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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事事非(一)(1 / 1)

“你和她,用什么交换的?”周隐看着文息。

文息没有回答:“重要吗?”

“既然我是周隐,周隐就要帮你。”

“你帮不了我。”文息摇了摇头。

周隐叹口气,问:“所以说,我们明天回南恒?”

“府君觉得呢?”文息反问。

事到如今,周隐心中自有答案。

第二日清晨,周隐、文息还有霜音就启程了,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南恒。就怕事有变化,到时候再绊脚。

但凡事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隐三人回到蕴遐宫后,就往骞阳殿赶。他并不是很想面对周器,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他陈述沧海一游。

“回来那么快?”周器看了看霜音,又看向周隐。

“常暮关需要加紧严防。”周隐直接步入正题。

周器眯了眯眼睛,那双说不明神情的眼睛落到了霜音身上:“这位是魅族人士吧?”

霜音低了低头,道:“我是南江太子闻人泱门客,霜音。”

周器挑挑眉毛,不悦的撇撇嘴。果然,和魅族说话就是不自在。无论是“太子”二字,还是“我”这个字,以及那双弯不了的膝盖,尤其硬的让人窝火。

“魅族人告诉南恒人要防着魅族?”周器觉着可笑,往前探探身子,笑着问。

霜音皱皱眉头,然后道:“不生战火之心,没有国界。”

周器依旧很不屑,他挥了挥衣袖,笑道:“南恒不羸弱,若是要攻打南恒,南恒自然随时奉陪,不需假惺惺的在此提醒。寡人虽然老了,但脑瓜子还很灵光!”

周隐看了一眼霜音,然后道:“我这两位朋友也累了,国公先让他们去休息吧。”

周膝见周器点了头,就吩咐下面的宫人,带文息和霜音离开了。

周隐也不傻,他很清楚周器为何说这样的大话。周器是个多疑谨慎的人,不会任意妄为我行我素,这话也是说给霜音这个魅族人听的。不管她是不是为了南恒好,都得显出南恒的威风来。

“我之所以会说,要常暮关需要谨慎严防,也是有理由的,最好还是当回事。”周隐看着文息和霜音被带走后,才开口说话。

“是吗,什么理由?”周器摸了摸眉梢,看着周隐。

“……”周隐迟疑着要不要把鬼女的事告诉他。

“换个问题。”周器见周隐不回答,就开始问另外一件事:“见到她了?”

“对。”周隐回答。

“怎么说的?”

周隐歪歪头,往前走了一步,然后道:“说,我是她的好儿子,周应的好弟弟。”

“阿应的……”他看着周隐揣着胳膊,站在那里,一脸不屑一顾的模样。

“我是你们的宝贝长子的亲弟弟,怎么这副表情?”周隐看着周器那张分不清伤痛还是悔恨、还是愤怒的脸,不由得有些奇怪。

周膝看了周隐一眼,无奈的叹口气,抬眼示意周隐不要再提起了。

周隐的确看到了周膝的眼色,却没有按他的意思住嘴,反而继续说:“据说,他有两个预言,一个是当南恒王,一个是当大瞿皇帝,他去世之后,我降临在世上,随着而来的,是他的第一个预言落在了我身上。而第二个预言,却变成了我可能还要去拯救苍生。”

“南恒王……大瞿皇帝……”周器跌坐在位子上:“命薄之人,又如何承担呢?

那不仅是他的预言,还是,还是寡人苦思冥想日夜期盼的一日……

寡人苦心孤诣与他铺路,他却……”

周隐皱起眉头:“铺路?什么意思?”

周器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投射出罕见的柔和,那样远的一束光,穿过周隐,往殿外照去。照向无法抵达的远方。

“寡人煞费苦心,经营王国,召集精兵,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寡人的儿子,能挥师北上!结果呢?他没了……换了周立,毫无心思,整日就知道喝酒唱歌,颓废不求上进!换了你,整日劝和劝停,优柔寡断不用武兵,就想一席乐土不知争取!周耽呢?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只知道念经念道!预言在你身上,你就要把寡人铺好的这条路走完!”周器越说越恼,暴怒的长吼着,最后说起周隐时,还抬起颤抖的手,直直的指向周隐的鼻子。

“我凭什么要走你铺好的路,我要走的路,自没人阻挡没人左右,我要做的事,我一个也不会耽误,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我自有分寸,但绝不是去替代另外一个人!我是周隐,不是周应,也不是那颗紫薇星的宿主!”周隐毫不示弱的还击。

周膝无奈的弯着腰,看了看周器,又看了看周隐,真是不知道如何劝。他也听明白了,这吵吵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周隐的的确确是国公的亲孩子,别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至于周隐是按心意还是按国公的安排,都是他们决定。一个人一个说法,周器为了南恒,为了野心,周隐也是为了南恒,更大些,是为了天下。为了自己又是什么呢?应该就是安心了。

只是可惜了这对父子。见面就没有一次不吵架的。今后真真的还能见几面呢?周隐回到另阳几次了,没有长留过,极少的常住,动不动就往远的跑,每次还都是几乎要再也回不来一样。

然而外人又能怎么插手呢?到底还是自己修为不到,一两句话模棱两可又能通透人的,周膝的确没那气候。

这点,他比不过高贞。但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抬头看着周隐,就见到他同周器一样的竖着眉毛,眼里烧火,完全不予国公让步。这小子是真的刚硬,除了在朝堂上,总是以退为进之外,在这里向来是不让半步。真是亲父子,两头倔驴。

真是谁也饶不过谁,哪里是父子,分明是仇人。

“容不得你!”周器一吼,然后道:“寡人就不信,你还能杀了你老子!”

“之前你可没说你是我老子,现在我说我是周应的弟弟,你就是我老子了?”

“混账!”周器被周隐气的浑身直抖,五脏六腑都要被气给撑破。

“现在我这个混账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如若没有考虑利弊,我不会那么清楚的,我不清楚我想要什么,我很清楚我不想要什么!还有……常暮关要不要加紧防范,你是国公你来定,我已经说过了,如若我胡说八道我不会大老远的跑到这来说。”周隐吐了口气,然后继续道:“鬼女没有死,她如果苏醒过来,自然会到南恒报仇。这是笔孽帐。”

“一派胡言!鬼女已经被掷箭杀死了!”

周膝听到周隐的话时,竟是一激灵。

“她不是妖又怎么能被掷箭杀死?!我已经带到了话,已经仁至义尽……”周隐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闯过来一个侍卫。

“胆大的奴才,不通报就敢往这闯?!”周膝企图转移话锋,不再聊周隐的事。再聊下去,非要把骞阳殿的屋顶掀了。

就见侍卫扑通一声跪下来,慌张失措的道:“不好了,是柴寒楼,柴寒楼他听说了如郡主之事逃离了后山!”

“什么?!”周器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周隐一把抓住那个侍卫,直接就把他拽了起来:“什么意思?如郡主的什么事?!”

“如郡主因为……因为探望罪臣早已经风言风语,枯死药在悬崖上长着生长不易,因为郡主采摘,已经供不上后廷使用……”

侍卫还没有说完,周隐就冲出了骞阳殿。

因为周如采摘,原本可以入药去医治坏死脏脾的枯死药,供应不上。

这也就算了,但得知是用给了罪臣,这可不能罢休!事情越闹越大,邢王后没有按捺住传播之广,最后传到了孟欲丞耳朵里。

孟欲丞厌恶周如那愁怨清瘦的模样,以及其在邢王后那里的吃香,多一人不如少一人,竟对她也起了坏心思。

孟欲丞知道周如和周隐关系好,又和柴寒楼不清不白的,就怕她在柴寒楼那里鼓捣事情,干脆处理掉算了。

于是她开始煽风点火,只在后廷花园里多说了一句:“如郡主不是出入瞻青台嘛,自然和他们关系好些,要想对往后知道些什么,找她便是。”

出入瞻青台?

如郡主还能和他们关系好?那这枯死药的用途,就被扩大了。人们开始以为,周如是想用这药,把柴寒楼救出去。

之后又在周如去清宇台画屏时发现,她常常谈起宫外的日子,说着想去宫外生活。

人们又以为,她要和柴寒楼远走高飞。谣言愈演愈烈,一颗颗水滴汇成一把利剑,在空中跃跃欲试向沐英殿刺去。

一击必中。

最后的契机,便是孟欲丞射出去的一支羽箭。

羽箭到了空中,变成了一只信鸽,飞向瞻青台。

那日夜晚,信鸽放在了骞阳殿周器的桌子上。信被握成了一团,大概能辨的内容就是——即将脱离束缚,重获自由。日后望柴音协助,冲出蕴遐宫阻碍,送柴寒楼离开。

情深意切,大义凛然。

周如被抓到了天牢中,消息一直都没有到柴寒楼那里,因为没人会给他报信。

他在那里等了一天,两天,始终没有等到周如来,不论是不是来给他送药的,都不曾见到她。

最后等到的,是孟欲丞。

她告诉了柴寒楼消息,今后周如,都不会再来了。沐英殿所有人,都在等着发落呢。

“私通罪臣,欲要大闯宫门,这是何等大罪?不知道是她太痴心,还是你太薄情。”孟欲丞冷冷的看着这个树不是树,人不是人的东西。

他当然是个人,还是一个巫。他看着自己那可怜的身体,又看着远方……

“一日是一日,难不成郡主还能做一辈子吗?”

“只要我能上的了这座山,我就做到那一时。老了,爬也要爬上来。有我在一日,巫卿就少一日顾虑。”

“总有一日……”

“除非哪日我老死了,我不会拜托别人帮我,这是帮了就惹一身祸的事,还是少祸害的好。”周如打断柴寒楼的话。

“郡主天大的恩情……可为了罪臣,何苦惹这一身脏水?”

“脏就脏了,骂就骂了,我心里不难受。事事有轮回,事事有报应。做这么多,也希望苍天给我些回馈。”

如若哪日我老死了,我就任性一次,等着你来找我,你有手有脚了,等你报我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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