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悦携带一批精壮猛男,赫连禹鄙夷道“你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这么沉不住气,这可不像你!”容悦冷言道,话毕,朝身旁男子使了个眼色,登时,纷纷前来端菜递水,摇扇按摩,大献了一番殷勤。
此时,场地上还聚集了一众看客,有男有女,有权高位重的女将军,也有后宫男妃,还有杂役,他们或站或立,频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谷主,这次放大招了。”
“以前也只是固定靶位,现在却采用移动靶位,要想取胜,悬了。”
“我看根本就没有胜算,都得死!”
“是啊,上次只是采用固定靶位,就死了一大半人。”
“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再往校场上瞧去,七匹马各拖一辆四轮马车,不过这些马车比较特殊,除了四个轮子、一张木板外,别无其他,不仅如此,还在木板上装了三个圆形靶位。见此,再回忆起场上那些人的谈话,赫连禹重要想明白了容悦想干什么,登时陷入忧愁之中。
芷菡也瞧出了容悦的把戏,虽然她见识过赫连禹高超的骑射技术,但容悦设置的游戏规则不会那么简单,即便赫连禹如何厉害,估计也难以应对,就像等待宣判一般,她静默在场地中央,不时朝那一个俊俏的身影看去,眼中流露出哀伤。
正在大家纷纷猜测容悦到底要干什么时,站在她身旁的长脸护卫上前一步,大声宣告此次游戏的规则。
根据游戏规则,每辆马车都由一名将士驾驶,包括芷菡在内的七个人被绑在马车的木板上,他们的前方、左右两侧各装有一个圆形靶位,赫连禹被要求骑在马上,用箭射圆形靶位,每个人身边的三个靶心必须全部被射中,才能被解救,否则就要被处以凌迟之刑。更苛刻的是,赫连禹只有21支箭,意味着他每发出的一箭都必须射中靶心,不得有失,否则,被绑者即便未被射死,也会因为空靶而被处死。
每辆马车上都有车夫驾驶,这就意味着,赫连禹要在马车飞速移动的前提下,射中21个靶心,还要确保不射中自己的七位同伴。
听完长脸护卫宣布的规则,芷菡他们惊的目瞪口呆,就连容悦的人都不免同情起他们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芷菡的手心都攥出汗水来。
与此同时,场上的看客也都皱起了眉头,有些甚至别过头去,不想看到血腥场面。
脸护卫候在容悦的身旁,恭恭敬敬道“谷主,可以开始了吗?”
岂料容悦望了一眼身旁的赫连禹说,“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才安排了这场游戏,难道不算大,凭借你精湛的骑射技术,我相信你能成功,只是……”
听她这样说,赫连禹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还想怎样?”
半晌后,容悦清了清嗓子,“你的骑射技术天下无双,这种难度太低,这样,你蒙上眼睛。”
“什么?你这不是明摆着刁难我吗?”赫连禹声嘶力竭的吼道,他不敢相信对方会如此狠毒,竟不给他们活路。
容悦笑言,“我都对你有信心,你何必自谦呢?”
此番对话听的芷菡直冒冷汗,“这种难道还不算高?还要蒙上眼睛?”她意识到容悦压根没打算让他们或者离开彩虹谷。
且说,为了增加难度,容悦要求赫连禹蒙上眼睛,她知道他的骑射技术精湛,所以才加上如此苛刻的条件。更残酷的是,赫连禹拿到弓箭时,才得容悦提醒,“每支箭上都涂了毒液,被射中后会当场毙命!”
“你”赫连禹气得无言以对。
“别动怒,好久没欣赏你的骑射技术了,为了这一场表演,我可是等了好几万年了。”容悦出言宽慰说。
“你这个疯女人!”说话的时候,赫连禹只觉头晕眼花,想来是近段时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为了保全大家的生命,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甚至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正因为游戏的限制条件多,规则苛刻,对射箭人的技术要求极高,这才更有看点,场上所有人皆瞪大双眼,翘首以盼这场独一无二的骑射表演。
这场游戏对赫连禹来说,既是技能的检验,更是心理素质的考验,毕竟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死在自己的箭下,特别是芷菡。
容悦一声令下,七名女将士纷纷跳上马,策马奔腾着。
赫连禹花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平复心情,将装有21支箭的箭筒背在背上,随即跳上马,在蒙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朝芷菡的方向看去。即便面临生死考验,她的双眼依旧明亮如初,闪着亮光,激起人的斗志。
片刻的犹豫后,他用黑布蒙上眼睛,当看不清具物时,他只能听声辨别马车的方向。蒙眼前,他仔细观察过每个靶位在马车上的位置,牢牢地记在心中。所以,即便是蒙上眼睛,只要能听出马车的方位,也能推算出距离,再发挥出平常的骑射技能,便能射中靶心。
左前方十米的距离,传来马蹄的声音,赫连禹取出一支箭,拉满弓,“嗖”地一声,利箭飞射而出,穿透气流的阻碍,直冲靶位而去。紧接着,十米外传来箭头插入木板的声音。
场上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他知道自己射中了靶心。
“太厉害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不见得吧,这个靶位于正中间,容易射中,旁边的两个就没那么容易了。”另一个女人说道。
“也是!”刚才的女人继续说。
为了防止芷菡他们给赫连禹“通风报信”,所有人都被布条堵上了嘴,根本不能发声。看见激射过来的箭头,冲向自己,没有人能稳如泰山,不卑不亢,那种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痛苦令人瞳孔放大,双眼充血,额头的青筋都鼓的老高。
不消片刻,三箭全中,分别是冀骞正面的靶位,祖宥右侧面的靶位,还有沁淑正面的靶位。虽然是寒冬,赫连禹额头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每射一箭,都关于生死,镇定如他,也无法冷静。
芷菡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即便死在赫连禹的箭下,也不会怨恨他什么,毕竟他也是被逼的。更何况,以自己卑微的身份,能与爱慕已久,琉璃境最尊贵的境圣朝夕相处,已经心满意足。
赫连禹采用的是速战速决的战术,十箭下来后,最先被解救出来的却是冀骞,这个时候讲的就是运气。而芷菡马车上的靶一个都未中,估摸着自己的运气差到极点,或许是桃花运太旺了,导致其他方面运气差吧。
总之,她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经过统计,射了十二箭,无一失误,看客们欢呼雀跃起来,纷纷向赫连禹竖起了大拇指,惊叹于他的技术。而坐在看台上的容悦,原来正惬意地喝着小酒,见如此难度下,赫连禹竟然能解救四个人,首先沉不住气,慌忙坐起来。
她示意长脸女将军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一阵。长脸将军按照容悦的指示,命令击鼓者开始擂鼓。
很明显,容悦不希望赫连禹射中靶心,于是命人通过鼓声来干扰他的听力。这种方法果然起到了干扰的效果,赫连禹拉满弓,迟迟没有射出,此时,他眉头锁得更紧,身上的桎梏越发沉重,似要将其毁灭,毕竟还有三个人的命握在他手中,其中还有最关心的芷菡。
越是在这里时刻,越要冷静下来,他强迫自己克制住急躁的情绪,摒弃周遭所有噪音,让自己身处一片只有马蹄声的空旷原野上,仔细凝听马蹄声的强弱和方向。
如此这般,又重新恢复了信心,一箭射出,端端射中芷菡正中间的靶位。趁热打铁,又连续射出三箭。
此事,场上的欢呼声越发热烈,皆是冲着赫连禹精妙绝伦的箭术和英俊潇洒的身姿去的。容悦彻底按耐不住了,心中开始打起各种小算盘。
约莫一刻钟后,场上所有人都被解救出来,只剩下芷菡一个人,她算是倒霉透顶了,靶位还有两个。此时,她倒也乐观,不去担心死亡,反正死了之后,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那个时代了,但一想起会永远失去赫连禹,就悲痛不已。
正想着,一支穿云利箭呼啸而来,恰恰从耳边擦过,击中侧面的一个靶位。紧接着,场上又是一阵欢呼声,望着被击中靶心的木板,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此时,被解救出来的叠萧他们,暂时安全,站在场上旁观,虽然平日里会有争吵,但在这个时刻,他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因为芷菡还在场上,生死未卜,他们的心都纠在一起,当看见箭头并未射中芷菡,这才稍稍喘了口气。
而所有人中,最胆战心惊的却是赫连禹,最想救的人却被留在了最后。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脸颊滴落下来,浸湿了衣襟,不仅如此,连手心都在冒汗。
他用衣袖擦了一把眼角的汗珠,又搓了搓手,准备射出最后一箭。
瞄准方向后,他拉满弓,快准狠地朝斜对面箭出弓箭,利箭在空中旋转、急蹿,发出与空气摩擦的呼啸声,朝目的地飞速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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