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廷苛捐杂税,再加上西城所衙门的胡作非为,使得宋京东东路、京东西路等地民不聊生,贫苦百姓生活无着,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的。
不过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百姓再困苦,京东东路、京东西路等地再困于贼盗之患,也挡不住文人士子、官宦富商等的寻花问柳、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及灯红酒绿。
此刻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济州城内却是灯火通明,大街小巷商贩摆着摊叫卖,济州的夜市是应有尽有,陶瓷,布匹,女人的胭脂水粉和饰品,甚至是刀枪棍棒,琳琅满目。各种美食也是应由具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酒楼、妓寨、勾栏瓦肆等风月之地,夜幕降临的时候,均点上了灯火,许多歌妓、酒娘等也都出来了,个个浓妆艳抹,彩衣飘飘,聚集在主廊檐边,等待酒客的召唤,看起来就如“仙境”的仙女似的。
济州宛如一个缩小版的东京开封府。
此时一名裹着一件厚厚黑色大氅的中年汉子在数名护卫的护卫之下,闪身进了一间大屋。
“费先生...”大屋之内聚集着百余名身材异常魁梧的黑衣大汉,见中年汉子进屋后,一名首领低声说道。
“都准备妥当了吗?”李三坚的幕僚费景阳进屋之后,便低声问道。
“准备妥当了,只等天再黑些,街上人再少些就动手。”黑衣人首领闻言点头道。
“不可...”费景阳透过窗棂看了看窗外后说道“天黑人少,反倒会引人注目,不如就趁现在动手。”
“现在动手?”黑衣首领闻言有些犹豫的问道“现在街上人多眼杂的,且巡检较多,这...是否妥当?”
“人多眼杂,反倒不易引人注目。”费景阳看了一眼众黑衣人低声说道“换上平常衣物,小心行事即可。”
黑衣首领闻言点点头后,挥了挥手。
“捉贼!捉贼!”
“哪里有贼?”
“是飞贼,在那边高楼上!”
“快追,快追,休要让贼跑了。”
“是梁山贼寇?”
飞贼?梁山贼寇?正当大屋之内的众黑衣人刚刚换上平常百姓衣物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惊呼声、喊叫声、尖叫声、刀剑出鞘之声、杂乱的脚步声响做一片,费景阳等人清晰的听见济州城内的巡检、捕快、兵丁奔跑及高呼的声音,似乎是是城内出现了贼寇,且似乎是是梁山贼寇。
“难道有天助?还是运气使然?”费景阳又看了看窗外,随后与黑衣首领对视了一眼,低声说道“机不可失,去吧,小心点,做完之后立即自南门退出城外。”
此刻济州城内乱成了一锅粥,正是动手的良机。而令费景阳感到费解的是,济州城内居然出现了贼寇,似乎是有意相助他们一般?
黑衣首领点点头,又挥了挥手,百余已换成普通百姓衣物的大汉便分批自后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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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诸君抬爱,本官多谢了,来来来,今天吾等定要尽欢,不醉不归,何人胆敢弃高太尉及本官而去,定不轻饶!”
济州城内一间名为“桃花源”的酒楼之中,宋殿前司都指挥使、太尉高俅,京东东路、京东西路、河北宣抚使李三坚与济州知州吴慈山等济州官府上下人等,正于酒楼之中是山吃海喝、狂呼滥饮,各种美味佳肴、琼浆玉液也如流水般的被送了上来,丝竹声声,舞姬翩翩起舞,一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情景。
“桃花源”酒楼为济州城池之内最大的酒楼,平日里是人来人往的,异常热闹,今晚“桃花源”酒楼谢绝一切酒客,并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酒楼,酒楼附近也是聚集了无数兵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戒备得异常森严。
济州等地梁山诸盗为患,可不能让他们打扰了太尉、宣抚相公寻欢作乐的雅兴。
“哈哈,三郎你酒量见长啊...”高俅闻言大笑道“俺兄弟说的是,何人胆敢不令俺兄弟二人尽兴,就是不给俺兄弟二人面子,不给俺兄弟二人面子,这后果..嘿嘿。”
“哎哟...”吴慈山闻言慌忙端起一杯美酒笑道“高太尉、李相公大驾光临敝处,下官等是倍感荣光啊,岂敢不遵从二位上差之意?今日下官就舍命相陪了。下官敬两位尊客一杯,就先干为敬了!”
吴慈山说吧,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青天、清官?青天个屁,清官个鸟,吴慈山表面之上是恭敬无比,满脸谄媚之色,可心中却是对李三坚是暗暗不齿。
素闻李三坚是个清官廉吏,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吴慈山心中暗道。
高俅也还罢了,李三坚初来之时,吴慈山等人心中还颇有些惴惴不安的,可此时李三坚大肆收受贿赂,是来者不拒,吴慈山等人邀宴,李三坚也同样如此,并且于酒宴之上山吃海喝,与歌姬、酒娘嬉戏作乐,是丑态百出,如此还是清官廉吏吗?简直比贪官还有贪...
真是印了那句话,耳闻不如目见!从前李三坚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简直是虚伪之极。
不过李三坚是个沽名钓誉的贪官,倒也能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吴慈山等人想到此处,不由得大感心情舒畅,纷纷打心眼里对高俅、李三坚善祝善颂的。
“吴知州所言大是,下官等今日皆舍命相陪了。”
“何人敢半途退场,就是瞧不起高太尉、李相公,瞧不起吴知州,瞧不起我等...”
“小五,回去禀报夫人一声,就说老夫今日就喝死在此地了...”
“高太尉、宣抚相公,下官敬二位上差一杯,下官连饮三盅,二位上差浅尝辄止...”
济州众官见状顿时心情大为愉悦,纷纷端起酒杯,向高俅、李三坚敬酒,李三坚也是酒到杯干,极尽豪迈。酒宴之上是杯觥交错,是好不热闹。
“贱奴,滚开...”女扮男装一直陪伴在李三坚身边的种佩竹见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挤在李三坚身边陪酒,不由得大怒,喝退两名女子后,便亲自拿起酒壶,给李三坚斟酒。
种佩竹明知李三坚是逢场作戏,只是故意演出戏给他们看的,但心中仍是生气...
刚刚把人家...转身就搂着其他女子了,种佩竹心中又怎能不气?简直是无法忍受。
众官见状顿时一愣,随后便是哄堂大笑。
众人均是知道种佩竹是女扮男装的,是李三坚的小妾,还是大宋名将种师道之女...李三坚奉旨勦贼,居然还带着自己的小妾,李三坚好色如此,岂不令人感到好笑?
众官之中大感李三坚为同道中人的人,是大有人在。
众官之中也是少数清正廉洁之人,心中是暗暗摇头,对李三坚是大为不齿,李三坚如此,还如何勦贼?如何平梁山诸寇?不过由于高俅、李三坚位高权重,又是奉旨钦差,他们也就敢怒而不敢言了。
“惭愧,惭愧!”李三坚见状大窘,瞪了种佩竹一眼后说道。
“哈哈,无碍,无碍...”高俅闻言看了种佩竹一眼后笑道“种小娘子果然为将门之后,将俺兄弟收拾得如此惧内...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高二哥哥...”李三坚尴尬的陪着笑,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酒楼围墙之外的一棵大树之上,扑簌簌的一阵乱响,随后数支羽箭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之声,向着高俅、李三坚等人急速飞来。
“不好!”李三坚大吃一惊,慌忙拽住了身边的种佩竹躲在了酒桌之下,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但却是躲过了一劫。
多年的健身与习武,使得李三坚身手极为敏捷,且反应极快。
“哚哚哚...”三支箭镞一箭插在了李三坚所坐的椅背之上,两箭插在了酒桌之上,其中一箭居然射穿了厚厚的木桌,擦着李三坚的鼻子斜插在了地上,箭羽不断嗡嗡作响,将李三坚吓出了一声冷汗。
而一旁的高俅却没那么好运了,两箭飞来,一箭落空,一箭却射在了高俅的胸甲之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哎哟!”高俅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连人带椅的往后便倒。
不过好在高俅此刻是身披重铠,且距离较远,因而箭簇并未透甲而入,只是在铁甲上撞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并将高俅胸口撞得剧痛。
高俅倒在地上,便晕厥了过去,不知死活。
“高太尉!”
“不好,有刺客,有刺客!”
“捉刺客,捉刺客啊!”
忽起变故,忽然有人行刺,顿将众人惊了个目瞪口呆,面如土色的,济州官府上下等人,吓得或四处乱跑乱窜、乱吼乱叫的,或惊呆在了原地,浑身瑟瑟发抖,酒宴之上的舞姬、歌姬、酒娘、乐师等人也是发出阵阵尖叫声,四处逃散,碗碟、酒水等等也是打翻了一地。
山魁、济空等李三坚的亲卫及高俅手下的大内高手、兵丁也是惊得纷纷拔出兵刃向大树奔去,携带弩on的兵丁便弯弓搭箭向树上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