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门。
马车内,白梦溪有些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时不时的往外头瞧,看着长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街边冒着热气的摊贩,不由的感叹“可算是到京城了。”
苏远之坐在一旁,看着她明亮的眼眸眉飞色舞的样子,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上几分。
“是啊,到京城了。”
苏远之接了这么一句话,目光也下意识的往外头瞧,越看也越觉得熟悉,只不过这种熟悉是一种感觉并非是记起了点什么。
苏木将马车停在驿站门外开了两间客房就请人一同将车上的东西卸下,而马匹自然形是拉到驿站后院的马棚里喂养。
许是赶路的缘故,这段时间三人的精神都十分的紧张,这下可算是抵达了目的地,所以都放松了起来。
白梦溪更是让人提了几桶热水到房间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便什么也不想的就扑到了床榻上,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街道上的铺子外头燃起了灯笼,看起来竟如同白昼,而且底下还有不少行人在四处游玩。
“京城果然就是京城,连宵禁的时间都是特殊的。”
白梦溪感慨的说了一句,刚准备下床就见门已经被推开。
苏远之手里端着东西缓缓的从外头进来,瞧她醒来露出一抹浅笑,温柔的问道“可休息好了?”
白梦溪扭了扭脖子,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才回答道“当然休息好了,现在感觉精神百倍,不过你似乎没有休息?”
她一边说着一边穿着鞋子下了地,走到他面前便看到他端进来的东西是一些算不上特别的饭菜。
她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端起饭碗就开始吃。
苏远之一边照顾着她一边回答道“我不算太累,所以趁着天色还早的时候出去转了转,想着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立马就找到认识我的人便去牙行转了转,倒是看到了几处还算不错的院子。”
在京城定居这件事是白梦溪之前在马车上提起来的。
一来是因为苏远之九成九的就是京城人士,定居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更好寻亲。
二来是因为京城乃是启朝最为繁华之地,在这里不论是医术还是想做点别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发展地。
对此,苏远之也表示支持,苏木更是毫无异议。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苏远之的办事效率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刚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去牙行看院子了。
“如此,那明儿咱们就去看看。”
“好。”
两人简单的闲聊片刻。
白梦溪也把五脏庙给喂饱了便开始打起外头的热闹。
“现在还未到亥时,不如咱们也出去瞧瞧好了,感觉那边挺热闹的。”
白梦溪拉着人站在窗口,直指西城的方向,有一处地方确实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苏远之见她兴致这般高自然也不好泼冷水便说道“苏木似乎还在歇息,咱们……”
“那就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不叫他好了。”
白梦溪直接拍板,一把抓住苏远之的手迫不及待的出了驿站。
因着看热闹的心急切,白梦溪的脚下的步伐也是翼翼生风,连带着苏远之都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她的步伐。
约莫一刻钟左右。
白梦溪便远远的瞧见前头有一个用木头搭造的台子,紧接着就瞧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赤足缓缓的走了上去。
忽然,台下一众人发出惊呼的声音,更是让人好奇不已。
白梦溪很想到前头去瞧瞧热闹,但是看着这么多人最终还是选择花了点银子进了茶楼。
一坐下,她便朝着那台子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让人惊呼雀跃的女子面笼轻纱,玉足赤果,一袭红纱长裙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裙侧摆更是开了一条口子,每走一步都可以瞧见若隐若现的白皙修长,真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恨不得惹人一探究竟。
不仅如此,那女子发挽惊鸿髻,斜插一支碧色挂珠玉簪,簪子上的同色珠子轻轻一晃便打在了簪身上,仿佛听到了清脆的叮咚响声。
然而,就在白梦溪奇怪这女子准备干什么的时候,悠扬的琴音从不远处缓缓的响起,女子随乐而舞,一举一动,魅惑天成。
白梦溪都不由的被这人的媚态给吸引,更别提其他人了。
只是,当白梦溪察觉到苏远之毫无波澜的目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愣了一下。
“苏远之,你不觉得好看吗?”
苏远之淡定的品着茶水,眉眼轻抬,仿佛是因为她的话而施舍的看了一眼那台子上的人,紧接着眉头轻蹙才说道“尚可。”
呃!这是个什么回答?
白梦溪不能理解,不过话也说回来,苏远之这态度倒是取悦了她。
随后,白梦溪便继续兴致勃勃的去瞧着舞台上的美女。
正瞧着旁边一桌较为年轻的男子们却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世人皆道江南花魁柳絮相貌倾城,如今一瞧倒是觉得这京中平康坊的施美人才是真正的花月之身,瞧瞧这身段,这舞姿,谁瞧了不称上一句好,也不知今儿会是谁夺得头筹,成为这神女的入幕之宾。”
“管他是谁总归是轮不到咱们,不过要我说今儿赢面大的应该是中书侍郎家的公子,人样貌不错,钱财也有,还是个爱美之人,更有是听闻那公子早就想给这施美人赎身了,奈何身价太高平康坊的妈妈不肯放人。”
“哼,中书侍郎算什么,要我说还是镇国将军的二公子有赢面。”
“嘁,一个庶子罢了,能有什么赢面。”
“李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早些年就不知所踪,这两年镇国将军夫人更是一直在养病,人家是庶子不错,可架不住这将军府人丁稀少,就剩二公子一人,日后这偌大的将军府不就是他的了。”
隔壁桌上的青年男子还在讨论个不停,甚至当下就开了赌局,茶楼里有不少不差钱的主儿都纷纷投了一点银子。
白梦溪也就听了一耳朵并没有想要参与的意思,眼睛还是热烈的看着远处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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