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这位施美人便下了台。
白梦溪看着的也是心满意足,只不过在她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意外的瞧见那美人竟朝着茶楼这边轻轻的瞥了一眼,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她那一瞥瞧的是苏远之。
这个想法一冒出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赶紧回过头去看苏远之却发现这人竟满头细汗,嘴唇发白。
白梦溪心里一惊赶紧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把掐住他的脉,细细的探了一下才发现苏远之的脉象竟十分紊乱,忍不住的蹙起眉头,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他耳后的镇静穴。
不一会儿,苏远之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白梦溪皱着眉头给他倒了一杯水,有些担心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脉象紊乱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苏远之颤抖的端着茶水呡了一口,缓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她说道“好像是记起了点什么,可努力去想的时候却控制不住。”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是故意的。
本来白梦溪还想看看这美人到底花落谁家,如今看着苏远之这状态到底是没法继续看热闹了。
“算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苏远之明白自己扫了她的兴,有些愧疚的道了歉,两人才离开。
一出茶楼,不少百姓都在讨论刚刚的那位美人。
白梦溪心里头不由的想起刚刚那美人下台时瞥过来的眼神,莫名的就有些在意,咬了咬唇便扯了扯苏远之的袖子,见他看向自己才问道“你认不是认识刚刚那个跳舞的女子?”
“谁?”
苏远之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忽然之间,白梦溪就释然了,顺势与他十指相扣,笑着回答“没什么,就是瞧着那美人儿是个名人,好像是姓施,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记起点什么。”
苏远之摇摇头便缓缓道“平康坊每年都会推举一人为花魁,方才那女子哪怕是再有名怕是也这两年刚刚兴起的,再者我从不喜欢那种烟花巷柳之地,想来就算是听过名字也不会认识。”
“你真的不喜欢那种地方?”
苏远之一本正经的摇头回答“不喜欢。”
白梦溪对此微微挑眉,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苏远之不由的露出无奈的表情“梦溪,一个人哪怕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想来这性子也是不会改变的,在娶你之前我更是不太和妙龄女子说话,这样的我该如何去认识这种人?”
听着他这番解释,白梦溪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个小人儿,抿唇笑了笑才说道“行吧,看在你这般坦白的份上,那我就不纠结这件事了,不过我总觉得你的身份可能不太一般,要不然咱们往上查查?”
苏远之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京中权势错综复杂,咱们贸然行事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而且你不是说想开家酒楼嘛,咱们也正好可以利用酒楼也认识各种各样的人,这样的查探想来更适合我们。”
白梦溪细细的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极为有道理便不再说这事了。
两人紧紧牵着手往驿站的方向走。
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平康坊的二楼雅间里,一女子一直望着他们离开的地方。
“小姐,您在看什么?”
女子瞧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才淡淡的收回目光。
“没什么,不过是瞧着有个人像个故人罢了,对了,小锦,今日的入幕之宾可知晓是何人了?”
一说起这事,小锦丫头便立刻喜笑颜开的说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今日是中书侍郎家的公子拔得头筹。”
“中书侍郎家的么?”女子显然有点意外。
小锦丫头却是呡着唇笑道“听说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公子今日办差来迟了些,赶到的时候中书侍郎已经下了五千两得了您。”
“原是如此,看来我与他到底无缘无分。”
“小姐,您在惋惜什么?”
“没什么,带路吧,今日可得好好伺候中书侍郎,不然妈妈怕是会生气的。”
小锦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子,总觉得她这话里头还藏着话。
但是,以她的小脑袋瓜却是再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
女子瞧着她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轻笑的摇了摇头,用团扇在她额上敲了一下便轻笑道“好了,更衣吧,不管怎么样今儿也算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了。”
“是,小姐。”
这一夜,平康坊角妓施美人被一顶软轿送入了中书侍郎府。
这一夜,京中爱慕施美人的男子们纷纷惋惜,哀叹,更有甚者为此做赋一首,来感叹一代神女的陨落。
这一夜,月上柳梢头,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驿站。
白梦溪难得早起一次,正在驿站大堂里吃着早点就见苏木神清气爽的从楼上下来了。
在瞧见她的时候更是一脸兴奋的小跑过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一边,拿起一个肉包子就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问道“白大夫,昨儿夜里你是不是和远之哥一起出去凑热闹去了?”
白梦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一个,自顾自的喝着粥回答道“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也出去了?”
苏木嘿嘿一笑说道“的确是出去了一会儿,不过倒是没想到碰上了争夺花魁,不得不说那女子长得可真好看,眼睛又大又媚,水灵灵的甭提多好看了,就是可惜没有瞧见她面纱下的样子,不过想来也肯定是花容月貌。”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了陶醉状。
白梦溪倒是意外他也凑了那出热闹,忽然想起自己因为苏远之的关系而早回来了没把热闹看到最后便看了一眼苏木。
“昨儿个那花魁到底花落谁家了?”
苏木一脸惊诧的看着她“白大夫,你不知道啊?”
“昨儿个有事就早回来了,没待到最后。”
苏木恍然大悟,紧接着便笑着说道“那当然是中书侍郎了,听说现在人家施美人不能叫美人了,得称为姨娘。”
“诶,是中书侍郎,不是说还有镇国将军府吗?”
“嗐,那将军府的人姗姗来迟,来的时候人家石妈妈已经一锤定音了,这不昨儿个夜里就抬进中书侍郎府了,可怜啊,好好的美人现在也嫁做人妇,日后怕是再也瞧不见了。”
瞧着苏木这遗憾的模样,白梦溪真真是无奈的笑了笑,刚要再说点什么就瞧见苏远之就站在不远处,身子如同被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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