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舒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自家地毯上,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他揉揉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怀里那只睡得正香的猫。猫很可爱,问题是他家没养猫啊?!
猫感受到动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踩着猫步从阳台门优雅地走了出去,飞身跃进邻居家,钻进屋子。它临走时还回头看了左丘舒一眼,似乎再说“奴才做得不错,昨晚朕睡得很香”。
左丘舒感觉大脑断了线一般,一切都不在状态。
昨晚最后的记忆是他被霍文哲灌了酒,再然后就断片儿了。
根据身体妆台共享原则,他在那边喝醉了,回到家以后也处于醉酒状态,完全不记得都做了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把邻居家猫给抱自己家里来的啊?!
左丘舒单手捂脸,哭笑不得。
他看了眼手机,还有十分钟上班,左丘舒迅速爬起来去洗漱,让自己清醒一下。
左丘舒抹了把脸,想起自己昨天离开时是在笼子里的,今天出现时大概还会在原地。
昨晚霍文哲对他态度很是暧昧,看来至少已经产生好感。但前提是自己一直在反抗,如果真的屈服了,霍文哲恐怕很快就会厌倦了。
所以必须逃出去。
左丘舒飞快地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铁钳,拿在手里。
只可惜996不在,否则就可以直接刷新到出生地了。
时针指向9,分针和秒针短暂的重合,周围嘈杂的街道噪音消失,左丘舒再次出现在将军府内。
前厅内已经被打扫干净,空气中昨夜留下的酒气尚未完全散去,左丘舒出现在昨夜下班时的位置,笼子没有被移动,所以他仍然被困在笼内。
厅内没有其他人,周围也寂静无声,只有窗外新生的嫩叶被吹的哗哗作响,早起的雾气带着清香的气息。
左丘舒脚心被硌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到是昨天拴住自己的锁链。
“哼哼。”左丘舒踹了锁链两脚发泄愤慨。
他摸了摸铁笼,寻找了跟看起来最细的铁柱,握住铁钳使劲用力,尝试暴力破开铁笼。
虽然古代铁纯度低,硬度也低,但左丘舒很快发现自己还是小看这笼子了。他弄了一身汗,也只在铁杆子上摸出一个小印,离弄断还早着呢。
他松开手休息了一下,又猛一用力,铁钳和铁杆摩擦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吱啦——”一声。
“什么声音!”门外立刻响起疑惑声。
左丘舒暗道一声糟糕,他现在可不能被霍文哲发现,否则对方铁定会发现他消失出现的秘密,以后想抓他都可以守株待兔了。
一连串脚步声越发接近,左丘舒急得原地转了一圈。笼子太小了,他根本没地方躲。
“怎么回事?”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传来。
“将军大人早安!”侍卫行了个礼,“刚才前厅突然传来奇怪的响动,正要去查看。”
前厅?霍文哲皱眉:“我去看看吧。”
侍卫:“是。”
真是祸不单行,怕什么就来什么!
左丘舒绝望地踹了笼子一脚,你干嘛这么结实。
在左丘舒震惊的视线里,受到推力的笼门缓缓向后移动,打开一条通向自由的道路。
左丘舒:“……”合着你没锁啊?
他余光看到霍文哲经过窗外,离正门越来越近。左丘舒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绕到屏风后面,从后门逃了出去。
霍文哲迈进前厅,里面寂静无人,只有笼门呈打开状态,还在微微晃动。
“将军,有异常吗?”侍卫问道。
霍文哲摇头:“没有,不过是风吹开了笼子。”
昨晚那只神仙消失后,他打开来检查了一下,确定人已经跑了之后,没有再锁门。
“把笼子搬下去吧,碍事。”霍文哲吩咐道。
侍卫:“是,大人。”
***
左丘舒在将军府里迷了很久的路,还顺便参观了一下霍文哲的卧室,才终是彻底逃出将军府。
他本想提前找到秘宝,先抢过来再说。但进去以后才发现,没有996的探查,他根本不知道秘宝是哪个。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如果霍文哲跟他表白的话,秘宝会自行发光。
想到那个男人张嘴跟他说“我爱你”,左丘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嘤,太可怕了。
但跑了一圈将军府,也不是没有收获,左丘舒拍拍兜里偷来的银子,可算有点小钱钱了。
他坐在一家小茶楼,听着说书先生讲述二十年前的大战,一个裕国青年爱上了黎国的姑娘,俩人在战火中被拆散,又最终克服各种艰难险阻后携手私奔,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左丘舒磕着瓜子,闲聊般的说着:“要到春桃宴了啊。”
茶客点点头,语气兴奋:“是啊,又可以尝到美味的桃花羹了!”
左丘舒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哎,对了,我一直好奇,黎国的春桃宴跟咱们的有区别吗?时间也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茶客好奇地探出身子,对着说书先生喊道,“嘿,别讲这些陈年故事了,你知道黎国在春桃宴什么时候吗?”
“当然知道。”说书先生摇头晃脑,“这就要从春桃宴的起源讲起,也就是前朝……”
故事冗长而无趣,左丘舒都快听睡着了,才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裕国春桃宴在十天以后,黎国要比裕国的晚三天。
昨晚听到霍文哲将会去参加黎国的春桃宴,左丘舒决定也过去参加,并且这次要给霍文哲留下足以让他铭记一生的深刻印象,让他彻底爱上自己。
左丘舒听够了,扔了快碎银子赏给说书先生,离开茶楼。
***
古代科技不发达给左丘舒带来了许多便利。
比如卫城大街小巷已经贴满了他的通缉令,守卫拿着画像对着进出城的人挨个比对,左丘舒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竟无一人识别出他。
又比如他租了匹马,溜溜达达穿过林地,从另一条道路走回黎国境内,在一座小城城外的驿站内歇脚时,发现这里的人还沉浸在神仙下凡的喜悦之中,尚且不知黎国输给裕国,也不知他们口中的神仙已经被皇帝给卖了。
“这里去国都该怎么走?”左丘舒跟掌柜打听消息。
“这可有点远,沿着东面的路一直走,会经过淮河城,淮河城北有一条同往国都的官路,大约十天的路程。”掌柜耐心地给左丘舒指路,还用指尖沾了点水,在柜台上给他画了副简易地图。
左丘舒:“我要去参加春桃宴,来得及吗?”
掌柜:“只要客官现在出发,就肯定来得及。”
左丘舒:“谢啦!”
他记下路程,转过身正准备出门,猛一抬头,看见霍文哲带着几个部下从门外走了进来。
左丘舒大惊:“!!!”
霍文哲怎么会在这里!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左丘舒赶紧回身,趁着还没被看到,飞快地翻身躲进柜台后面,把掌柜吓了一跳。
掌柜:“客、客官?”
左丘舒压低声音:“刚进来那个人,是我们村的一个地痞流氓,我爹娘欠了他的钱,他借此逼我给他暖床。”
掌柜心里震惊,但他也听说过有些达官显贵嗜好男宠的八卦,再看了眼左丘舒的脸,心下信了七八分。
俩人谈话的功夫,霍文哲和部下们已经找了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迎了上去:“几位客官要点儿什么?”
霍文哲点了几样菜,又拒绝了部下们喝酒的提议。
“一会儿还要赶路,晚上再说。”
部下们抗议:“喝了跑得更快!”
左丘舒听出了他的副将和军师的声音,其他人则较为陌生,之前没有接触过。
他缩在柜台后,紧张地等他们赶紧吃完离开,却忽然听到霍文哲声音在头顶响起。
“掌柜的,淮河城怎么走?”
左丘舒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阻止自己发出声音。
他离霍文哲极近,后者只要一低头就能发现他。左丘舒欲哭无泪,暗叹自己在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倒霉,不管走到哪都能遇到霍文哲。
霍文哲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又问了一遍:“请问淮河城怎么走?”
掌柜生平最厌恶仗势欺人的家伙,他哼了一声,不耐烦道:“不知道。”
霍文哲:“如何会不知道?这里应当离淮河城很近了。”
掌柜没好气地说:“知道近你还问?自己找去啊!”
霍文哲莫名被怼了一脸,微微愣神。
左丘舒捂嘴憋笑,悄悄给掌柜竖了个大拇指。
“你怎么跟我家将军说话呢!”桌旁一名部下拍案而起,怒道。
掌柜翻了个白眼:“我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闹事就给我滚出去!”
将士们顿时勃然大怒,跃跃欲试就要冲过去跟掌柜决一死战。霍文哲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坐下。
“这里是黎国,不要惹事。”他走回去低声安抚部下,“执行计划最重要,不能被人发现。还有,不要再叫我将军了。”
部下不甘心地骂着:“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这帮混账东西,真是气人!”
霍文哲:“许文风!”
部下心里愤愤,但没再说话。
左丘舒心里暗爽,恨不能出去给他们指条错误的道路,让霍文哲迷个几天的路。
显然掌柜跟他想一起去了,他招了招手,跟店小二吩咐了几句。
店小二立刻陪笑着跑去霍文哲桌前,道:“出门沿着路往西走二十多里,就到淮河城啦!”
霍文哲客气地点头:“谢谢!”
“谢个屁啊将、咳咳,大人。”暴躁的部下怒道,“西面是咱们来的方向,这小子给咱们瞎指呢!”
左丘舒瞬间没憋住,“噗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