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里,芷菡被赫连禹叫到飞星殿,说是侍寝,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担忧呢,还是担忧呢。
如果只是伺候吃穿住行倒也无伤大雅,但这次是要去侍寝,这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名节,她就有些不乐意了,“赫连禹不会兽性大发吧?”她这样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防万一,她还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用于防身。
第一次去飞星殿,芷菡并不识路,跟着两名宫女胆战心惊地往目的地走去,到达飞星殿后,发现与其邻近的一处叫“紫魅殿”的宫宇,无论从外观、布局还是色彩搭配上都极为相似,像一对“双子殿”,遂犯起疑惑来,向身旁的宫女请教了一番,“这紫魅殿住的是何人?”
其中一名宫女无所顾忌,搭腔道“之前住的是公主,自从她们死后,就一直空着。”
“公主?是当今圣君的亲妹妹吗?”
“不是,是圣君的义妹……”
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名宫女给制止住了,“别说了!要是被人听到,那是要掉脑袋的!”
回想起当初刚到擢翾序时,就听人议论赫连禹是有义妹的,赫连沅,赫连湘,她们曾经叱咤风云,为浮虞立下过汗马功劳,令人称道,如今能亲眼看到她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那种感觉就像见到她们本人一般,大开眼界。
如此栋梁之才却英年早逝,无比令人扼腕叹息啊!
正想的入神,身旁的宫女催促,“圣君正等着你,你快进去吧!”
另一人提醒说,“是啊,能入这飞星殿可是极大的恩宠,切勿让圣君久等了。”
听着,芷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既然是极大的恩宠,怎么就轮到我了?这跟天上掉馅饼没什么区别吧!”
“还是别去了吧!”她趁机往后退了几步,试图开溜,却被两人给抓了回来,一个怒斥的声音传来,“敢抗旨就是死罪!”她被架着往飞星殿走。
当跨进殿门后,那两人便离开了,随着“砰”地一声闷响,身后的大门紧紧地合在了一起,也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她放弃挣扎,硬着头皮往里走,殿内非同寻常,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游走,应该设置了比任何地方都牢固的结界,一个人毛都没有,死寂一片。
“连个宫女近卫的没有,神秘兮兮的!”
蹿了好几个房间里面都黑灯瞎火的,根本没有人,抬头望去,发现前方最深处有个房间亮着灯,整座大殿唯一的灯火如同黑暗中的希望,指引她不顾一切去奔赴,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门没锁!”她嘀咕着。
推开门后,眼前竟然出现一个单薄的白色身影,只见赫连禹外衣尽去,只余一身白色贴身衣物,她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忘了背过身去。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双眼!”赫连禹颇有怒意,连忙裹上外衣,还不忘出言责备,“进来为何不敲门?”他向来都是这般苛刻,特别是针对芷菡更是如此。
“圣君不还穿着衣服嘛,我什么都没看到,有什么好回避的?”芷菡只觉对方过于保守了。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本想赶她走,一想到心中的计划,便咽下了那口气。
整理好衣服,走到一旁的书架前,指着重重叠叠的书说,“这些书里有一个错字,把这个错字找出来!”
“什么?找错别字?圣君出的是语文考题吗?”芷菡眉眼紧蹙,愤愤不平。
见对方一脸疑惑的样子,她提高说话的声音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圣君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整我?”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本君看上你,要你来侍寝?”赫连禹冷哼了一声,“你这个女人的思想龌龊到了极致!”
“你……”
“本君是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的,你最好死了那条心!”
“既然没什么事,小的就告退了!”被人侮辱,芷菡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没有实力较真,抬脚就往外走,还没走出几步,赫连禹的声音就在里面响起,“你敢跨出这个大门,本君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可以不走,但我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的!”芷菡停下脚步,转身瞪着对方,半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除非圣君赐我解药!”
一年前被对方喂下毒药,至今都没有拿到解药,对此,芷菡一直都在担惊受怕中。
闻言,赫连禹居然扬嘴一笑,“什么解药?”
“圣君还真是健忘啊,一年前在云谲宫您强逼我吃下了毒药,至今圣君都未曾赐予解药。”
“实话告诉你吧,本君给你吃的只是普通的药丸,并非什么毒药。”赫连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女子走去,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是毒药,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什么?圣君居然在戏耍我?”闻言,芷菡只觉肺都气炸了,无缘无故担惊受怕了一整年,跟错拿了癌症化验单后得知事实真相有什么区别?不气才怪!
她万万没料到会被赫连禹骗得那么惨,见他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心口蹿出一团怒火,像是随时都会爆发,然而,下一秒却展颜而笑。
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令赫连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质问,“你想干什么?”
她不说话,扬起嘴角讪讪地笑,灿烂的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然后不动声色地踮起脚尖,吻上那两片红润的唇瓣……
被侵犯的遭遇来的太突然,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狂放,赫连禹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只觉嘴皮发麻,羞耻和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被扒光衣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紧接着唇瓣迎来了被尖锐物撕扯的痛感,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啊!”他闷哼一声,随后将女子推开,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一把嘴唇,手指上全是血,“你发什么疯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又有一丝无奈。
芷菡被一股力量推到一根柱子上,然后又被弹了回来,却没有摔倒,想来对方用的力并不重。她用衣袖擦拭着唇瓣上的血,得了便宜卖乖,“圣君可以欺辱我,难道我就不可以反击吗?”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他感到词穷,不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女子,还有此刻矛盾纠结的心理。
情势正处于焦灼状态,芷菡被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劫了过去,紧接着房间的灯也熄灭了,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后,这才发现赫连禹正擒住自己的胳膊躲在墙角处。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闻到一阵丁香的芬芳,还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他拉到怀里,并捂住了嘴。
芷菡示意不会说话,对方这才松开了手。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令得她心跳加快,眼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意识到外面有人,赫连禹这才带着自己躲了起来。
受热传递的影响,她的手心和额头都冒出了汗珠,“这也太热了吧,要躲到什么时候?”她默念着。
正想着,屋里的灯居然无缘无故地亮了起来,有个声音传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寻思着是何人居然能攻破这飞星殿的结界的时候,就被赫连禹拽到了墙外。
眼前的人居然是长着一双桃花眼的狐媚男子落枫,惊得芷菡目瞪口呆,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不是我还会是谁?”落枫微微一笑,笑容都带着股魅惑。
赫连禹曾经见过落枫去云霄殿找芷菡,自然识得他,只是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阁下,擅闯我琉璃境,是不是有失规矩?”表面上气势十足,实际上他心里有些担忧,“此人居然能攻破琉璃境的结界,绝非等闲之辈。”
“有失规矩?”落枫陡然收起笑容,冷哼了一声,“阁下抢我的人,就合规矩了?”
赫连禹自然知道他所指,“她何时变成你的人了?”
“一直都是!只是阁下不知而已。”
“落枫,你休要胡言乱语!”芷菡急得直跺,“圣君,我跟他清清白白,我发誓!”
“她并不认可,看来阁下是一厢情愿啊!”说着,赫连禹下意识地抓起芷菡的胳膊,将她拦在身后。
见状,落枫并不动怒,只是掌风用力,便将芷菡给抓在手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此强大的气场,确实有几分震慑力。
赫连禹眼睁睁地看着芷菡脱离自己的掌控,就像弄丢了一件物事,有些茫然,站在原地思考着对策。
只是一道掌风,芷菡便发现自己易了主,先是一惊,最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落枫呵斥,“松手!”
她拼命挣开束缚,然后跳到几丈远,与狐媚男保持距离,警惕地盯着他。想来是对方不愿强求这才松开的,否则以芷菡的实力根本挣脱不开的。
“无妨!”落枫抚了抚衣袖,看向赫连禹说,“我今日来并无他意,只是警告你,她是我的人,如果你敢招惹她,我定不会罢休!”
赫连禹冷哼,“你们之间是何关系本君不感兴趣,只是她现在在琉璃境,就得归我管!”
“好一个‘管’字啊,你把她当什么?丫鬟?奴婢?还是棋子?”
“本君自有打算。”
“无论你如何打算,都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否则我定不会饶你!”说完,落枫转向芷菡,提醒道,“快去擢翾序,切不可在此处流连忘返!”
等落枫离开后,见对方狠狠地瞪着自己,芷菡心知肚明,赶紧解释,“我发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与本君无关。”赫连禹走到芷菡身边,命令,“本君要休息,你出去!”
“怎么?吃醋了?”芷菡好意关怀。
“本君吃醋?你是得了妄想症吧!”赫连禹干脆直接将她推到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圣君,你听我解释啊,我跟他真的清清白白的!”芷菡敲打着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