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开的很足,余澄冷。
余澄都快冷实心了。
余澄深深地反思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
但好在宋璃没让她怀疑世界太久,宋璃又十分大度地打过来一个。
“你回家了吗?”宋璃问。
余澄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你怎么还没睡?”
她自问自答,“你是在等我吗?”
她没听清宋璃究竟回没回答。
余澄觉得自己身上一身酒味,难受的要命,于是跌跌撞撞地到了浴室,开始放水。
余澄是扑到水里的。
她手快,把手机扔出去了。
浴缸里就浅浅的一层水,她摔的不轻。
小余总本是十分矫情的人,这时候除了一声闷哼反而没有反应了。
“小余总?”
“余澄?”
“余澄?!”
余澄吃力地从浴缸里爬出来,胳膊一伸捞起手机,贴到耳边道:“喂?”
“你怎么了?”
“刚摔了一跤。”余澄道。
“你……”
“我有事,”余澄回答,“我很疼,特别疼。”
“宋璃,我现在全身都疼,疼的厉害,我喝了太多酒,”她口齿清晰,哪里像个喝醉的人,“我头也疼,我空腹喝的酒,他们点的东西我不喜欢,我一口都没动。”
“我特别难受,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宋璃,我问你,你心不心疼我?”
宋璃没回答。
“那我换个问法,你来不来?”
“我来干什么?”
“给我买药,”余澄说:“我疼。”
“你也能让助理来,”余澄说:“那我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她借着酒,逼的急。
她是真的急了。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哪次不都是挥之即来?
惯的她觉得全天下的都得这样。
余澄觉得自己还算游刃有余,可就是有人软硬不吃她能怎么办?
明明之前都有松口的样子,现在却又回到了远点。
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余澄就是在赌,赌宋璃有几分喜欢她。
宋璃也知道。
宋璃也知道自己不能惯着她。
余澄又说:“你要是不来,我也没事。”
“我就当这几个月我出去度了个假,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宋总。”
宋璃脸都白了。
宋璃说:“你在逼我。”
余澄的语气里混杂着不耐烦与嚣张,“对啊,我就是在逼你。”
“我把话都放在台面上和你说,”余澄道:“我就是在逼你。”
“你来不来?”
宋璃沉默。
余澄把电话扔水池里了。
去他妈的吧。她想。
她躺在硬邦邦的浴缸里,美美的睡着了。
宋璃已经记住了余澄的住址,所以找到并没有什么困难。
但是开门是个困难。
任凭她怎么敲,余澄就是不开门。
任凭她怎能打电话,余澄也不接。
宋璃站在门外,慌的要命。
她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高考的时候。
虽然她考成什么样对任何人来说都无所谓,但她还是想要一个结果。
三年以来的结果。
上上一次是余澄站在她身边的时候。
沉默寡言的宋璃只能装睡,余澄的手在触碰到她的头发丝之后就放开了。
宋璃知道余澄是想叫她,而不是想摸她头发。
事实证明余澄确实是没心没肺的。
她能在上一秒气摔手机,下一秒她就能躺在浴缸里毫无负担的睡着。
最后宋璃都要在她门口喊了,余澄终于醒过来了。
余锦鲤给抓醒的。
因为余锦鲤被敲门的宋璃吵着了。
余澄起床气重,狠狠地问:“你干什么?”
然后就听见了敲门声。
余澄咬牙切齿地从浴室里站起来,拖了一地的水迹去开门。
她想,如果是余洋,她就让他明白什么叫弑兄。
如果是赵湛,那就直接乱刀砍死。
如果是宋璃……
余澄捏了捏自己的脸。
你怎么还没醒呢?
她带着一脸的杀气去看门。
她看见了宋璃。
拿着药的宋璃。
余澄砰地把门关上了。
我这是酒精中毒出现幻觉了吗?
余澄还在想要不要叫医生,宋璃就又敲门了。
真人啊。
她开门。
宋璃看起来有些尴尬地说:“我能进去吗?”
余澄道:“你想好了吗?”
“我想的一直都挺好的。”宋璃说。
余澄说:“那你是怎么想的,说说呗?”
宋璃看着余澄衣冠不整的样子,道:“我们进去再说不行吗?”
余澄可能觉得干站着也冷,于是点头道:“行。”
要是她没喝这么多酒,或者还清醒着,她对宋璃绝对不是这个态度。
但是现在她既困又喝多了,平时收敛的脾气就上来了。
这时候可谓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你说吧。”
宋璃说:“你摔成什么样,我看看。”
余澄说:“咱俩什么关系啊,这么关心我,宋总。”
宋璃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睛,没说话,强硬地就要上去扯她衣服。
“干嘛?”余澄道:“光天化日的你干嘛?咱俩关系那么亲近吗?”
宋璃突然抬头道:“炮友算不算亲近?”
余澄说:“算啊,怎么不算。”
“但是啊,宋总,我要是说我不想和你做炮友了,”她扯着宋璃的领子,迫使她看她,“你要怎么办呐。”
“你要做什么?”
余澄叫余锦鲤。
余锦鲤虽然是只猫,也颇有脾气,但是十分识时务。
有时候脾气大的像猫,有时候又十分狗腿。
她能精准地分辨出余澄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什么时候她能招惹,什么时候她不能。
于是乖巧地过来。
余澄给宋璃看余锦鲤脖子上的新牌子。
“你那时候看了,什么评价都没有。”她道:“现在你再看看。”
“我想让你做我女儿的小妈,”余澄道:“亲不亲近?”
亲近。
宋璃想,这也太亲近了。
她几乎是朝思暮想着余澄。
她觊觎着余澄,虽然咬过几口,但是不够。
她想一辈子都占着余澄。
宋璃总失眠,她还怕黑。
二十几年没做过什么好梦。
但她遇见了一个人,像梦似的,比梦还好,还美。
她不愿意醒。
她要永远地霸着。
她和余澄绝对不能像一场美梦,又好又短。
她要是这句话。
要的是余澄许诺的一辈子。
不仅仅是她许诺的,还得得是兑现了的,一辈子。
她就是这么贪心。
余澄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答应吗?”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余澄笑开了,道:“那你可别说你来只是给我送药。”
“宋璃,都到这种份上了你还装什么,你会不答应吗?”
“你要不答应也行,那咱俩就是炮友,一夜情完事,我以后绝对不纠缠你。”
“同样的,宋璃你别后悔。”
“你千万别后悔。”
宋璃看着她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凑过去想堵住她的嘴。
余澄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