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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蔡小芹和田铎站在驿馆门外,望着太子一行人陆陆续续地从驿馆中走出。
他们全都化了装,仪仗全部收起。太子和戴纶扮成了客商,乘坐一辆马车;羽林军卫队也都化整为零,扮成商贾与游民,散布于太子的前后左右,暗中保护。
身穿便服的侯泰走出驿馆。小芹和田铎迎上前去。
“侯公公,你们这就走啊?”小芹打招呼。
侯泰道:“紫禁城大位空虚,不赶紧回去不成啊!”
小芹怀疑地说:“这么扮扮就能混过汉王的盘查吗?”
侯泰悄声道:“这回绕过山东,让他干着急去吧!”
小芹也压低声音:“绕过山东,那你们从哪儿走?”
侯泰低声回答:“太子爷和戴大人商量好了,绕道安徽、河南,从北直隶进京。”
“这样好,”小芹低声道。“汉王的手再长也够不着了。”
太子的随从们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稀稀拉拉地上了路,队伍蔓延了足有一里地。
一名驿丁给侯泰牵来马匹。侯泰认镫上马。
“咱家也得走了。咱家必须先行太子爷一步,给朝廷报信。”
小芹道:“侯公公好走,咱们北京城见!”
侯泰挥挥手:“北京城见!”
小芹和田铎望着太子的人马和侯泰远去,松了口气。
“看来太子爷不会有大危险了,”小芹道。“田铎你干了一件救国救民的大好事啊!”
“好事是您干的,”田铎谦虚上了。“要不是师娘您,借田铎一百个胆子田铎也不敢硬要见太子爷啊!”
“好了,正事办完了,在扬州玩两日吧,奖励奖励你!”小芹道。
“不玩了吧。本来还真有心逛逛,可让汉王拦截太子的事一搅和,吓得够呛,兴致全都没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北京去吧。”
“越来越懂事了!”小芹夸他。“那好,回房收拾收拾,吃完中午饭,我们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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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这儿吃中午饭啊?”
“你不是馋驿馆饭堂的淮扬菜么?昨日说好了让你吃的。”
田铎笑逐颜开:“那田铎听师娘的,吃完了淮扬菜再走!”
※
朱瞻基乘坐的马车抵达卢沟桥时,户部尚书夏原吉和先行返京的侯泰已在恭候。
夏原吉率众跪迎:“臣夏原吉恭迎圣驾回京。请换乘法驾!”
朱瞻基在随员的搀扶下,换乘到夏原吉带来的六匹马拉的法驾上。
盔明甲亮的羽林军军士与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立刻上前,护卫于法驾的前后左右。
夏原吉高呼:“起-驾!”
号角齐鸣,仪仗开道,法驾向皇城方向行进。
※
蔡小芹和田铎骑马在驿道上行走,他们已在山东境内走了两日,发现处处是关卡,气氛十分诡异。
小芹道:“这里果然不一样,如临大敌啊!”
“俺不是跟师娘说了嘛,汉王居心叵测。”田铎道。
小芹问:“说话就到乐安地界了,你要不要再回家看看?”
“不了,来的时候看过了。咱们还是直接回北京吧,免得师父惦念。”
“不差这一两日。”
“真的不用回了,”田铎手指前方。“说什么来什么,师娘您瞧,前边又是一道关卡!”
远处果然有个关卡,十几名军卒在仔细地检查过往行人。
小芹道:“甭怵他们,我们过我们的!”
二人策马上前,在关卡前翻身下马,与其他行人一起,排队接受军卒盘查。
轮到他俩了,田铎向军卒出示路引:“军爷,这是俺们的路引。”
军卒查看路引之际,田铎搭讪道:“俺是乐安本地人,俺家兄弟也在你们队伍上,他叫田宽。”
“哦?田旗爷的兄长啊,自家人,过去吧,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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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卒爽快放行。
田铎美滋滋地和小芹牵马走过关卡。两人相视一笑。
“有你的啊!”小芹挑起大拇哥。
田铎洋洋自得:“乐安这疙瘩,俺田铎平蹚!”
“吹吧你就!”
二人上马,按辔徐行。
军卒们继续检查着过往行人。
一身戎装的王斌走了过来,他望着逐渐走远的小芹和田铎。咦,那姑娘怎么如此眼熟啊?他指着他们的背影,问军卒:“方才过去的那两个,是什么人?”
“去北京的,”军卒回答。“那个男的是咱护卫里一名小旗的哥哥。”
“那女的呢?”
“那女的……姓蔡。”
“是不是叫蔡小芹?”王斌问。
“对,就是这名字!”
“牵马!”王斌喝令。
一名军卒牵来王斌的坐骑。
王斌翻身上马,追上前去。
小芹和田铎仍在驿道上不紧不慢地行走着。
“站住!说你们呢,你俩给我站住!”后方喊声阵阵。
小芹扭头一看,叫苦不迭。“不好,王斌追来了!我们走!”她一夹马肚,飞驰而去。
田铎紧随其后。
“把他俩给我拦住!”王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前方树林中杀出一哨人马,截断他们两个的去路。
王斌拍马追上。“跑什么跑?啊,果真是小芹姑娘。我说怎么方才瞅着那么眼熟呢!”
小芹义正辞严:“你要干什么?朗朗乾坤,凭什么拦截我们?”
王斌嘻皮笑脸:“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小芹姑娘,我是青州中护卫指挥使王斌啊,咱们不止一次见过面。不记得啦?有缘啊!他乡遇上故人,不想叙叙旧吗?”
小芹道:“本姑娘与你无旧可叙。让开,放我们过去!”
“何必如此大火气?你不想与我叙旧也就罢了,莫非也不想与那谁叙叙旧吗?呵呵,咱们走吧?”
“凭什么跟你走?”
王斌一挥手,一群士兵拥上前来,将小芹与田铎围住。
“带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