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赵湛想，有点好听。
但这个想法马上就没了。
一来是朋友妻不可欺，之前那姑娘是余澄分手之后和他搞上的，二来余澄明显对这个人上心，他再怎么疯也不会为了个小情人断了他和余澄的情谊，三来，声音太冷，他不喜欢。
余澄本来准备了一堆日天日地的词儿，打算质问宋璃为什么不来，你到底什么意思，成不成给个痛快话，可她到嘴边就成了，“我过生日。”
宋璃说：“我知道。礼物我买了。”
声音虽冷，话却是软的。
“可你没来。”余澄道：“你为什么不来？”
宋璃道：“我有事。”
“你那些事不能别的时候处理吗？”
宋璃说：“不能。”
赵湛抽着烟等余澄翻脸，结果余澄浸满了酒气的声音说：“那就是，你那些东西都比我重要呗。”
有点委屈。
赵湛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这真是他认识的那个余澄吧。
真是那个被她前情人说像云间月像雾中花像酒中毒就是不像人的余澄吧。
那边似乎很无奈，说：“没有。没有你值钱。”
余澄喝的太多，加上借酒发挥，更委屈了，道：“十点了。”
“我知道。”
“我身边的人都走了。”
赵湛闻言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无声道：“那我是什么？”
余澄低呵了一声，把电话远离了自己，道：“你也算是人？”
宋璃皱眉，道：“你朋友呢？”
“把我扔在走了。”余澄道。
宋璃突然想起她还在加拿大做交换生的时候，余澄也是被她那一堆狐朋狗友扔下了，自己靠着墙醒酒，差点没在大街上睡的破事。
“他们都走了，”余澄道：“你什么时候来啊。”
宋璃说：“我给你找个代驾。”
我是为了找代驾给你打电话的吗？
我是没有代驾的电话号吗？
“可我想让你来接我，”余澄说：“我喝了好多酒，连路都看不清了。”
“你就这样放任我不管吗？”
“你不怕我出事吗？”
——你就把我放在这，你不怕我出事吗？
余澄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软软呼呼又挑衅至极地说。
——既然都送我了，就把我送到家吧，大美人。
宋璃拿着笔的手被攥的白了又白。
——我看你有点眼熟啊，大美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宋璃。”余澄轻声说，声音十足的示弱，让宋璃恨不得立刻就答应她。
被不当了很长时间的人的赵公子一把拿了手机，道：“您好，我叫赵湛，是余澄的朋友。”
赵公子装人的时候十分像人，那叫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端足了架子。
宋璃没想到电话突然换了人接，愣了愣，再开口已经没那么温柔了，“你好。”
余澄喝醉了没力气，被赵公子让人按沙发上了。
她倒是想骂人，奈何宋璃还说着话，只能怒气冲冲地等着赵湛。
“我刚好碰见了余澄，”赵湛看不下去余澄的黏糊劲儿，再加上也纯粹损人不利己，道：“我送她回去就好。”
“余澄怎么了？”
“余澄胃里难受。”他说的十分委婉。
“很晚了，”赵湛道：“就不麻烦你了。”
“如果这位小姐不放心，你可以全程和余澄聊天。”
余澄哑着嗓子道：“绑架，璃璃，他们绑架！”
“赵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赵湛叹气道：“五十七度的酒她喝了两瓶，还喝了其他我也叫不上名字的果酒，你说她能不能喝多？”
“我真的没有绑架她，”赵湛道：“这样，我把视频给你打开可以吗？”
赵湛没等宋璃回答就挂了电话，那边立刻就发来了视频邀请。
余澄怒气冲冲地瞪他。
赵湛道：“你别这么看我，你刚才就算说破了天她都不会来，不如现在让她看看你的惨样，说不定她就心软了呢？”
余澄道：“滚吧你，她刚才都要答应了。”
旁边的人放开她。
“接不接？再不接她就要报警了。”
余澄接了。
余澄身边很乱，跟群魔乱舞似的，烟雾缭绕，到处都是漂亮还穿着清凉的小姑娘。
余澄除了眼神有点迷离，头发被弄乱了，衣服上面都是刚才挣扎出来的褶皱之外，还挺正常的。
不仅正常，她这样简直就是刚从谁床上下来，好的跟度完春宵没区别。
宋璃平静地问：“请问小余总你哪里不好？”
赵湛可没喝多，他第一反应是惊叹这人真是大美人，第二反应就是大美人儿脸色太难看了。
可能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吧，但是就是给赵湛一种脸黑的都要滴出水的感觉。
这是找了个炮友？
他想，这好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妈。
这种表情，他只在上高中逃课半夜回来，他妈在客厅等他时他才看见过。
小余总真是个奇人。
“他们绑架。”
“哦。”
“你还有事吗？”宋璃问：“没事我就挂了。”
余澄问：“你有事吗？”
宋璃道：“我要睡觉，”她一笑，道：“你不是让我早睡吗？”
余澄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于是道：“好，那你早点休息。”
她主动把电话挂了。
余澄说：“赵湛你看我，你看我这样不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吗？你说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心疼呢？”
赵湛说：“你先把印着别人口红印的衣服脱下来再说这话行吗？”
余澄此人就是能把委屈买醉硬生生营造出一种事后感来了，不服不行。
余澄看了看自己洁白的衣领上一道口红印，道：“这他妈谁干的？”
赵湛说：“你刚才自己蹭上去的。”
余澄想骂人，余澄忍住了。
小余总真的很难过，哄都哄不好的那种难过。
“我要回家，”余澄道：“太没意思了。”
“我送你？”
“不用，”余澄说：“就你那破车技，我怕你把车给我开江里了，再说你不也喝酒了吗？你拿什么送我？”
“你知道世界上有种职业叫代驾吗？”
“有代驾我还用你送吗？”
“你有这伶牙俐齿的能耐往我身上用什么，”赵湛无辜道：“我惹你了吗？”
“你要是不提出开视频能有这些破事吗！”
“那我在这跟你真挚的道歉了，”赵湛说：“有用吗？你心里觉得好点了吗？没有吧。你家小情人来接了？没有吧。道歉有用吗？也没有吧。”
余澄被气的头疼。
她不愿意多呆，她一分钟都不愿意。
她找了个代驾，不到半个小时就给她送回了家。
余澄想给宋璃打电话又因为她要休息而犹豫，盯着手机半天，还没等打，宋璃给来电话了。
她惊讶与激动并存，确认过之后，抬手就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