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陆拂诗没事干午觉醒来坐在龙吟宫外的小亭子发呆。
“姑娘,我是徐太妃身边的宫女袖儿,我们上午见过。”袖儿先是给陆拂诗行了个礼接着跟她说:“不知姑娘现在是否有时间,能否跟着奴婢移驾到太妃寝宫?”
她没有强迫的意思,去与不去全凭陆拂诗乐意与否。
“还请姑娘带路。”陆拂诗起身,跟着袖儿走出龙吟宫,朝着徐太妃宫殿走去。
她不知道这位太妃到底是想做什么,是为她那娇蛮的外甥女报仇还是求情道歉?她不知道,但她想要会一会。
不就是一个太妃,即便是有点权力在手上,也不能随便弄她。
这皇宫终究还是尉迟承说了算的。
在不知不觉中,陆拂诗渐渐地开始依赖尉迟承。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只有尉迟承是一定不会伤害她,而且会一直无条件地护着她,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只为她撑腰,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这位徐太妃的宫殿距离金鱼池不远,是一处很安静的地方,风吹来让陆拂诗甚至觉得有点骇人。
实在是太安静了,导致任何细小的声响都会变得格外刺耳。
“这里一直这么安静吗?”陆拂诗问袖儿,袖儿跟她解释说,“太妃还在贵妃的时候,就好静,先帝去世后,陛下本是想要将另外一处稍稍热闹的宫殿给太妃居住生活,但太妃说习惯了安静的日子,太吵闹反倒是让她觉得不适应,后来这个计划才作罢。”
“可是,白天都这般安静,到了晚上那可不就是针落可闻?”她光是想想心头发毛。
袖儿点头,“是的,但习惯反倒是无感了。”
深宫的女人果然非同凡响。
胆子也是真的够大的,换做是她,估摸着早早被吓得一命呜呼了都。
“姑娘再往前走几步就是太妃的宫殿了。”袖儿指着不远处的宫殿说道。
“好。”陆拂诗跟着她往前走着。
来到宫殿时,陆拂诗不禁感叹,尉迟承对他父亲的妃子们还真的不错呢。
处处都彰显着奢华,从中带着一种专属于皇室独有的气质在。
“不知姑娘芳名,今日邀约不知是否唐突。”徐太妃坐在院子里,桌面上摆着一壶茶和几份点心,她说话很温柔,看着陆拂诗时,眼底有几分欣赏的意味在。
“徐太妃安。”陆拂诗礼貌行礼,“太妃叫我拂诗就好,不唐突,能让太妃邀请属于民女荣幸。”
“拂诗,是个好名字。”徐太妃招了招手,“坐下聊吧。”
陆拂诗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不知太妃今日唤民女过来是有何事呢?”她开门见山好不墨迹。
“没什么大事,上午温儿对你无礼我作为姑姑的,替外甥女道个歉。”
太妃说完,有个宫女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这是本宫一点小心意,还望拂诗能不计前嫌,别把温儿这事放在心上。”
徐太妃话里的意思可是太浓了。
“太妃言重了,道歉我收下了,但礼物实在是无功不受禄。”她不敢随便收人的礼物,就怕有诈。
“拂诗,收下吧。”徐太妃从锦盒里把金镯子戴进陆拂诗手腕里,“就当是让本宫稍微安心些。”
什么安心?不过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想着让陆拂诗不跟尉迟承说什么罢了。
陆拂诗直截了当,“太妃担心的不过是我是否会将此事添油加醋地转述给尉迟承听,我可以很明确地跟太妃说,我不会告诉他。当然这个皇宫是他的,他会不会知道我不能保证,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说。”
她还不至于一点小事都跟尉迟承说,也不是几岁的小孩,打小报告确实不必要。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徐太妃试图狡辩,陆拂诗打断,“太妃无须多言,你担心我说了之后让尉迟承对徐家下手,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也没这种必要。”
“太妃,您的外甥女是什么德行,您比谁都清楚,您已经纵容她在这后宫中肆意妄为了,怎么还要担心我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徐家呢?”陆拂诗反问她。
徐太妃哽住,不知道如何解释。
“因为我在尉迟承心中的地位很高,源源不断输送进宫里的女子里,他一个也看不上,只是对我情有独钟。”陆拂诗也不用徐太妃说,她替她回答了,“你们担心我吹枕边风,你们担心我凭一己之力就让已经繁荣几代百年的徐家就此没落。”
她说的每一句话直直戳着徐太妃的心脏,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拂诗。
“你……”
“太妃,不用我什么我。”陆拂诗端起杯茶喝了口,说的太多了有些口渴,“您好好地管教好您的外甥女,不就一点事儿也没有嘛?”
陆拂诗手肘抵在桌面上,随意把玩着手腕上的珊瑚串,秦季蘅送的礼物可玩性就是高。
“如果太妃无别的事,民女先行告退了。”陆拂诗起身行礼,“多谢太妃的茶点与礼物。”
说完她走出徐太妃宫殿,在偌大的皇宫里随便走着。
四四方方的宫墙锁住了女人的一生,即便是如此,依旧有很多的女人,挤破了脑袋也想成为这宫中的一员。
她不知道方向,跟着感觉走,莫名其妙走到了最里面。
惨叫声与惊呼声不绝于耳,还有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给她造成了一定的恐惧感。
她想原路返回,这时候一扇门被打开了。
从里面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浑身破破烂烂的中年妇女,身后还有宫人在追着。
“你给我站住!”
陆拂诗站在一旁,不承想那个女人看到她之后也不跑了,站在她跟前,死死盯着她头上的发簪念叨着。
“诅咒之花戴头上,诅咒之神降临身,你马上就要死掉了,如果你不摘下这朵诅咒之花的话。”
女人神神叨叨的,像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后面的宫人追了上来,他们不知道陆拂诗的身份,没有管她,抓着女人就往里面走。
门打开,又关上,再打开,再关上。
出来一个宫人,陆拂诗问:“请问方才那人是谁啊?”
“先帝一个很受宠的妃子,后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成了这样子。”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瞥见她头上的发簪,大惊失色。
“你怎么会有这个簪子——啊……”宫人惊呼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看着陆拂诗眼神也是极尽恐惧。
如同她是才狼虎豹,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人一口人吞下,连骨头也不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