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1 / 1)

李凌霄忍受着宇文治每日的情意绵绵,由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羞愤,再到后来的麻木。好在有宇文治盯着他们给她喂食,他们便伺候得小心一些,嘴里的伤口在在逐渐减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原本对她情根深重的男人眼里装的都是韶华。

从她在他面前假装了一次韶华弄巧成拙之后,他便认定了她的身份,不论她再如何示意,都如同在对牛弹琴。

这……这还是那个在麻安对她一见衷情的人吗?她觉得难过,看着每日来陪伴自己的宇文治,面上流露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哀怨。后者见了,更加坚信她就是韶华了。

直到靠近北都,李凌霄才突然发现自己力气恢复了,也能说话了。

“我不是韶华。”这是她对宇文治说的第一句话。

她与韶华的声音极相似,若不去细辨,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是她这些年来为了要取代韶华成做的准备,此时却成了让她无法脱身的枷锁。

宇文治让人把她身上大红的衣物换下,穿上北齐的服饰。

他的记忆里,韶华的声音是温柔如水的,模样也似集结了天地间的温柔,如今的她,与他记忆里的样子有少许出入,是她现在年轻的缘故。

“朕知道你是。也知道你是因为朕说喜欢李凌霄,你才会与朕置气。”一双浓眉拧了一下,复又放松下来。

上辈子她一直都对他很温柔,初到北齐里,眼里的爱慕不可能做假。直到她知道他看上的是李凌霄,她才有了别的变化。

所以这辈子她与上辈子不同了,是因为她提前知道了他与李凌霄之事?他不打算解释,上辈子,他也没解释过。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认清现实,自然就会和上辈子一样了。

虽然想通了,宇文治心里还是不舒服,“朕喜欢你,会对你好。回宫之后,不要闹,好好地与后妃相处。以后的事,朕都会帮你。你想清楚,你如今除了靠朕,再没有别的法子。”

他不自觉地又想起上辈子韶华的前后变化,复又拧起眉,转身出去,带起一阵发凉的风。

现在这样的韶华,确实不讨他喜!

他打算冷她几日,如上辈子那般,让她受不住冷落,却不想在进都的那日,被她混入围观人群中跑了。

宇文治气青了脸,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带回北齐的人真的是李凌霄,而不是李凉茉!上辈子的李凉茉,这个时候还是一个只会撒娇,没有半点自保能力娇美人,怎么可能跑掉?!扯掉那层蒙着他双眼的感情色彩,宇文治也终于想到他一直忽略了的问题,上辈子李凉茉撞伤了头,他们等过了半个月,她头上的伤都好了才启程回的北齐!上辈子,李凉茉弱却健康快乐,鲜少生病!

消息传到西凉,满朝震惊。纷纷斥责豫王教女无方。

西凉帝冷眼看着豫王,把手里的折子往他头上砸,“看你教的好女儿!现在,你说怎么办?”

什么?真相?!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大家知道的就是豫王的女儿和亲之后跑了,置家国百姓于不顾!

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只能是豫王,不能是他这个皇帝。

豫王不动声色地单膝跪地,刚好避开了折子,语气沉稳,“臣自请领兵出征,并亲自带人捉拿逆女,送去北齐。”

邬云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那是王爷的女儿,如何保证王爷不会循私?”

西凉帝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罚得豫王离京,或是夺了兵权,不想豫王率先自请,堵了他的话。正恼着,听了邬云的提醒,他顺势道:“豫王,那是你的爱女,你该避嫌。”

此时的豫王,清雅俊郎,已经没了一个月前的颓废样,不过较先前瘦了些。一双眼睛里少了些情绪。

他垂了垂眸,心道那可不是自己的爱女。

“非也,自苕华被封为公主,出发和亲之时,他便不是臣弟的女儿,而是陛下的公主。”要避嫌,也是皇帝去避!

“臣甚至因此,与内子争执不休。臣弟甚至放出话来,若苕华公主不识大体,在北齐惹出祸事,必是妇人不曾好好教养,当休之。日前已经写下休书,如今请陛下为证。而后臣弟便亲自去抓捕苕华!”

豫王以为自己走出这最后一步很难,可真的把话说出来了,他才觉得一身轻松。

他要有新的人生。那个女人,他爱过,如今以样的方式还她自由,也放过他自己。

他抬眼看向西凉帝,“臣弟恨不得从未有过此女,如今也以此女为耻,是以,没有比臣弟更合适的人选!”

豫王的话如同响在殿顶的闷雷。便是邬云与韩栋也都愣住了。

邬云脑中想到那天夜里瞧见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西凉帝半晌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兰儿要被休了?

“简直胡闹!”西凉帝愤怒拍桌,“朕不准!”

西凉帝甩袖离去,豫王休妻等事就此搁置。

韩栋走向豫王,“王爷大义,韩某钦佩,但休妻之事非同小可,还请王爷三思。”

若豫王坚持,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

豫王向韩栋拱手,“有劳太师挂心,本王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休书已经送出。”

即便西凉帝不许,他要休妻的消息传出去,也足够让让楚虞兰喝一壶的。楚虞兰不快,西凉帝自然也不快。

李凉茉在上书房中听得他们讨论朝中事,对豫王选择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有些惊讶,随后一想便了然了,毕竟如果豫王不是一个性情豁达之人,当初便不可能答应那样的要求。

她眼下也无心去关心豫王休不休妻,李凌霄跑了,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四公主在她耳边说了许多,她随意地应着,偶尔抬眼,对上首位那人温和的笑容,觉得处境有些不妙,面上如常回以温柔无比的笑。

出了下书房,又见到了来寻她的福海。

如今豫王在京,西凉帝不便去见会豫王妃,一有事都会寻她去商议,她并不奇怪。

倒是在路上遇到了豫王,就有点巧了。

豫王道:“请公主进一步说话。”

他面无表情,目光微深,让李凉茉知道,他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就是专门在等他的。

福海皱眉,正准备提醒豫王,西凉帝还在等着公主,便听得李凉茉道:“你先回去复命,本宫与豫皇叔说几句话。”

福海听她这么说了,放下心来。

玉萝自动远离几步,到能见着这边的情况又听不到声音的位置候着。

“皇叔?”李凉茉出声提醒,“他们都走了。”

豫王看着她,没了先前的气势,稍稍犹豫,“本王想知道,是公主吗?”

李凉茉愣了一下,弯起眉眼,“是。”

豫王松了一口气,“那本王就可以放心去捉人了。”

微一顿,在李凉茉开口前又道:“韩五郎把事情都告诉本王了。纵她不是本王的女儿,本王亦愧对皇后与公主。她的武艺,是本王所授。”

李凉茉微微歪头,困惑,“……陛下准了?”

豫王咧嘴笑开,“这就要靠公主了。”

他朝李凉茉拱了拱手,“本王回府准备。等公主的好消息!”

李凉茉叫住他,“本宫有一事不明。皇叔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为何不惩罚他们?”

豫王惊讶地张了张嘴,明白了她的意思:“若不如此,到底是在罚他们还是在罚我自己?公主曾问我,我一生戎马,为的是什么?我只要大凉江山稳固,百姓安居,百年之间无愧于心,百年之后无愧于父皇的教导。而他们,世间公道自存,贱人自有天收。”

李凉茉觉得自己竟被他的话带出了几丝热血,默了默,“……我助皇叔如愿,但他不堪为君,不当为父……”

豫王面色沉了沉,打断他的话,“我护的,是大凉,不是他。只要不危及大凉,我不会帮他。但他到底是我的兄长。”

李凉茉懂了,能得到现在这样的答案,她已经满足。

西凉帝见到李凉茉时还板着脸,“他都要休你母妃了,你还与他有什么话好说的?”

“难道女儿的母妃不应该与父皇在一起?他休了,不是正好给父皇机会?”李凉茉轻飘飘地答了一句,转到西凉帝身后,给他轻轻揉着肩,低声道,“父皇,他知道了。你就准了吧。”

西凉帝眉心一跳,“他知道什么了?”

李凉茉幽幽叹一声,叹得西凉帝心里发慌,“他爱母妃至深,受不得被蒙骗,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才会与母妃闹成那样。既已经无可挽回,倒不如放母妃自由,以后父皇想见母妃了也方便。”

“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他的耻辱。如今,他以为逃跑的那个是女儿,让他去会办最合适不过。而他,本就是西凉的将军,理应为西凉镇守边境。原本,女儿觉得,女儿顶了她的身份,让她去北齐做皇后,只要她不闹事,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结局。如今闹成这样,以女儿对北齐帝的了解,他必不会善了。”

西凉帝被她逐渐说动,听到最后一句,肩头一抖,“可不是吗?!北齐帝来信,若是不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送过去,就要我们把你送去!”

他想想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女儿又要被人抢走,就怒不可遏,“凌霄,朕觉得皇后有句话说得对,你是该订亲了,免得再有和亲之事,你无法推脱。朕回头就询问丞相家事。”

“何必非得是他?”李凉茉笑了笑,“况且,女儿也不想那么早嫁人。女儿还有一个法子。”

西凉帝茫然地眨眼。

李凉茉道:“父皇可以有后宫无数,女儿为何不能?”

西凉帝:“?!!!”不行!这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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