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闻声,便知乃是公孙犀到了。大喜之下,尽皆起身相迎。吴铭更是抢上前去,深施一礼,惭愧笑道“晚辈因故假死,许久不得与亲朋相见,并非有意欺瞒,还望公孙大夫海涵!”
因昨晚吴铭回到家中,已将易容妆饰悉数去了,故此公孙犀一眼即已认出了他。虽见吴铭时隔数月,颇历风尘,但较之当初同往浮玉山之时,却已显得干练了许多。于是便携了他之手,一面向厅内走去,一面温言笑道“吴少侠太过客气了。今日能知少侠无恙,便是天大之喜,其余皆为小节。况且城中冯氏父子哨探颇多,少侠此举亦是为燕离殿下着想,事出无奈,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不知今日唤老朽却有何要事相商啊?”
吴铭见询,便待公孙犀落座之后,这才将今日所议之事,择其要点,向他简述了一番。尉迟贲听罢,呵呵一笑道“若无此机缘,怕是此刻老朽尚不知少侠死活,呵呵!至于这‘撒豆成兵’之术么,鬼谷恩师确曾于传授众徒兵法时,与我等提及过,恩师言道‘此术虽佳,只是不易习成。况且受制于周遭水土之限,难以施展。’又因公孙犀于武学一道,所涉不深,故此并未习得。”
众人一闻此言,不由均感大失所望,燕离忙又急切追问道“师父虽未去修炼此术,却应亦得鬼谷师祖口授法诀,若果真如此,能否转授与生物二位将军修习?”
“将军?呵呵!看来少侠已然高升了。殿下此问,自然可行。只是不知吴少侠现下可习得了炎阳内息?”公孙犀听公主相求,心道她与吴铭之前均由自己传授过兵法,此时再多一门奇门遁甲之术,亦无不可,便又转头向吴铭问到。
吴铭听后,稍一犹豫,即将玄清秘境修行之事隐去,简短答道“晚辈曾偶遇奇缘,习得一身粗浅内功,所出掌力,可阴可阳。只不知能否适用于此。”
公孙犀听了,也不再问,笑着赞道“少侠身具此功便好,眼下便先由老朽向二位转授此术法诀。待明日取来化兵神豆后,你二人即可于此宅院中试演,喔,如能见一粒之功,便已修成大半了,呵呵!”
众人一听大喜,木兰知其门派奇术不可外泄,当即站起身来,引着三人同至之前吴铭修习文始真经大屋后,便转身回厅,静候好音。
三人到了屋内后,公孙犀命二人不必拘礼,随意坐于自己身旁即可。接着便将法诀逐字逐句转授与盛吴两人,期间吴铭记诵极快,不多时便已牢记。而胜遇却略逊了一筹,用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勉强记全。之后公孙犀又将诀要中字句所蕴行功之法,分向两人讲解明白,待其均已领悟之时,竟已来至深夜了。
木兰等于厅中自早到晚相候,始终不见三人出房,心中担忧燕离饥渴难耐,便于正午之时,请其先回宫歇息。燕离见宅中尚无人丁常住,便复命木兰随自己一同回去,为吴铭拣选些家丁仆从,先赐了与他打理家务。木兰笑着应了,与楚楚别过后,即随公主起驾,出门而去。
楚楚待众人离去后,见院中空余自己一人,甚觉无趣,便于宅中四处游荡了起来。不料直至傍晚,仍不见三人出屋,天色渐暗之下,晚风拂过,楚楚不禁微感孤寂,一阵凄凉之意,霎时涌上心头,忍不住轻叹一声,自语道“若是我幼时未被质于帝畿,此刻定可与父王一家团聚,围于桌旁,其乐融融。”叹毕,转念又想“如今能伴于铭哥哥身旁,岂不更加快活,唉!因缘际会之中,世事当真无常。”
不料当楚楚正自艾自怜之际,却忽见一条黑影自院墙跃出。楚楚见了,心中不由一惊,心道“此宅向来无人居住,为何会忽现暗影。自此人身法来看,轻功当真了得,绝非一般盗贼可比。眼下三人仍闭门未出,看来尚需自己前去一探究竟!”当下暗自鼓了鼓气,稍壮胆色,便疾奔至墙边,腾身跃上,向四下望去。
自楚楚得了赤丹真元疗伤后,功力已今非昔比,即便魔眼未开,身法亦迅捷之极。不想来到墙上后,只见宅外街道中空空如也,一片静谧。楚楚不禁心中大奇,暗想“难道是自己眼花?又或是世间竟有如此高手,悄然之间,便稍瞬即逝?看来还是先回宅内邀来吴铭等三人齐去追寻,较为稳妥!”当即便欲转身跃回院内。
待楚楚转身欲纵下之时,却忽听街角之处又是一声嬉笑传来,楚楚忙再转头望去,可仍是不见人影。但此笑声为一女子所发,却绝无可疑。楚楚见此女始终不自暗中现身,心中恼怒,便娇叱一声道“何人敢在此戏耍本姑娘,不要命了么?”
哪料话音刚落,却见木兰引了一众随侍家丁自那笑声传来不远处走来,闻听此言,不禁奇道“楚楚姑娘为何立于墙上,适才之言却所指何人?”
楚楚见木兰误会,忙转怒为喜,向她笑道“楚楚于铭哥哥院内见一小贼越墙而出,待追至此处时,却已失了踪影。刚刚又闻其声,故此呵斥了一句,木姐姐莫要误会了小妹!姐姐可曾见前方有贼人经过?”
木兰闻言,左右一张,却未见此小巷中有何人影。便含笑答道“楚楚姑娘莫不是太过劳累,又未进饭食,哪里又有人在此街道之中了。还不快快回去院内,看木兰为诸位所备宫中饭菜味道如何!”
楚楚见木兰如此体贴众人,心中大定。便也不再理会那黑影女子之事,重又跃回院内,哪知在半空之中,又听得那女子于墙角外嬉笑怨道“哈!日日念着重归家中,却时时放不下自家情郎,当真无半分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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