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所有人都按兵不动。
皇帝早已不再信任赵讷和单恒信,却根本没有显露出惩治这两人的意思。
赵讷依然稳如磐石地当着锦衣卫指挥使,单恒信依然在西北领兵,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李越白却有些心神不宁了。
“先生。”慕容南笑了笑,看向李越白:“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按照我的想法,自然是越早动手越好,免得他们继续作恶。”李越白道:“若二人在此期间继续滥杀无辜,陷害贤良,岂不是我们之过?”
“如果是我。”慕容南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几不可闻:“自然就按照先生的话做了……”
可惜他现在不是皇帝。
皇帝还需要赵讷替自己杀几个人,因此迟迟没有对赵讷动手
“所以要等到什么时候?”李越白压下心头的愤懑。
“大约十二月十四日。”慕容南道:“届时,赵讷该杀的人已经杀完了,单恒信亦会回京复命。”
“十二月十四日?”李越白一窒:“到那个时候……只怕惠妃的陷害计划也开始实施了。”
“不错。”慕容南道:“先生不是早已做好了万全应对?”
“确实做好了应对准备,但,只怕万一。”李越白苦笑。
他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就只想完成任务,只想保自己阵营里的人都平平安安,最好能把一切陷害的苗头都掐灭在萌芽阶段。
然而看现在这个局势……只怕真的要与惠妃硬碰硬一场了。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慕容南挑了挑眉:“若是父皇早早惩治了赵讷与单恒信,惠妃自然会闻风丧胆,不敢出手陷害母后,我们也失去了将她彻底击败的机会。”
“哦?”李越白苦笑:“原来太子殿下喜欢冒险。”
“先生是在赞美我吗。”慕容南凑过来,揽住李越白的肩,笑道:“有先生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
“勿要恐慌,勿要恐慌,勿要恐慌。”慕容南箍住李越白的肩膀,晃了晃。
他自知胜券在握,目光中全是笑意,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气。
“喝酒了?”李越白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几杯而已……”慕容南揉了揉额角,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了李越白肩上。
“我着人给你煮醒酒茶。”李越白想起身,却被慕容南拉了回去,还顺势压倒在了毯子上。
天气渐冷,竹席都被毯子取代了,柔软而温暖,配合着室内的火盆,舒服得不成样子。
“别去。”慕容南呢喃着凑到李越白耳边:“留在这里,陪陪我……”
“……”李越白被他这么一压,脑中一片空白,刚要开口说话,只觉得一个滚烫柔软的东西压到了自己嘴唇上,还在得寸进尺地撬开牙齿,攻城略地,发出暧昧的声音。
“唔……”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任凭慕容南把自己当糖果一样死命舔了一遍,李越白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这样就是极限了吧?这孩子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来的,上次在紫荆关,也只是好心帮自己上药而已,根本不是想欺负自己,不要误会他……不然他伤心了怎么办?
像是回应他这个想法一样,只听一声清晰的布帛撕裂之声,自己的衣衫再度被太子殿下剥了下来,而且是用的最暴力的那种方式。
内侍们早已被屏退了,清心阁里空无一人。
“系统……”李越白模模糊糊地求助道:“我们这样……不可以吧……会被人发现,会被人抓到把柄……”
“宿主,请放心,不会的。”系统竟然给出了这样的回答:“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
“……”李越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慕容南今年十六七岁,在古代背景里已经是堂堂男子汉了,但是在他的概念里,还是小孩子,还是未成年人,与未成年人发生x关系,是违背道德准则的……不行,绝对不行。
但是话又说回来,慕容南是穿越者,也许他的实际年龄……有几千岁了呢?
与此同时,□□的腰部一阵麻痒,是慕容南坏心地在那里挠了挠,还咬了一口,紧接着,胸口也被咬了一下。
天色越来越暗了,冬日,天黑得早,清心阁里还没有点灯,很快,黑暗便笼罩了一切。
清晨,李越白醒过来时,只觉得全身都在痛,各种酸麻胀痛,难以言喻,再细细一想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恨不得回到教室再死一次。
床边空空荡荡,那个肇事凶手太子殿下已经无影无踪了。
李越白坐起身,支起右手扶住额头,大脑里面一片混乱。
最初自己对慕容南百般提防,慕容南却始终摆出一副乖乖的懂事的样子,等到自己彻底相信他乖了,他却突然把面具一摘,化身小狼崽,把自己拆吃入腹。
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他一片混乱的时候,房门开了。
太子殿下又回来了。
太子殿下换上了一身戎装,披上了黑色大氅,带着满身寒风从屋外走进来,脸上丝毫没有肇事凶手的愧色,反而凑到床前,屈下左腿,关切道:“先生醒了?”
“……”李越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
“昨夜是我鲁莽了,求先生恕罪。”慕容南压低声音,凑到李越白耳边,气音弄得人耳朵痒痒的:“但我对先生是真心的。”
不等听到回话,慕容南又道:“生死无定数,我也不知道再过几天,还有没有命回来见你。”
“?”听他说得仿佛生离死别一般,李越白不由得愣了一愣。
“父皇派我率领京卫精兵数千人,前往紫荆关。”慕容南道:“于紫荆关训练数日,等待单恒信经过时,一举将他擒下……随后,还要回来与赵讷一战……现在,便要出发了。”
刀剑无眼,即便慕容南的武功在单恒信之上,也难免出现意外,更何况,还有赵讷这只老狐狸要对付。
李越白一时间忘记了诘问慕容南,满心都是担忧。
慕容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便低声道:“先生尽管责怪我好了,只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他在李越白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即,转身离去了。
慕容南离去之后,李越白一个人拥着锦衾枯坐良久,才把脑中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赶了出去,专心思考接下来的任务问题。
十二月十四日……这个日子实在很特殊。
在原剧情里,惠妃陷害皇后,选的就是这一天。
二十年前的十二月十四日,大皇子夭折。
大皇子是皇后和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很受皇帝宠爱,夭折之后,皇帝不自觉地把罪过归到了皇后头上,认为是皇后照管不周。
每年的十二月十四日,皇帝都很少与皇后相见。时间长了,宫中人越发畏惧这个日子,让这个日子有了一丝丝忌讳的味道。
李越白将一切都收拾停当,静静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十二月十四日,天气阴霾,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下起了小雪。
惠妃突发急病,卧床不起,这病还十分诡异,无论多高明的太医,都诊不出病因,无法对症下药。
消息传出,整个后宫都人心惶惶。
先是皇后亲自前来惠妃的寝宫探望,然后,皇帝在忙完了朝中事务之后,也亲自赶来。
帝后相见本是常事,但在这个特殊日子特殊地点,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皇后打算识趣地告退,免得和皇帝发生争执,又牵扯起旧事,没完没了,不料,皇帝却淡淡点头道:“皇后留下吧。”
经过李越白一年的努力,皇帝对皇后的好感度涨到了50%,对惠妃的好感度降到了50%,因此,不再像原剧情里那样偏颇了。
“陛下……”床帐内,惠妃挣扎着想要起床行礼,却实在是无法做到,她平日里行事雷厉风行,教人叹服,现在病成这样,一反常态,面色苍白,发髻散乱,多了几分病态美,反而更加楚楚动人,惹人心疼。
皇帝不免安抚她几句,让她免礼。
“到底为何?”就连皇帝也觉得惠妃病情大有蹊跷。
“臣妾不知……臣妾素来身体壮健,近来也一向都好……”惠妃有气无力回答道。
问了半天,人人都道惠妃的衣食住行均一切正常。
症状实在太古怪,所有人都不再相信这是生病,而都把思路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这怎么看都是中邪了吧,只怕是有人施了巫蛊之术……
唯一可疑的事情,就是惠妃昨日去了清心阁,听云乐师弹奏了一曲。
皇帝略微皱了皱眉。
内侍们得令,立刻浩浩荡荡去了清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