这花叫虞美人也跟虞姬有关。
陆拂诗一路走回去,原来返回龙吟宫时遇到了尉迟承。
“去哪儿了?”他走过去拥着她的身子,“怎么没让人跟着你,走丢了怎么办?”
“没事,我就是随便走走而已。”陆拂诗靠着他,朝着龙吟宫走去,她思考着要不要把花的事情告诉他,或者是旁敲侧击地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个宫人看到她头上的簪花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怎么?”尉迟承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陆拂诗将收进衣袖里的簪子拿出来摊在手掌心。
尉迟承瞥见花,神色突变。
“怎么来的?”他的反应让陆拂诗认为此事更有蹊跷,怎么人人都对这花如此紧张。
“早上宫女给我拿的,我刚才路过那边的冷宫一个中年妇人冲出来,看到我头上戴的簪子,嘴里念叨着说我不摘下这花我马上就要毙命了。还有一个宫人也是,看到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陆拂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尉迟承,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端倪。
可惜没有,他太会隐藏情绪了。
陆拂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要看透他的情绪,痴人说梦。
尉迟承把簪花收进他的口袋里,揽着她的腰肢回到龙吟宫内,招来全部的宫女。
“诗儿,告诉我是那个宫女给你的?”
龙吟宫全部的人都跪在他们面前,宫女抬起头来,让陆拂诗一一辨认。
她蹙眉看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个给她递发簪的小宫女。
“都不是,好像不在这里。”
她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也不是脸盲,见过的人能分辨出来,除非是易容或者是不在此处。
“今天早上是谁给诗儿洗漱的?”尉迟承眸光冷起来,看向跪着的宫女。
“回陛下,是我跟两个刚调过来的宫女,阿珠跟阿玉。”龙吟宫的掌事姑姑阿宁说道。
“人呢?站起来。”
阿宁站起来后,身后的阿珠站了起来,唯独不见阿玉。
“阿玉呢?”阿宁问阿珠,她们俩是姐妹,平日里形影不离的。
阿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她要去小解,我有别的活要做,没有顾着她。”
“派人去找。”尉迟承下命令。
宫人立马出去找人。
“簪子等物品是谁去内务府拿来的?”
“是阿玉去取回来的。”阿珠说,“是前一天晚上去取得,我跟宁姑姑去给姑娘准备别的,阿玉去内务府取得东西。”
尉迟承从口袋里把簪子丢在地上,“别告诉朕,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阿宁同阿珠跪着磕头,“陛下恕罪,奴婢的确是不知晓这是什么花,当时阿玉拿回来时,说是内务府新做的那一批首饰里最好看的,和姑娘很配,我也没有在意,不知道是出来什么问题。”
“虞美人。”尉迟承望着跪在地下的两人,声音冷到不能再冷,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川气息快要将人给冻成冰。
身边的陆拂诗开始发抖,她扯了扯他的手,“算了,她们不敢撒谎,别生气了。”她主动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怀里,稳定他的情绪,“等另外那个宫女知道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说完对着跪着的阿宁跟阿珠说,“宁姑姑你带着阿珠先下去,等人找到再进来。”
“是,谢姑娘。”两人快速离开宫殿内。
“你总是板着一张脸,你不累吗?”陆拂诗坐在他的腿上买,肆无忌惮地用白嫩的手指捏着他的脸。
轮廓分明的面部,她被捏圆搓瘪,他也不生气,任由着她玩着。
约莫是一刻钟后,出去找人的宫人跑进来。
“陛……陛下,人找到了……但”
“什么?”
宫人说:“人在一口枯井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已经死掉了,现在尸体还在外面放着。”
“让仵作来验尸。”尉迟承起身带着陆拂诗出去。
阿珠哭倒在地,看着被盖上白布的阿玉。
“早上还好好地,怎么到了现在就这样了……”
被泡在水里的尸体散发着一股臭味,陆拂诗忍住想吐的感觉,不去看那种场面。
仵作很快来了,他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进行验尸。
验尸的过程陆拂诗不敢看,尉迟承抱着她宽大的手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回禀陛下,这个宫女死亡时间姑且确定在三个时辰上下,是被捂死后丢进井里伪造出投井自杀的假象,捂死之前是否被其他加害暂且不能确定。”
捂死后投井,这是有多恨啊。
陆拂诗不免心慌起来。
这个宫女不过是一个帮手,一枚棋子被加害,这条线就等于断了……
这偌大的皇宫里,到底是谁,对她有这般大的恨意,要让她死,不惜给她戴上诅咒之花。
“阿承……”陆拂诗喊他。
“没事,万事有我在。”他安抚她。
“去调查与此事有关联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是。”
因为这件事,陆拂诗晚膳毫无胃口,吃的很少,而且神色很差。
不知是被死去的阿玉尸体吓到,还是因为别的。
她不是被吓到,而是在想,谁能恨她这般。
在这戒备森严的宫里下手,还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受到牵连。
“姑娘,奴婢给您更衣沐浴,您受到了惊吓,早点休息更好。”
阿宁带着另外几个宫女进来,阿珠也受到刺激,暂时无法伺候人。
午夜,陆拂诗从噩梦中惊醒,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女孩的哭泣声,声音很小、很细,不知是不是她出现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