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池之内,“桃花源”酒楼为之中,酒宴之上的宋太尉高俅、宋京东、河北宣抚使李三坚忽然遇刺,李三坚反应神速,因此躲过一劫,可高俅却被箭镞射翻在地,不知死活,于是李三坚慌忙爬过去,扶起了已经昏厥的高俅,并在其人中处狠狠的掐了几下,再按了几下他的胸口。
“呼...”片刻后,在李三坚连按带掐之下,高俅终于醒转,呼出口长气后呻吟道“痛杀我也!”
“高二哥哥,觉得怎样?”李三坚见高俅醒转,方才放心,于是问道。
“还好,还好。”高俅与李三坚一同躲在桌下,仍是惊魂未定的问道“哪里来的贼子?”
“不知...”李三坚自酒桌下探出身子,看了看四周后答道。
周围济州官府众官,舞姬、歌姬、酒娘、乐师等人仍是在乱喊乱叫的抱头鼠窜,不过也有几个胆大的武官,向着李三坚与高俅奔来,欲查明二人的生死。
若是高俅与李三坚被人刺杀在了济州,那么朝廷必将怪罪下来,他们这些人个个都要受到株连。
李三坚、高俅身边的护卫、兵丁及济州城内的兵丁、巡检、捕快等人也是大呼小叫的,于大街小巷之中追击、搜捕已经逃窜的刺客。
这他娘的是从哪里来的贼寇,欲刺杀自己与高俅,难道是梁山泊的人吗?李三坚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心中暗暗思忖道,或者是那些人来个先下手为强?
其后不久,李三坚见场面稍微稳定之后,便扶着仍是面如土色的高俅站起身来。
高俅坐在椅上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而李三坚站在地上,其八夫人种佩竹却腰刀出鞘,与李三坚紧紧的站在了一起。
高俅、李三坚周围是亲卫、将佐、兵丁举着大盾,将二人紧紧的围在了其中。
济州知州吴慈山是强打精神与济州的一些文武官吏站在了附近。
吴慈山疏于防范,令二位朝廷使臣遇刺受惊的罪责是难以逃避了。
“捉住刺客了,捉住刺客了!”
“上枷,快快上枷,休要跑了贼子!”
“押过去,由两位上差发落!”
良久之后,远处传来一阵呼唤声,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之下,十数名汉子便被众兵丁押了过来。
李三坚是异常紧张的看着兵丁们押过来的这些人。
不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李三坚心中暗暗担忧道,不过有山魁、济空、燕四等人在,应该不会抓错了人...
待这些人押至高俅、李三坚面前后,李三坚才感到稍许放心,只见这十数人均是浑身血污,个个身上带伤,一副刚刚经历过激烈厮杀的模样,或背着木伽,或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
“跪下!”一名济州军巡检随后大声喝道。
可十余条好汉哪里肯跪?个个均是对其怒目而视,于是众兵丁便上前挥舞着刀枪棍棒砸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可十余条好汉除非被砸晕在地,却无一人跪倒,无一人屈服,
一边开口怒骂,一边拼命挣扎。
梁上好汉,果然名不虚传,李三坚见状心中不禁暗暗敬佩,于是挥了挥手,制止住了众兵丁。
“禀高太尉、李相公、吴知州...”济州都巡检上前禀报道“袭扰济州城的贼子均为梁山贼寇,人数约百余人,大...半人都跑了,只捉住了这十余个贼子...”
“跑了大半?没点用的废物...”高俅闻言怒道“跑去哪里了?为何不使人去追?”
“小...将已遣人出城去追了,可天太黑...”都巡检支支吾吾的答道。
“我方伤了多少人?”李三坚虽有饶有兴趣的问道。
“伤了...二百余人...”都巡检答道。
“二百余人?”李三坚闻言有些吃惊,将目光转向了山魁、济空、燕四等人。
“主人,这些人异常勇悍,且武艺不错。”山魁见状答道。
“嗯...”李三坚点点头走到一名满脸血污,长相凶恶之人面前后,盯着此人半响后问道“好汉可否报上姓名?”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上三十一把交椅,苏州石秀是也!”石秀双臂被反绑在背上,怒目圆睁,抬头看着李三坚大声吼道。
“砰!”石秀话音未落,便被两名健卒举起刀枪砸在其背上,将石秀砸倒在了地上。
“你们他娘的等老子将话问完,再动手行吗?”李三坚见状大怒,对着两名健卒破口大骂道。
两名健卒顿时吓得诺诺而退。
济州众官也被吓了一跳,大宋状元郎,堂堂朝廷三品大吏居然当众暴粗口?一众武官倒是颇有同道中人之感...
在场之人,只有黑旗军将士已经是见惯不惊了,李三坚在西夏腹地领军作战之时,比这还粗十倍的粗口,李三坚是张嘴就来...
“石秀?本官无半分兴致。”李三坚随后摇摇头后问道“本官想要知道的是,是何人放箭?差点伤了本官与高太尉,箭法倒也精奇,本官是大感敬佩啊!”
三十一把交椅?这也太靠后了,李三坚心中暗暗好笑道。
众寇闻言均是目光均是不由自主的转向了一人。
李三坚的目光也随着转向了此人,只见此人生的是唇红齿白的,目如朗星,两眉入鬓,蜂腰猿背,站在人群之中如鹤立鸡群般的。
好一员矫矫虎臣,翩翩儒将!
“是你?”李三坚心中大赞了一句后走到此人面前问道“可敢报上姓名?”
“此有何不敢?”此名“美男将”微微一笑后答道“梁山汉子从来不遮遮掩掩的,某姓花名荣,梁山十八把交椅,只可惜...只可惜啊...”
“只可惜甚么?”李三坚闻言奇道。
小李广花荣?李三坚闻言心中大喜,心中顿起爱才之念,如此一员猛将,屈身事贼,岂不是可惜了哉?
如此虎臣猛将若是能收于麾下...李三坚想到此处,脸上顿时呈现出了欢喜、渴望
之色,不过片刻后李三坚的脸色便垮了下来。
“只可惜仓促之间,弓箭不趁手,又是相距甚远,没能射杀尔等两个狗官!”花荣说罢,长叹一声,痛惜之意是溢于言表。
“叛臣,大胆,来人呐,押下去,押下去,打入死牢,打入死牢。”高俅、李三坚尚未开口,济州知州吴慈山气得大吼大叫道。
花荣本是宋军之中一名不入流、没有品级的武官,后被一名官员欺压,因此花荣一怒之下,便杀了这名官员及其全家,流落至梁山泊,落草为寇。
被花荣杀死的官员与吴慈山还有些渊源,此刻仇人见面,又岂能不令吴慈山是怒发如狂?
“吴知州...”李三坚又是挥手制止了上前的众兵丁后,对吴慈山说道“本官与高太尉奉旨剿除梁山诸寇,而这些个被擒住之人实为梁山之人,因而事关军机,你又为何擅作主张,欲押入你济州死牢?耽搁了军机大事,你将如何担当?”
李三坚被花荣骂作狗官,心中也是有些恼怒。
李三坚自忖自为官以来,是心恤百姓,善待百姓,从未做过盘剥、欺压等对不起百姓之事,李三坚也因此被百姓誉为“李青天”、“明月青天”等等,可此时在花荣口中怎么就成为了一名狗官?
爱屋及乌,恨屋他娘的也是及乌,李三坚随后又转念想到,自己完全被那些个狗官连累了...
但李三坚一见花荣,便深喜之,欲将其收至麾下。一旦花荣等人进了济州死牢,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了,就算侥幸不死,花荣也将会废了,到了那时,李三坚要一个死人或者废人又有何用?因此李三坚必须救下花荣,欲将他们关押于黑旗军军营。
“高太尉,你以为如何?”李三坚喝退吴慈山后,又问向高俅道。
“李宣抚言之有理。”高俅点头道。
花荣差点射杀了高俅,高俅当然恨不得将花荣等人当场斩杀,可李三坚说的也有道理,事关大军剿贼之事,必须慎之又慎,同时也必须问个明白,说不定还能招降一二人,从而摸清梁山的情况。
“来人,押入军营。”李三坚闻言挥手下令道。
山魁、济空等李三坚的亲兵接令后,就将花荣、石秀等人押了下去。
山魁、济空等人敬花荣等人为好汉,因此并未折磨他们。
“报...西城所...西城所...”正在此时,数名巡检、捕快哭丧着脸奔进来禀报道。
“西城所怎样了?”高俅、李三坚、吴慈山见状异口同声的惊问道。
西城所为朝廷直属衙门,不能有失,因此高俅、吴慈山确实是异常吃惊,而李三坚却是心中大喜,故作吃惊状。
一石二鸟之计已成,李三坚心中大喜道。
“西城所百余官吏均被贼子屠戮一尽,提点...提点...杜公才也死于非命,西城所衙门无一活口,财物也被洗劫一空,贼子还放火烧了西城所,简直是惨不忍睹啊!”一名巡检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