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姜茶瞧着宁敬,乐了。
宁敬不愧是宁五郎这颗村草的亲爹,这嘴毒的功夫是一脉相承啊。
而姜永富听着这笑声,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但他却是无计可施,难不成真的要让钱婆子去坐牢?他先是恶狠狠的瞪了姜茶一眼,然后才用平和的语气对宁敬说道,“村长,你何必管这一出闲事儿?”
“你是村长我是深受县太爷倚重的捕快,我明年就能升捕头了,咱们之间应该互帮互助啊。”
这个宁敬脑子有坑吧?他能给宁敬诸多方便,姜茶这个小婊子能给宁敬什么?
“我是村长,要为三槐村的乡亲考虑,你娘不做人,我自然要阻止。”
宁敬板着一张脸解释。
“那之前你怎么不阻止?”姜永富立马追问。
“之前没闹到我跟前。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家人今天打的不可开交明日却又和和美美,我一个不注意就闹的里外不是人。除非闹到我跟前,不然我何必去讨嫌?”
姜永富“……”
妈的,这逻辑还挺通顺。
而且事实也是如此,这些年来,村子里有人起了矛盾,除非有人去请宁敬,不然宁敬绝对不会主动过去处理。
他还真反驳不了宁敬这话。
可是,难不成今日的事就这么算了?
姜茶踹了钱婆子一脚,姜茶明日还要去县衙告钱婆子……
“村长,姜茶这个小婊子可是一心要让我娘蹲大牢的,若我娘蹲了大牢,那她也绝对讨不了好处!”威胁不了宁敬,他干脆威胁起了姜茶。
“那你想怎么处置她?”
宁敬一脸好奇的询问。
“哼,天灾**,这谁说得准?指不定哪天就惨死街头了。”
姜永富说着看向了姜茶,眼神阴恻恻的。
姜茶撇了下嘴巴,赏了他一个白眼。
“成,就冲着你这话,今后姜茶一旦出了什么事,那我第一个找你。”
宁敬说着拿着手中的烟斗点了点姜永富。
姜永富“……”
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宁敬咋软硬不吃呢!
难不成明日真的去县衙,他告姜茶,姜茶告钱婆子,宁敬也告钱婆子?
这、这告的结果会如何?
他这些年也就看着县太爷审案子时知道一些《大楚律典》的内容,但更为详细具体的规定,他就不知道了,他刚才咋咋呼呼的说什么不孝的后果,纯粹是他自己觉得那个狗屁协议不合理,至于这个狗屁协议是不是真的不符合《大楚律典》的规定,那他还真不清楚。
他能当捕快,靠的是他这二米高的体格,可不是熟背《大楚律典》。
书到用时方恨少,搞的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万一钱婆子真坐牢了……
咬了咬牙,他脸上的凶狠之色散去,他声音也和缓了不少,“村长,这个事就没和缓的余地?”
“和缓?这得看你了,如果你保证今后钱婆子不再去姜茶家抢东西,那我可以劝一下姜茶不去县衙告钱婆子。”
“我保证,我一定保证。”
姜永富赶紧拍着胸脯作保,不管如何,先把今天混过去再说。
看钱婆子要闹,他立马给钱婆子使眼色,等回去之后把《大楚律典》搞清楚了再说!
钱婆子接收到他的眼神,即便不满,也只能将满腹火气压下,气死她了!
“姜茶,你什么态度?”
宁敬问起了姜茶。
“要我不告,也可以,钱婆子把这些年从我家抢的东西还回来,那我就当无事发生。”
姜茶双臂环胸,懒洋洋的开了口。
她这话一出,姜永富钱婆子两人都是脸色大变,差点儿就要对她破口大骂。
但显然此时不能骂。
姜永富压下火气,好声好气的对宁敬道,“村长,你看……”
“姜茶,不如退一步吧,都在村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人逼到绝路。”
“我可以退,但他得给我打欠条,只要他今后不挑事,我就算是拿着欠条,也不会问他们讨账。可若是他们闹事了,那我一定会拿着欠条讨账。”
“你!”
姜永富磨牙,还将手指掰的咔嚓作响,这个小婊子心眼真多,气死他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姜永富,你觉得呢?”宁敬问道。
姜永富“……”
他长长吐了口气,而后问姜茶,“欠条上写多少银子?”
“就一百两吧。”
“一百两?你抢劫啊?!”
“我爹娘每年少说也能挣二十两银子,钱婆子应该拿走三成,可她却是抢走八成,她每年多抢走十两,一年十两,十二年就是一百二十两,我还少算了二十两呢。”
姜永富“……”
“就按照姜茶说的,姜永富,只要你们不再挑事,那姜茶就不会找你们讨账。五郎,去拿纸笔来。”
宁敬自顾自下了决定。
宁五郎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镰刀,要去拿纸笔。
而躲在正屋默默围观到现在的宁小言见此,飞快的拿了纸笔出去。
她满腹的疑惑。
她怎么觉得她爹也有为姜茶保驾护航的意味呢?
她村草五哥鬼迷心窍也就罢了,可她爹是为了什么?
宁敬不知道宁小言的困惑,他把纸笔递给姜永富,让姜永富写欠条。
姜永富咬着牙,在宁敬一字一字的口述中,写下了一张欠条,写完之后,他在欠条上摁了手印。
“收好。”
宁敬把欠条递给姜茶。
“谢谢村长。”
姜茶甚是乖巧的道谢,嘴角止不住的上翘,她看向姜永富,微微仰着下巴,还挑了下眉梢。
姜永富和钱婆子都瞧不得她这副得意的模样,一刻都在宁家待不下去了,两个人各瞪了姜茶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姜茶瞧着这母子俩的背影,双臂环在了胸前。
姜永富人高马大,宁家那气派的青砖大门堪堪压过他的头顶,他出门时得微微低着头。
宁家大门门槛足足有一尺来高,他出去的时候,低着头,又得抬起腿跨过高门槛,这个稀松平常的动作,他根本没有低头看路,于是,下一瞬,悲剧出现了。
他的小腿被门槛给绊住了。
他猝不及防,犹如小塔一般的身子直挺挺的往前扑去。
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他二百多斤重的身子趴在了宁家门前的青砖地面上,连带着宁家的木门也跟着轻轻颤了几下。
“哎哟!”
他口中发出惨叫。
膝盖直挺挺的磕在青砖地面,疼死他了。
而且他双掌在青砖地面上滑了一下,掌心被粗粝的青砖磨出血了!
“我的儿!”
钱婆子跟在他身后,见状被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立马心急火燎的冲上去要拉他。
但是,宁家这门槛实在是高,她冲的太急,脚没能抬过门槛,于是她也直挺挺的被门槛给绊倒了。
又是哎哟一声惨叫,她和姜永福一样,直接扑在了地上,不仅膝盖生疼,掌心也磨破了皮。
姜茶瞧着这一幕,脸蛋上的笑意扩大,随后环在胸前的双臂垂了下来。
藏在她掌心的小阵盘,也被她无声无息的收入空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