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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撞破“奸情”(1 / 1)

眼见天色渐明,书墨与戾风心照不宣地站起,预备去服侍各自的主子洗漱。

“我那处还有些补药,请戾侍卫上午便过来拿去,可供长玥公主使用。”书墨推门说话。

近些年宫里赏赐的倒是很多,只是他如今几乎每日都是在忙碌郁烨的饮食起居,所以并无多大作用,若不是书歌拦着,他可能早就拿这些东西去铁匠铺换了几把称手的菜刀了。

戾风犹豫片刻,便点头应下。

自出门之后,两人分道扬镳调转方向,赶去各自的房间。

将自己收拾妥当,又换上一身衣服,书墨端着温水站在郁烨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敲响三声,书墨便下意识的没在动手,而是静立地听着房里的动静。

若是这是听见里头有翻身的床架响动,他就要按照惯例唤郁烨起床了。

只是今日略有不同,里面安静异常,没有丝毫声响,旁若无人一样。

书墨停顿片刻,便径直推开了门,果不其然,这床铺还是他昨日早晨铺垫整齐的模样,似乎没有一点改变,这种状况出现,只能证明郁烨根本就没有在这里睡下。

除去宫中留宿,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公主没有在房内歇息,一瞬间,各种猜测涌上书墨心头。

绝对不是公主自己整理好的床铺,他见识过郁烨的动手能力,若是被子,她会直接卷成一坨堆在床头。

明明昨晚公主是同自己一起回来的!一晚上的功夫,她这是去哪儿了?

心中实在担忧,书墨便将水放在桌上,直接奔向书歌的房间。

而另一头的戾风,带着衣物和水进入谢予迟房间那一刻,素来淡然的表情瞬间破裂,那呆愣的目光似乎在风中凌乱。

景宁公主……又重蹈覆辙把他的主子糟蹋了?

谢予迟穿好衣服,便看见郁烨一脸黑线地坐在床边,目光不善。

下意识察觉自己昨晚的做法是有些过头,他立在床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软声道歉:“抱歉,昨晚……我做的实在有些过了。”

这幅情景再加上谢予迟说出的那意味不明

的话,成功让戾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想来,他主子这回扳回一局,也算是一雪前耻。

思及此,戾风表情恢复常态,将水放在桌上,先是向谢予迟行礼,随即对郁烨拘作一揖。

“景宁公主先行梳洗。”

听见戾风这话,谢予迟看向他的目光微亮,还充满了赞许之意。

郁烨闻言,却朝着戾风挥了挥手,扬唇含笑,语出讽意道:“你主子如今成了残废一个,还是先将手帕拧干了给她吧。”

他就知道郁烨会将气撒在自己身上,谢予迟轻笑一声,反唇相讥:“皇姐看来昨晚是没尝够残疾之人的不便,不如今日再绑一天如何?”

“好啊,你敢动手试试?”郁烨毫不相让。

见两人又要处于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戾风便连忙上前插话:“请两位公主尽快梳洗,不出半刻书侍长便要来为二位布膳了。”

郁烨没在说话,只是忽然缓阖双目,将手放在自己的太阳穴处,慢慢地揉按起来。

谢予迟自然瞥见了郁烨的动作,不禁有些慌乱,他连忙坐在郁烨身边,既忐忑又内疚,轻声询问:“头痛吗?是不是昨日受凉了?”

不应该啊,他昨晚不仅给人盖好了被子,还将人搂在怀里,应该是不冷的。

“无事。”郁烨回答,“只是日常起床后眩晕而已。”

这话并未让谢予迟安心,反倒愈发担忧起来。

“你往后搬在我房里便好,我会亲自照顾你。”

几乎是不过思考,谢予迟便立即吐出这话来。

“你?”郁烨不可置信的抬头,“若是想要短命,我倒是可以常常来你房中,仅仅同你说话便有奇效。”

出乎郁烨的意料之外,谢予迟这回倒是没有顶嘴,只是垂目不言,好似在真的思考让郁烨搬过来的可能性。

就在头晕愈发严重之时,郁烨只手撑住床架,微喘出一口气。

紧接着,她便感受到一双带着温热的手轻按在自己穴位处,随即又被人往后带进一个坚实胸膛。

“放松。”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好似带

着万般怜惜一般。

又是昨日这般暧昧的动作,郁烨只觉得十分怪异,但又念及同样是女子不好发作,加之在他的按揉下,自己的头晕确实好了许多,就没再反抗。

正在这时,书歌和书墨一同赶了过来,在门口敲门。

“告长玥公主安,我等求见景宁公主。”是书墨的声音。

“进来吧。”谢予迟答话。

话音刚落,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赶了过来,后头还跟着一个正刚刚在自己院落中练完剑,慌乱赶来的闫凌。

书歌进门便同书墨隔得老远,一看便是同书墨又吵了架。

“景宁公主身体不适,便由属下将公主带回房间,不劳烦公主。”书墨上前一步,想要靠近郁烨,却被戾风拦停。

“请侍长放心,长玥公主已在为公主按揉穴脉。”

看到谢予迟怀中的郁烨紧蹙的眉慢慢舒缓开来,呼吸也逐渐平稳,书墨虽心中还存留些许疑虑,但并未开口说话。

“景宁公主……”忽有一侍卫在门外禀报。“廖大人与瑾王一同上门拜访,正在前厅等候。”

谢予迟按揉的动作顿了顿。

“请他们稍等片刻,孤这便去同他们会面。”

一旁的书歌微愕,公主近日这变化可真大,不仅愿意同其他人睡在一张床上,居然连瑾王也都不排斥了?

“让他们过来吧。”谢予迟却突兀开口,抢了郁烨的话头。

郁烨挣开谢予迟的手,有些挪揄地挑眼询问:“你不是最在意礼仪规矩的吗?他们可是外男。”

“我生长在蒙汗,自然是不忌惮这些。”谢予迟眉眼弯弯,含笑回话,搂住郁烨的动作十分自然。

拍开环在自己身后的手,郁烨站起身,缓慢地挪动步子坐在了桌上。

“皇姐……没事了?”撇见自己空落落的手,谢予迟抬眼问话。

“嗯……”郁烨淡淡地应了一声,又对书墨道:“今日早膳推迟,同他们说话,孤无甚好胃口吃东西。”

“那公主也得先喝些粥压胃。”书墨劝声开口。

“好,多令后厨备些,免得他们俩出

了公主府的门,还抱怨孤太过吝啬。”

此话一出,房门的人便安静下来,他们敢打包票,且不说瑾王,就是廖云淮也不会因一碗粥而对郁烨心生不满……

大约半柱香后,郁烨坐在桌前,身边紧紧挨着一个谢予迟,不管郁烨怎么暗自挪动自己的位置,谢予迟都能贴上来。

可碍于郁怀瑾与廖云淮都在场,她也不太愿意明说。

将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郁烨轻咳一声,遂说道:“瑾王殿下与廖大人一同拜访孤这景宁公主府,实属少见。”

明明郁烨没这嘲弄的心思,可话一拖出口,就好像带了点这种意思。

“因任大人一事,有些未余结的问题要解,所以便一早登门拜访,不想却碰到在公主府门前徘徊的廖大人,便一入府了。”郁怀瑾开口,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

“晚晚,多有打扰。”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已经打扰了。”郁烨没好气的说话。

在这简单的开头话中,廖云淮只是时不时地盯看郁烨几眼,然后又垂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而谢予迟则是眯起凤眼打量廖云淮,虽含着笑意,却好似目光中浸了些微妙的敌意。

“那廖大人呢?好好的凶手不抓,专门来孤这儿蹭一顿早膳?”郁烨转向廖云淮说道。

“并非如此,臣……臣有一事求公主能够答应。”

“孤是做好事远近闻名,还是这公主府是什么求助驿所?让你们没事便上门请孤白白做事?”

“还有。”郁烨轻描淡写地看了眼一副云淡风轻样子的郁怀瑾。

“孤提供给你的东西,少说也得一百两。”

“晚晚放心,这一百两银子我自会奉上,若是不放心,晚晚可以打个借据。”

郁烨听到这话,轻哼一声,转向廖云淮:“那你呢?”

“臣……孑然一身,恐怕这一百两……”廖云淮有些艰难地吐出这话。

许是见廖云淮这模样实属可怜,又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似的,郁烨有些不自在地放缓了语气:“罢了,就拿上回你送的香袋折扇抵了吧。”

这点看似差别的对待,就好像一颗倒刺横列在谢予迟心中,他状似自然地拿起身边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给廖云淮身前的杯子斟满。

“这一百两,我可以替大人付了,但此时了解,廖大人还是少来公主府为妙。”

“不必令公主破财……”廖云淮抬袖,遂拱手行礼:“臣会寻着方法报答公主。”

郁怀瑾心思缜密,对于这两个男人藏得那些心思早已摸透,且不说廖云淮数次登门拜访公主府,就是见了郁烨的面也是“含羞带怯”。

至于谢予迟,这三年与他在楚颖相处,他如何为人自己是一清二楚,平日里看似同谁都亲近,与谁都好相处,可那股对人疏离感却无人能祛除,只要旁人一想稍微了解他,便收起了所有的保护壳不许人靠近。

从同样充满了豺狼虎豹的楚颖皇室中成长,谢予迟习惯了伪装自己,隐藏自己,虽待人似乎无可挑剔,可骨子里的强势阴霾却是一直存在着。

但是对待郁烨……似乎他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首先是直截了当的表达对她的不满,甚至贬低,到后来那晚在自己府中因蒋黎书提出条件,无一不都是向郁烨展露着最真实的他。

再加上他现下对廖云淮产生的敌对之意,就正好诠释了什么叫在乎。

知晓这一切的郁怀瑾看破不说破,只是拿起桌上的勺子静静喝粥。

“且不说其他,你们来这儿的目的别忘了,孤还是老话,所知尽言,涉及其它,等价交换。”

郁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变换:“你们两个,谁先问?”

“廖大人先请。”郁怀瑾率先开口。

“臣所言之事较为特殊,还是王爷先言。”廖云淮拱拱手,推辞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问了。”郁怀瑾微微颔首,随即对郁烨正经开口:“其一,晚晚从哪里得来的药方?”

“王翼。”郁烨十分言简意赅地回答。

原来如此,郁怀瑾想,今日早朝,这刘章和的下狱诏书一经昭告天下,接着便是王翼就任刑部掌司的御诏,原来是王翼出卖了刘章和。

理了

理思绪,郁怀瑾接着询问:“陛下今早令我将屠殇抓捕,处以车裂之刑,还要……将其全身骨骼击碎,原因是他擅闯公主府,并打长玥公主……”

“我听闻,屠殇来景宁公主府,是为了抓书墨?原因竟是书墨为初始流言的源头。”

“对。”郁烨有些困倦地挑起眼皮,“是孤做的。”

一旁的谢予迟听到这话,喝粥的动作微微停滞,除了后来赶回来的郁烨书歌,明明昨日只有府里的侍卫和极少的婢女知晓他是左肩骨裂受伤。

而且能见到皇上的,似乎只有郁烨一人,所以……是她硬加上了碎骨之刑,来帮自己报仇?

一时间,谢予迟心绪愈发复杂,他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视线轻轻掠过身侧的郁烨脸上。

“睿王妃刘媛入宫,让书歌替换……”

“孤请皇后下的令。”

郁怀瑾同郁烨还在继续。

“任永济也是晚晚藏进刑部大牢的?”

“是。”

可能是从未见过使了阴谋诡计还这般大胆承认的人,闫凌惊讶之余,对郁烨更生敬佩之情。

其实郁怀瑾最想问的,还是她到底同刘章和在房间内说了什么,才使得刘章和这般直接的承认了药方之事,就他对刘章和的了解来看,若不是被逼至绝境,刘章和定会死咬住不松口,等到郁广冀回来帮他脱罪。

但……郁怀瑾同样心里有那么一丝灵敏的决断,他感觉自己若是问出这个问题,定然得不出结果,于是便放弃了询问这个问题的打算。

“问完了吗?”郁烨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盯看郁怀瑾。

“嗯,询问完了,多谢晚晚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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