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不敢大意,半路上就派人快马加鞭先行通知太医准备好去房里候着,等他赶到,太医已经准备好一切,将他扶到床上看诊。
容池临仰面躺着,身上还穿着常服,看上去颇为秀气,再加上病殃殃的竟叫人生出几分心疼,他喉结微动,慢慢转过身将太医的愁眉不展尽收眼底。
“丁太医。”
太医抬眸,立刻将眉头放开,听到他说:“我的身子一直是由你在照顾,皇上许是怕我担心不让你告诉我究竟如何,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就是瞒也瞒不过我的。”
容池临长出了一口气:“我心口疼的厉害,好像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睡好久才能换来一时半会的精气神,很不对劲。”
丁太医紧抿着唇,似乎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丁太医……你且说吧。”
太医看了他半响,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其实陛下也没特地嘱咐万万不能让您知道,毕竟现在真的看不出什么大毛病,一切都只是猜测。”
丁太医帮着他翻身脱掉衣服露出后背,一边说一边行针:“很奇怪,您的身子就好像一个苹果,从里面开始一点都亏空,但是外在什么都看不出来,全查过也只是个体虚的结果。”
容池临脸埋在枕头上,声音变得朦胧:“可你知道不是。”
丁太医点头,又想起他看不到,于是说:“没错。公子,您仔细想想,从有记忆开始有没有吃过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九死一生,被人……下了毒……”
容池临身子僵了僵,露出半张脸:“毒?”
“是。”丁太医无比严肃:“老臣怀疑您是服了剧毒伤了根本。”
容池临摇头:“你都说是剧毒了,从我到这儿开始哪有被毒的九死一生的时候。”
丁太医一想也是,他的身子一直都是自己照看,若是有毒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不死心,追问道:“或许更靠前呢?在您失忆前的那段时间……”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失忆前的事容池临怎么可能记得,懊恼的一拍脑袋:“瞧臣的脑子,您怎么可能会知道。”
若是以往容池临一定很大方的随口宽慰一句,可今日丁太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搞的他都以为他生气了,胆战心惊的探头去看,发现容池临一脸的严肃,两根眉毛拧在一起,似乎再想着什么不得了的事。
好半天,他才喃喃开口:“之前的事……只有卫明泽知道……”
在旁边听着的齐木猛地抬头。
又是卫明泽……
说起来……皇上好像之前一直怀疑奇虎牌就在他卫明泽身上……
小果子耷拉着眼睛偷偷摸摸斜眼看他,只能看到他的胸口附近就不再敢往上看,心里忍不住打鼓:公子不是不想让皇上知道吗,那为啥还允许齐将军留在这儿?说啥都不避讳?
容池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再想什么,良久才转过头来:“不会是他。”
“您怎么就敢保证?”齐木上前一步,他一直看卫明泽不顺眼总觉得他看上去不争不抢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现在又听容池临这么信任他更是觉得他们家皇上头顶泛绿,忍不住发怒:“他和陛下的矛盾那么大,又和你不清不楚的待了好几天,想害你不仅有目的还有机会!”
容池临一个冷眼看过去,神色瞬间冷下去:“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清不楚?”
“臣失言……”齐木自觉说错了话,立刻闭嘴:“公子别动气。”
容池临不依不饶:“我叫你说清楚,什么叫不清不楚。”
齐木是卫以珩的心腹,身居高位对宫中的流言蜚语也一向嗤之以鼻,如今连他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暗地里他不知道的地方会传的多难听。
当兵的战士即便再好说话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头也低了软也服了,容池临还是不依不饶他倔劲就上来了,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早先你就和他郎情妾意后来又单独出去过了这么久,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
话音未落,容池临腾的坐起来二话不说一巴掌扇过去,下巴绷成一个锐利的弧度,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你搞清楚你现在跟谁说话。皇上就是这么教你信口开河不讲证据的吗!”
“我和卫明泽是有那么一段没错,但你要搞清楚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后来我的确有段时间走的近些,但我从未留宿过一晚,从始至终逢河都可证明,你给我搞清楚再来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