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粮好吃吗？我你们都在吃干粮。”小螃蟹也不生,一屁股坐在云婉旁边。不知道是自暴自弃还是自暴自弃，“我觉得我来陈州就是个错误。”
云婉着他，盯了好一会儿：“你做你的安乐侯,不是挺好的,安乐侯到这灾地儿是个什么情况，我你啊，就不适合。”她摇了摇头,好好的娇花，就算大的离谱了点儿,你放到灾区叫他是个什么事儿啊。
“可你不是说没有功劳没有实权的人不可以嫁吗？”小螃蟹理直气壮,“我爹跟我说要不要来陈州赚取功劳,他说这里的人是他的门生,我就来了。”
“庞太师的……门生？！”云婉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华点,倘若是门生,又怎么会这只小螃蟹设这么大的一个锅。不知道到底是冲着庞太师来的，还是冲着包大人来的,或者说是他们两个一起都在被算计的范围里。
“说起来你身边的那些随从呢？我不是指你现在带的那些。你那个狗头军师范维正呢？”云婉为了知晓自己的疑问,于是问道。
小螃蟹挠头：“哎？你还别说，我也正想问呢。本来我说把那人也带过来，好歹他对太师府知道的多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管家我安排了这些人。”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那些人我都不认识。”
不认识？云婉摇了摇头,只怕这事情听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侯爷信我吗？”云婉继续饮水。
小侯爷迷茫了一下,点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是我不能全部都信你。”
“很好，愚子可教也，你不能信我,要保持这样。不能信你带的其他人，凡事你自己多想想，别到时候做了冤死鬼，我也没法救你.”云婉笑起来，对于小螃蟹这种直觉有些赞赏。
“干粮是什么味道啊。你不如自己吃一下就知道了。’云婉的表情相当正直。
小螃蟹被云婉这样的状态骗到了，以为也没什么难吃的。果断是接了去，刚一下嘴就忍不住呸呸呸了起来“这能吃？这么干，还磨嘴，能吃吗？”他颇为嫌弃的将干粮吐在了地上。
云婉翻了他一个白眼，有些人为了一点吃的几乎是要用尽全力，而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却只是不满意了之后随手可扔掉的东西。
活着，对于不同的人来说都是不同的体验。
“不能吃的话我何必在这里吃呢？侯爷，干粮你也吃了，乖，回去坐着。今晚要连夜赶路了。”云婉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祥，只怕是夜长梦多，不知道会出何种事情。
小螃蟹这回没有纠缠，他也有那么几会脸色的，一云婉现在的模样，知道说下去就……可能他不会想看见之后的一幕的。
“这些灾民怎么安置？”展昭见小螃蟹离了开，这才与云婉说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云婉叹了一口气，灾区往往比她想象的更为让人恐惧。“我只怕到了城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知道城里的景象又是什么状况。”
展昭看着远处吃了东西陆续离开了的灾民，叹息了起来，现在天色渐晚，落日的斜阳将人的影子拖的很长，一点点的消失不见。“那便先去城里吧。这次的账本记录下来，这是证据。”
“恩。”云婉点了点头，她这会儿也没有了其他什么心思了。
“说起来……表哥啊，我有一件事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了。”云婉书想起了什么，不放心的说道“我们人手不够，不管是放粮还是记录人口账本都是问题。现在唯一只能期盼到时候在城里能拉出些人能用的。而且，我怀疑这次不仅仅是天灾。”
她的神色严肃起来，眼底的幽谭暗不见底。
“更是人祸。”
……
当来到陈州的城门的时候，这里的荒芜就像是一座死城，仿佛是能看见里面的灰败，越往里走，越是无法见到人影。城门外除了几个兵士还有斗大的陈州二字，什么也没有。
云婉掀起马车前的帘子，了一眼城门，后面的小侯爷掀开帘子了一眼，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瞧着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纨绔的习了，倒是正经不少。
假装没感受到周围的暗色漩涡，云婉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清楚的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走吧。”云婉说道。
“这儿就是陈州了。”小侯爷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的。”
一众陈州官吏都在城门里等着的，沿途两道都有百姓迎接，起来真是盛大，因为是傍晚，竟然还有人炸起了烟花，绚烂且明亮，同城外那种死气半点都不一样，这里像是另一座城市，繁华而且充满着生机。烟花是纷乱多彩的，从天上坠落了下来，像是一颗颗的明星，慢慢的消失在了天际。
展昭骑着马，着周围两边的百姓，起来穿着还好些，有商户也有农户，只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生机，和开封府里那些肆意的骄民完全不一样，像是一个个的行尸走肉，又像是一个个僵硬的雕塑，做着机械的欢迎动作。
“恭迎侯爷来我陈州，下官见过几位大人，见过侯爷，见过展大人。”陈州州府的各级官员列了过来。“还请随下官来官衙暂歇脚，为各位大人洗尘接风。”
“这里就是陈州啊……”小侯爷的意味有些不明。“他们和汴京的人不一样”小胖手指着那些迎接的百姓说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不一样。”
“难得你会这么观察。”云婉抱紧手中的汤婆子，“侯爷不如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记得，汴京的人，哪怕是看见了我觉得不开心，也会皱眉，很真实。他们总会用很常见的，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样子的态度来对待着周围的人。”小螃蟹低着头思索着。“他们会笑，可这里的人，不会。”
“因为活着，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云婉感叹了一声，随即也不说话了。
空气一时静默了起来。
这几日大家都吃的是干粮，为了干路也只能如此，除了几个特权阶级还能吃细粮肉食，云婉也确实是有些饿了，干粮确实容易填饱肚子，可也不适合她这种现代温室的娇花。
只是在看见官衙里面拜访的各色菜式时，云婉却没了下嘴的心思。小螃蟹也呆呆的着这一桌子的丰盛佳肴，拿着筷子犹豫着动是不动。了云婉的面色，他干脆也将筷子放下了。
“侯爷，第一次来到陈州有些不习惯是正常的。来，下官敬侯爷一杯，”陈州知府端起酒杯笑呵呵的对着庞昱道。庞昱举起酒杯，手却停在了半路，退了回来，自顾自的饮下一杯。
云婉举起手中的酒杯，着杯中美酒，非是那种浊酒，而是清酒，是用大量的粮食酿造的上好的酒。侧身对着展昭开口笑道：“我记得表哥回家探亲时，忠伯也是这么弄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只怕还比不上这等酒宴的等级。”
展昭自进来之后脸色就没好过，云婉跟他说话的时候才放松了些许。“话是如此。”
陈州知府与陈州通判以及各县令不知道这是何意，只看着庞昱笑道。“下官知道这…陈州干旱，可想着不是几位大人风餐露宿，快马加鞭的赶到陈州。于是也就自作主张弄了这么一桌饭菜给几位大人接风。这吃饱了才有力赈灾不是？还有那么多的百姓等着大人们放粮度过冬日呢。”
“是，是该吃饱了去赈灾的。”小螃蟹毕竟年纪小，当下就放下担子吃了起来，只是筷子挑到羊肉的时候顿了一下，想到云婉那句易子而食，抽了抽手，拐了弯将筷子放在了青菜那里。
云婉表情不变，手拐戳了戳展昭：“表哥，咱们先吃着。总不好让这么一堆好饭菜，倒了馊桶吧。别浪费，先吃了说。”
氛于是又这么热烈了起来，那伙人似乎都不怎么重展昭的，只管与庞昱说话。于是云婉也就和展昭一起吃着，边吃边观察这里的情况，官员都是面色红润，酒上了头，更是热闹的喧哗。
“在下乃是庞太师的门生陆熙，表字还是太师取的，侯爷若是不弃，叫我一声振宇也好。”那陈州知府竟然是姓陆，名字竟然还有些意思，云婉脸色几乎变成表情包。她对着展昭做了个口型。
“这么个人渣也配这样的名字吗？”
“好说好说。”小螃蟹揣着心事，也不好说什么。可他年纪小，被几位官员用酒灌了几口，晕晕乎乎起来。“本侯、本侯今日不喝了。”
“听闻侯爷还未娶妻，不若添置几房姬妾，红袖添香啊。”那几个人本来看到云婉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后来看着她叫展昭表哥，心中放松了几。包黑子固然可怕，可毕竟也没亲自来，还有侯爷……
云婉挑眉，竟然当面送女人？！
陈州知府拍了拍手，而后便有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上了前来，大冬天的，竟然还穿着薄纱。云婉着咋舌，长相也还不赖，有那么几妖娆的媚意。一左一右的伏在庞昱的身上，将云婉也隔了开。
“据我估计。”云婉皱着眉与展昭悄悄话“像这种一上来就送女人的，下一步就是送钱了。”
“要阻止吗？”展昭也和她说道。
“有必要吗？我那只小螃蟹估计满意的很。双/飞啊。”云婉毫不顾忌的开起车来。除却离得近的展昭，没有人听得见。“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螃蟹这边拿了，那边就没法脱开了。”
还是得去阻止，不然真让这个…小螃蟹上手了，这个就是赤/果果的证据。庞太师一拖三的来帮忙打底都救不了。
正想阻止，小螃蟹却发了威，将那两个女子拂开，半点也不怜香惜玉。“不许碰本侯！你们几个！本侯是来赈灾的，不是来看你们这么你推一杯，我推一杯的喝酒的。还有你们！”他指了指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
“都不好好自爱的吗？本侯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的？不是，你们这么个样，还没我姐好看，凭什么碰本侯。”
不知道为什么云婉听出了一丝来自小螃蟹的委屈。
熊孩子这时候越说越闹，指着那几个官员道：“你们吃过草根树皮吗？在这里说着接风的鬼话！城外的人变成什么鬼样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大吃大喝？这些吃的他们一点儿也不会这样。”
“我你们就是一群人吃人的家伙！我要告诉我爹！”
说完最后这句经典的话语，小螃蟹啪叽一声，倒在了桌上。因为重量还发出了一声震动。万幸的是第一不高，第二还有个桌子，第三没有脸趴着。
着面面相觑的官员们，云婉不得不说一句，熊孩子真的是一种大杀器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熊孩子是杀/器，小螃蟹也开始知道什么是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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