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1)

55意乱

曲寒霄着她,看她都明白过来了,但是还不忘记找补一句。

秋日的晚风拂过,有些寒凉,这桌上的饭也放了些时候了,此时都有些冷了。

他道:“夫人,饱了么?”

林阿婉觉得还差一点儿,她眨巴眨巴眼睛,将那糕端了过来道:“夫君,我让月柳再多学一学,熟能生巧,她迟早有一天能做的与我一样好吃。”

“不会的。”

林阿婉望着丈夫,见他正凝望着自己。

夕阳西下,秋日的景色阳光浸染着英俊的眉眼,他仿佛比秋光还要明亮。

“阿婉,不管是谁,都做不出你的口味。不管她学多少年都不行。阿婉你不明白么?”

林阿婉只觉心中一热,又浑身微颤,她不由道:“夫君我不是偷懒,我……”

“你有许多事情要忙,你要准备太后的皮影戏,要给得胜班刻皮影影偶,要给众位夫人小姐做新式裙子。”

林阿婉不由红了脸,她垂下眼睛。

却觉曲寒霄靠近了她,已经伸臂将她重新搂在了怀中,轻声道:“阿婉,你如今是大将军夫人了,府中这么多侍奉你的人。”

“可是,”阿婉小声分辩道:“做皮影的技法,是我林家的不传之秘,每一样的工序我都要自己经手,不能交给别人呢。”

说着她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望着他的眼睛道:“夫君,我忙完这阵子,我就再也不接新的活儿了。夫君想吃什么,我都亲手做给夫君吃。”

曲寒霄亲吻着她的脸颊道:“阿婉,那倒也不必。只是阿婉要明白,没人能取代你。”

林阿婉瞬时只觉心中一甜,她不由吻上了夫君的唇,道:“我知道了。夫君是我错了。”

小妻子这般主动热情,曲寒霄就没有克制着自己没有动弹。她吻得依旧毫无章法,但是他却只觉得一阵暖流在心中涌动。

她吻着吻着,亦朝他压了过去,曲寒霄个子高,一直俯身与她亲吻。

如今她压了过来,他就逐渐直起了身子,而阿婉亦不由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又不由站了起来,低着头捧着他的脸颊。

这个温柔但乱七八糟的吻结束的时候,变成了曲寒霄坐着,阿婉站着的姿势。

阿婉脸一红,却觉得这样低头看着他的样子很有趣,她又学着他俯身碰了碰他发着水色的唇,道:“夫君,我侍奉的好不好?”

她故意压低了嗓子,学着曲寒霄平日里的语调。

曲寒霄只觉这小姑娘装腔作势起来,十分可爱。他亦像阿婉平日那般,微微仰着头不说话。

林阿婉只觉碎金在他俊朗的面上晃动,此时的他,俊朗威武中,透出了一分平日从未见过的纯良。

她瞬时想起了今日婆婆与她讲的夫君的往事,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怜惜。

她忍不住捉住了他的肩,正要低头吻下去,却觉手上有点温热,而那铁血气息瞬间变得十分浓烈。

曲寒霄立时睁开了眼睛,而阿婉看着自己手指的血迹,满脸惊恐:“夫君,你什么时候又受伤了?”

曲寒霄没想到自己一时情迷,竟在此时穿帮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轻描淡写地道:“没事儿。你去洗洗手。我换条绷带。”

林阿婉却不干了,她望着他,眼中都是求肯:“夫君。别瞒着我。”

曲寒霄手臂一颤,林阿婉的手腕很细弱,可是此刻他却觉得很沉重。

瞒着她么,他的确有许多事情从未提起。他松开了她的手。她立时道:“我们回屋去。这里有风。”

曲寒霄望着她:“只是皮肉伤。阿婉,你不必如此紧张。”

林阿婉却只看了一眼,曲寒霄看到小姑娘忧急的模样,也不再说话了。

只得随她站起,一起回到房中。

“伤药在第二个箱子里。”

林阿婉令他坐定了,解开了他的外袍,果然此刻中衣上他两肩上都是血。

她只觉心一阵疼:“是你爹打你了么?”

“我们只是切磋了一下。”

“夫君,你说的不是实话。你如今是当世第一……”

说着她已经解开了他的中衣,露出了他肩上的伤口,深深的指印嵌在皮肤中,皮开肉绽。

她瞬间眼泪掉了下来:“他为什么打你?”

曲寒霄就知道会如此,所以才不想让她知道。他不由道:“不疼。”

却见小姑娘瞪他,泪汪汪还凶巴巴的,让他的心中微软。

“真的,我中毒之时的疼痛才最难熬。”见小姑娘又要大哭了,他伸出手指,抹了抹她的眼泪道:“妆花了。”

林阿婉这次不上当了,她道:“骗人。夫君怎么这么爱骗人。”

“那阿婉是不是不理我了?”

“我,我,我……”林阿婉很想说是,可是想起自己答应过他,不能不理他。否则若是他说,你不是学会鞭子了么?那就来打我吧。那就更糟糕了。

这般一闹,她的眼泪被闹没了。她小心地为他包扎好伤口,此时终于明白车子上丈夫忽然那般急切地闹她,其实是为了什么。

她不由红着脸望着他,生气地道:“夫君,你可知道阿婉十分聪明,明察秋毫,你什么都瞒不过我么?”

她还是第一次这般对夫君说话,虽然说出口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只怕夫君又来一句:“笨。”

但是却见夫君的目光中都是暖意,看上去既乖顺又俊美。

她的脸不由红了,望着他,很想就这样亲一亲。

她的唇碰到他略烫的额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就这样亲了上来。

她瞬间心跳得厉害,连忙直起了身子,深深呼吸了几下,也不敢再看半露着身躯的郎君。

要命,太要命了。她不由转过身去道:“夫君,你穿好吧。”

曲寒霄的眼中却笑意更浓,她紧张的模样,什么时候看到都觉得十分可爱。

他不由道:“娘子恼了就不侍奉为夫了么?”

林阿婉正要说是,可是她想到他的伤口。他一定动一动就很疼吧?可这样都比不过他中毒时候的煎熬么?那当时他有多么疼啊?

林阿婉不由回过头来,望着英俊之极的丈夫。

她从衣箱中取出了中衣外袍,给他一件一件穿好。

他今日不像平常那样闹她,而是十分乖觉地配合他。

林阿婉只觉此时的他,着实招人喜欢。

想来他小时候也一定如此让人疼吧?为什么他们要欺负这么乖的孩子,为什么公公婆婆也因此而对他失望?

这样的孩子,谁不爱啊?

林阿婉望着坐在椅子上,依旧腰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株挺拔的白杨的丈夫。

她又很想去亲亲他了,好在这次克制住了。

却见丈夫深黑的眸子望着她,忽然道:“阿婉。”

他清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令她莫名心慌。

“阿婉,伤口有些疼。”

她的心一颤,他怎么会呼痛:“是不是我没弄好,不行,我去找高大夫。”

却觉他拉住了她的手,他凝视着她道:“阿婉吹吹。”

林阿婉只觉他那么俊美无双又那么纯净明澈。她无法抗拒地朝他低下头去,颤抖着吻上了他火热的唇。

这个吻悠长混乱,但是她始终记得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两人滚到榻上的时候,她去扯自己刚为他穿好的中衣的时候,她依旧记得不要碰到他的肩膀。

他们相拥在一起,热情席卷而来的时候,她都忘记了这样会不会有孩子。

还是曲寒霄在最紧要的关头,抱紧了她作乱的手臂,微喘着平静下来:“阿婉,会有孩子的。”

林阿婉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说,没关系,有孩子就有吧。但此时她却再也动不了。她微微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的丈夫,红着脸很想问问他,到底如何才会有孩子呢?

她想到父亲的那本书,她忍住了,她决定自己钻研一下。

曲寒霄轻声道:“阿婉,我们分房休息吧。”

再这样下去,太考验他的定力了。

林阿婉本来不愿意,但是想到自己既没有空看父亲的书,也没拆开母亲的遗物。她确实需要与丈夫分开一下了。

她嗯了一声道:“就分开七天。”她想了想那本书也不厚,七天太多了吧?“不不,三天吧。”

曲寒霄听着小妻子爱娇的话语,她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样子太可爱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臂,她立时就紧紧抱住了他强健的胳膊,道:“今天不算,从明天开始。”

曲寒霄俯身碰了碰她的鼻子:“好。”

“夫君,以后你不能再瞒着我。”

曲寒霄抱紧了她,心中却浮现起许许多多的事情,这些都是以前瞒着的,想来应当不算数吧?“好。”

第二天曲寒霄临上朝之前,想了想,还是告诉阿婉:“索前安要见你。”

林阿婉看着夫君的模样,就知道他本来大概是不打算告诉自己的。

看来夫君又一次说到做到了。她小心地踮起脚尖,伸手拉下他的头,亲了亲他的唇角,道:“奖励的。”

但曲寒霄却只望着她,没有像平日里那般眼睛中漾起笑意。

她瞬时明白过来了:“夫君,不是为了小锁头奖励你。”

她熟悉的笑意出现在了深黑的眸子中:“我知道。”

林阿婉才发现自己又被夫君捉弄了,她忽闪着眼睛道:“难道这就是兵不厌诈么?夫君你就是这么打赢努戈人么?”

夫君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摇摇头道:“不,我是靠拳头大打赢的。每次都比他们厉害,正面碾过去,碾碎就行。”

林阿婉睁大了眼睛,觉得他这番话,说的十分平淡,那般理所应当,但是霸气十足。

她不由红了脸道:“夫君最厉害了。早一些回来,我给夫君做你最爱吃的铜火锅炖肉。”

55-2

送走了夫君,她就去找小锁头。

小锁头见她进来,眼中闪过快活的光:“阿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是不是你才知道我想见你的消息?曲寒霄他一直瞒着你,对吗?”

林阿婉没想到小锁头猜的还挺准。“是郎君让我来的。小锁头,或者,我该称呼你大名索前安,努戈王子殿下么?”

索前安望着她,脸上的喜悦消失不见了。

“阿婉,你不为我高兴么?我不再是你从街上捡回来的野种了,也不是白吃饭的!我找回我的真实身份了,阿婉!”

林阿婉望着他,不由道:“小锁头,那些骂你的小孩子,你都打的他们哭着道歉了……”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我可以打得他们服软。别人心里还是看不起我!阿婉,我不是没有来历没有身份的孤儿,我是……”

“你是我大承死敌,努戈王的儿子。”林阿婉望着他,心中升起了无力感。

“小锁头,经常给送我们演出的大爷不就是努戈人,镇上卖马的,修兵器的,做毛毡的都是努戈人。巡视的混混也有努戈人。不管是什么人,我呢,只跟好人做朋友,从不理会坏人。”

林阿婉见小锁头眼中那令她有些恐惧的狂热逐渐消失了。

她轻轻道:“小锁头,你是不是努戈人,本不打紧。可是你认回了努戈身份之后,你打算做什么样的人呢?”

小锁头凝视着她,幽深的眼睛中闪现出光芒,他忽然红了脸道:“阿婉,我,如今我也是王子了,我不比曲寒霄差了。我,我想做你丈夫!阿婉,嫁给我吧!”

林阿婉睁大了眼睛,他小时候不是没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小锁头傻乎乎的,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胡说八道让自己好好教训了一顿。

“你说过的,你说你只想嫁给最厉害的男人……”

“他要非常非常厉害,还要对我好,还要很有钱。”

林阿婉也不由跟着小锁头,红着脸将小时候自己的胡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林阿婉没想到小孩子的话,这个小孩居然能记这么久。

自己说过的大部分话,自己早就忘记了呢。

她红着脸看着索前安道:“我细想这些话,好像现在都实现了呀。我丈夫确实又厉害又对我好,还很有钱呢。小锁头,我现在有丈夫了。不能嫁你……”

索前安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那若是你没了丈夫呢?你会,你还肯嫁给我吗?我,我是努戈王子……”

林阿婉已经生气了道:“索前安,你怎么说话呢呀?不许诅咒我丈夫,我们会百年好合。你也见证过的,月老给我们的祝福!”

想到阿婉新婚夜,自己陪着她演的那出戏,索前安就不由浑身发抖。当时他的心里多么难过。

可是他争不过,他知道阿婉会喜欢曲寒霄那样的男人。可是自己那时候什么都没有,还被努戈人追杀。

“阿婉……”

“叫师姐!”

这样的对话,在小时候发生过无数回,但是索前安始终不改口,只肯叫她小林,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两人又回到了初相识的时候了。

两人都一怔。林阿婉望着在这几个月里迅速长高的小锁头。

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皱纹,因为现在他常常皱眉的缘故么?

她又一次发觉,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

“小锁头,我不是个玩意儿,不是个物件儿。不能你喜欢了就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我已经有了丈夫了,他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你是努戈王子了,应当会有许多许多的姑娘想要嫁给你……”

“是!那努戈佩锋,给了我许多努戈美女,他还说中原的姑娘也一样,只要我喜欢。”

他凝视着这娇俏可人的女孩子。从小她就是如此,看起来挺温柔随和的,但是心里很有主意,她从来不会为别人改变主意。

“可是我都不喜欢。阿婉,我只喜欢你。”

林阿婉望着他热烈的眸子,他黑眸中的热情仿佛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林阿婉不由身子微颤,她从未想过小锁头会喜欢她。

她从前遇到的喜欢她的人,一多半都是姑娘,另一小半是喜欢男人的断袖。这是她女扮男装的苦果么。

这家伙为什么不早说呢?她一度以为自己恢复了女装,可能也不一定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算了,小锁头如今的模样,似乎也不太正常:“小锁头,你还小……”

却见他逼近了她,林阿婉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他已经伸手抵在门板上,将她虚虚圈在了怀中。

林阿婉又一次发现小锁头真是长高了。

她一怔过后,立时从他胳膊下钻了出来,不满地道:“你长高了就神气了么?等我生了儿子,他一定长得比你高。”

小锁头惊愕地看着她的肚子。

林阿婉立时扭过头去,脸瞬时红了。

“你……你已经有他的孩子了么……所以你不肯跟我走吗?”

林阿婉本来要反驳,但是听到后半句话,她又觉得如果这样能让他死心,那就认了吧。

反正,孩子应当迟早都会有的么。

她扭过头来,有点结巴地道:“对呀,对,我有了孩子了。你,你也去找个努戈姑娘……”

却觉自己已经被他大力拥入了怀中。林阿婉吓了一大跳,她正要呼喊。却觉肩头一阵火热。

她听到了他的抽泣声,他靠在她肩头,无声地哭泣着,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林阿婉只觉心中一痛。她站在那里,垂下了手臂,没有推开他。

也许这就是他们俩最后的告别吧。

她从没见过小锁头哭,小时候他被人打得再厉害,也没哭过。爷爷还说他是个狼崽子,没有泪。

她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喜欢自己的。

若是早知道……

她的眼前浮现起丈夫俊朗英武的模样,他望着自己黑眸中满是柔情的模样。

算了,即使她早知道,她还是没法子回应他。没法子就是没法子。她喜欢的人,是曲寒霄。

从她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件事就注定了。她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却听门嘎吱一声开了。林阿婉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到了她决意共度一生的丈夫,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他逆着光,明亮的秋光勾勒出了他高大强健的身形。

他身形微动,在那瞬间阿婉已经挡在了小锁头的身前。

曲寒霄那凌厉的一掌生生改了方向,劈在了一旁。只听一声巨响,地面的青石砖被掌风砸的粉碎,露出了地下的褐色泥土。

瞬时屋中一片狼藉。

林阿婉吓得心跳个不停。曲寒霄身上的杀气令她几乎无法呼吸,腿都在微微发颤,而小锁头亦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才能勉强让自己站在当场。

阿婉用尽浑身的力气,朝前一扑,朝那冰冷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的青年身上扑了过去。

门外的秋光太耀眼,她看不清丈夫的神色,但是她知道,若是这一扑丈夫没有接住她,那她就失败了,小锁头今日也可能活不了了。

她闭上了眼睛,不知她会扑到地上还是会落入他的怀抱。

只觉腰间一紧。

她知道她赌赢了,但是他身上的杀气之浓,令她依旧无法动弹。却听小锁头一声痛呼,同时却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样,声音立刻消失了。

她心中一惊,连忙睁开了眼睛,却觉眼前一黑,她的眼睛被一只大手盖住了。

她微微轻颤着,却听丈夫沉沉地道:“你担心我杀死了他?所以才睁开眼睛吗?林阿婉,若你不想嫁给我,那你本可以告诉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出这样生离死别的痛楚模样!”

她想开口反驳,可是他身上的杀气却压得她无法发出声音,她睁大了眼睛,终于在逆光之中,看到了丈夫的眼神。

他望着她,眼睛中闪过痛心悲伤难过愤怒,但比这些更多的确是柔情。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流淌,沾湿了她的鬓角。

他的眼神一动,朝她俯下身来,他深深吻上了她的红唇。他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她都有些疼痛起来。

但是他吻着她的唇舌却异常温柔,随着这个吻,他身上弥散的杀气终于逐渐消散,而她亦能开口了。

她立时伸手推他,想要结束这个吻,向他解释。

但是她的拒绝却令他的吻,突然之间变得粗鲁起来。

他从不曾这样吻她,那几乎不是吻而是撕咬,他似乎想想要咬断她的喉管,而她亦只觉浑身发热,伸臂搂紧了他,亦用力咬着他的唇瓣,两人都在这个吻中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索前安倒在地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看着那可恶的男人,抢了他心上人的混蛋,像一只野兽一般撕咬着她。

而她不仅没有逃避,反而将他搂得更紧,将头昂得更高,露出了她那白皙优美的脖颈。

索前安愤怒地挣扎着,可是他却既不能开口也不能动弹。

那可怕的野兽看着自己,他似乎想要立刻杀死自己。可是他的手臂一动,阿婉就急切地与他十指相扣,不让他离开她。

半明半暗的阳光下,两人急促地拥抱亲吻着,仿佛万般恩爱,又仿佛是一对敌人在生死相搏。

索前安只死死盯着两人,他似乎被烈火包围,马上就要被烧成灰烬。

这个前所未有的深吻差点儿夺去了林阿婉的呼吸,她只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她再无法与他十指相扣,无力地垂下手指。

在那瞬间,她觉得丈夫终于松开了她。

她大口吸气,只觉丈夫抱着她直接坐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头,让她躺在了他的膝盖上。

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眼前丈夫的神色还是看不清楚,那凛冽的杀气也若有若无,但是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胸口,在不断地给她输送真气。

她终于能开口了:“夫君……”

他猛然抱紧了她,身子似乎都在微微发着。他似乎不想听她说话。但是她还是闷在他的怀里道:“不……不是那样……我和小锁头并无私情……”

她只觉丈夫松开了她。她终于看到了丈夫此刻的模样。

他深黑的眸子里几种情绪在激烈交战,他仿佛深黑的夜空,将一切光吞没。而自己的话,逐渐点亮了黑暗中的星星。

阿婉缓了口气才道:“我和他……是在告别……我……我只喜欢你……”

她被他重新紧紧拥在怀中,只听他似乎压着情绪,低哑道:“好。我今天就把他送还给努戈人。阿婉,若是你想……”

阿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终于能多说一句话了,她只觉自己要虚脱得晕过去了,丈夫的杀气实在太厉害了。

她轻声道:“好。让他走吧。夫君,我一直一直都想着你一个人……”

她的脸颊微红凝视着丈夫:“那么多人,我从来都只能看到你一个……我不会走的……”

她的话语被他吞入了腹中,他低下头吻着她,在唇齿之间既温柔又冷酷地道:“阿婉……我也不让你走。林阿婉,你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你记住了。”

他这个吻又深又猛烈,她心猛跳起来,担心像方才那般喘不上气来。

好在这次他不像方才那般失控了。

他抱着她站了起来,一眼也不再看倒在地上的索前安。而阿婉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生怕又火上浇油。

曲寒霄抱着她离开,却没有去内院,而是向前院走去。

秋风飒飒,日光明亮,黄叶在碧空中飞舞着,林阿婉只觉一阵晕眩。她问他要去哪里,但丈夫却不回答。

他抱着她,一路穿过府邸,全府众人,都在偷偷看他们。

林阿婉不由红了脸,但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只勾紧了丈夫的脖子。

在出前院的时候,两人迎头碰到了徐大婶和刘大嫂。两人见状,忙上前问询。曲寒霄却冷着脸只做不见。

林阿婉只好红着脸瞎扯道:“脚,脚扭了,夫君带我找大夫看看。”

“啊,那这样太累了吧?那夫人且等等,为夫人找顶软轿。”

林阿婉眼前一亮,立时就松开了手,却觉丈夫搂着她的手掌一紧。她明白过来,只得重新勾紧了夫君的脖子,红着脸道:“不累么,夫君有的是力气。”

徐大婶和刘大嫂瞬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阿婉也只能像夫君那样,视而不见。

她现在很想叹气。好了,夫人恃宠而骄的消息,想来明日定会传遍了。

却觉夫君在望着她,她立时抬眼望着夫君,他深黑眼眸中的风暴总算平息了不少。

两人已经走到一间房门口,曲寒霄抬起脚一脚踹开门,就走了进去。

而屋子里正坐在桌前埋头整理医案的高未明吓得一抖。

曲寒霄转身将她放在了椅子上,没等她开口,曲寒霄却已经转过头去,盯着高未明问道:“我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林阿婉不由十分担心,她望着夫君:“夫君,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高未明亦一惊,他立时放下了手中的笔,走了过来:“大将军,伸手。”

高未明诊了半天,不由微微皱眉道:“大将军,您最近与人动手了吗?”

林阿婉不由瞬时紧张起来:“是的,大夫,夫君他有什么事儿么?要不要紧?”说着她就又去解他的腰带,急切地道:“还有肩上的伤,高大夫您也看看吧。”

曲寒霄伸手按住了她温软的手,两人都微微一怔,一时目光碰到了一起,他们彼此对望着。林阿婉只觉丈夫的眼神深如海,她不自觉就红了脸。

高未明看着两人的模样,心中忽然明白过来了,这是吵了架啊。这夫妻吵架,找他,他也治不了啊?

他不由咳了一声。

林阿婉瞬时收回了手,但曲寒霄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她,漆黑的眼珠子随她的动作而微微转动着。

高未明道:“夫人不要着急,大将军的外伤当是皮肉伤。”

他看着小姑娘似乎松了口气,可大将军却冷冷地注视着他。

高未明心里一抖,咦,自己说错了啊,大将军是要使这一招么?

他立刻皱眉道:“夫人啊,这外伤确实不妨事,但内伤却要好好将养。还请夫人,平日里小心照顾将军,不要让将军忧急,怒伤肝,岂不闻1经有云‘肝气虚则恐,实则怒’。”

高未明看大将军似乎并不打算阻止他,当下他来了精神了,对着林阿婉好好过了一把解说瘾。

林阿婉越听越头痛,见高未明还要说下去,她终于道:“高大夫,你这一套金木水火土,我真不懂,你就说我该如何照顾我夫君吧?你上次不是说夫君虽余毒未清,但是并不严重么?”

高未明咳了一声,看曲寒霄依旧盯着自己,他道:“将军夫人,此一时彼一时吧。还请阿婉姑娘平日里多加注意。遇到争执,多商量,莫要发火。”

林阿婉脸一红,望着丈夫,她小声道:“大夫说的没错。夫君莫要生气,让我解释。”

曲寒霄不由神色一动。

高未明见火候差不多了,他立时道:“夫人,我给将军开一副将养的药,夫人去找我的药童。晚上就煎好了给将军送去。”

曲寒霄眉头一皱,怎么到了最后,变成了自己要喝苦药?他冷冷地看着高未明,你不是在故意坑我吧。

高未明只当没有领会大将军的意思,提笔就写了药方,递给了林阿婉,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曲寒霄脸一沉道:“高未明,我还有多久才能清了余毒?”

高未明看他的模样,咦,难道是为了这件事儿么?

他不由又咳了一声道:“若大将军今日不曾大怒,约摸再有月余就清了。但是今日大将军脏腑内毒素竟有回流的态势。大将军,此事切不可着急。”

林阿婉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么凶险吗?

她一时亦十分后怕,不由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道:“今日你回来的早,不若早些歇息吧?我们喝了药,先不操劳了。”

曲寒霄的眼神一暖。

高未明终于暗暗松了口气,要命啊。他又道:“大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是暂时分居为上。大将军,切莫急在一时啊!”

林阿婉一怔,如何说到这儿了?看来是得分开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林阿婉握紧了丈夫的手,她小声告诉他今日的事儿。

“你真的误解了。”

曲寒霄停下了脚步,他深深地看着她。林阿婉不由脸红了道:“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曲寒霄没有说话,只握紧了她的手。

她这才放下了一点心。

曲寒霄只觉秋光绚烂,身边的小姑娘亦如同枝头的黄莺,一旦放松袭来,她就说个不停。

似乎一切跟平常一样,但是他却听出了她的小心翼翼。

他忽然回过身来,搂住了她的腰肢。

他俯身过来,她不由抓住了他身前的锦袍,闭上了眼睛。但是吻却没有落下,他只是搂紧了她,在她耳边道:“阿婉,别怕我。”

林阿婉不由身子微微一抖,她小声道:“我,不是怕。”她克制不住自己微颤的身子:“我,我是担心。”

曲寒霄转过头来,寻找她的唇。

一对巡逻的卫士们路过,为首的人正是雷小青,他瞬间睁大了眼睛,但立刻加快了步伐,带着大家从他们身边擦过。只当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林阿婉却绷紧了身子,曲寒霄没有落下那个吻。他抵在她肩头,在她耳边道:“阿婉,我也很担心。”

林阿婉瞬时转过头去,她正要再次解释,曲寒霄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林阿婉不知为何从中尝到了一丝苦涩,与从前的吻,都不一样。

只听他沉沉地道:“方才那一瞬间,我以为你我之间一切都是假的。”

林阿婉只觉他的吻变得重了一些,她一时有些紧张,担心会像方才那样。

却听他清越的嗓子中夹着一丝痛楚:“可也是在那瞬间,我竟发现即使如此,我也要你。阿婉,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即使你不喜欢我,一切都是假的,我也要你留下来。太可悲了,可是我没法放手。

“我终于明白我父母为什么明明憎恨着,却不肯分开,彼此折磨着过这半辈子了。”

林阿婉只觉这个吻越发苦涩起来。

她不由轻颤着,伸臂楼住了丈夫:“夫君,可我喜欢你呀,我们不会像他们那样的。我们,我们是月老祝福过的,你忘了么?”

曲寒霄只觉她急切而笨拙地在唇齿间诉说着她的心意。

似乎要将他的苦涩都变成甘甜。

他们两人相拥在一起,深深亲吻着对方,眼里只有对方,再也看不到院子里往来的士兵和仆人们。

晚间两人分了房。曲寒霄吃饭的时候说:“我将索前安交给了佩锋。”

林阿婉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了。小锁头娶妻之前,她和小锁头以后还是不要再来往了。希望他早一点忘记自己。

曲寒霄站在门口,看人给他收拾铺盖衣物。

林阿婉忙忙碌碌地给他收拾东西,总觉得这也要带,那也不能少。

曲寒霄终于道:“不过三天,你要搬家么?”

大家都知道今日大将军抱着夫人亲了许久,两人似乎是吵架又和好了。

吃饭时候还好好的,吃完饭不知为何又要分居。众女也不敢问。听到大将军此时说只是分开三天。大家立时都松了口气,唯有香舞眼睛一闪。

林阿婉红了脸道:“那万一你短下什么东西呢?”

曲寒霄望着她道:“那我就回来取,又不是隔着万水千山。”

阿婉却望着丈夫道:“可是,我就觉得离得远了呢。”

曲寒霄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他不由低下头与她碰了碰鼻尖道:“你若有事,就打发人到前院。”

两人又拥抱在了一起,一直到了夜静更深,两人才分开来。

月柳见曲寒霄走了,才进来问要不要值夜。

因他们夫妻的习惯,丫头们都不在房中值夜。月柳见今日大将军不在,就问她要不要将塌挪进来在里面值夜。

林阿婉摇头道:“只分开三天,不要挪了。”

林阿婉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睡了。夫君走了,偌大的主院里,到了夜间就剩下她一个人。

秋声萧萧,吹拂着窗棂,落叶在月下凋零,纷纷在绮窗前留下纷乱的影子。

林阿婉只觉前所未有的寂寞,攫住了她的心。

她坐了一会儿,见烛泪低垂,夜更深了,才去开自己的箱子,将爷爷给她的父亲的书,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非要一个人才能看。”

她嘀咕着,翻开了书页,不由睁大了眼睛。瞬时红了脸,啪得合上了书。

怪不得要一个人看,这确实不能让夫君看到。

她只觉脸红心跳,隔了一会儿才又翻开书。书虽旧了,但是保存十分好,好像没怎么看的样子。

书的纸张也又硬又厚,套色彩印,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还配着字解说,深入浅出讲解房中之道。

后面解说的差不多了,图旁配的解说,变成了戏文段子。

那些段子都非常露骨香艳。在乡间之时,林阿婉很小的时候也听别的班子,半夜唱过这样的“捎戏”。

她听了回来问爷爷,被爷爷好一顿骂。爷爷告诉她那不是好戏,也不是好话,不许学,更不许唱。

如今她才终于明白不好在哪里了。她不由红透了脸颊。

他们得胜班里因为有阿婉,林富贵坚决不演这样的捎戏。

到了大夜戏要散的时候,他唱的捎戏也都是些滑稽小戏,或者正经折子戏,从不耍这样的风月戏。

林阿婉本想看看书就睡,哪知道一直看到了听到了窗外鸡鸣。

她不由一惊,立翻了个身,从榻上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熹微的曙光,已经透过了绮窗,照进了屋里。天居然蒙蒙亮了。

屋中的蜡烛大部分都熄灭了,就剩自己床头这支。它也烧得剩下短短一节了。

她立时翻身坐起来,去摸镜子。

一照之下,只见自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可糟了,明日见了夫君,自己该如何说呢?

她当下收好书,吹了蜡烛,倒头就睡,希望能歇过来亦些。

这一睡,一夜乱梦。梦里她看得那些戏文故事和那些栩栩如生的彩图都活过来了。

一时娇艳的女孩娇笑着,做出种种惑人动作,一时那女孩子又变成了自己,她搂紧了英武俊朗的夫君,整夜颠倒温存,艳色无边。

她知道自己该醒了,可是就是无法睁开眼睛。

直到那唇上温柔的吻,变得越发明晰起来,她不由轻声道:“郎君。”

这一声叫出口,她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重新闻到了他身上的铁血气息,她瞬时睁开了眼睛,只见他正望着她,眼里热切的渴望,一闪而逝。

她只觉浑身火热,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他却伸臂将她从榻上抱了起来,道:“如何睡到这个点儿?”

她惊讶地望着窗外的月光,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晚上了么?

此时才觉得腹中有些涨,她不由红了脸,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她只着中衣,柔软的丝绸裹着玲珑的身躯,在他怀中扭动,他的眼神一深。而林阿婉不由脸更红了。

她垂下眼睛,不敢再看丈夫:“我,我要去净房。”

他怔了一怔,却没有将她放下来,而是抱着她出了里间,朝净房走去。

阿婉这下可急了,挣扎得更厉害了:“我,我要一个人去……”

曲寒霄似乎轻声笑了一声,在净房门口将她放了下来。他道:“难道阿婉要与我一起去么?”

林阿婉立时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站在净房门口,越发觉得难忍,她转头看着丈夫。

曲寒霄看她额头上微微出汗的模样,担心她穿得太少会着凉,也不再逗她了。他便朝后退了几步,转头去看花架上盛开的秋兰。

林阿婉脸一红,这才走入了净房。待她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完毕了。

曲寒霄伸臂就将她抱了起来,道:“如何这般磨蹭,身子都冷了。”

她只觉丈夫的怀抱一如既往,十分温暖,但是她却只想立刻逃开。

曲寒霄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两人成婚这些天,每日耳鬓厮磨,她已经不像开始那么害羞,甚至会主动来吻自己。

可是都被自己搞坏了,她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比原来更糟。

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这里间亦铺着青砖,十分干净整洁,比外间小了一点儿。但这里的窗户很多,雕花四季如意木窗般开着,靠墙的一面都是衣箱。窗下则摆着一张宽阔的紫檀木画几,室内放着几盆盛开的秋兰。

林阿婉见丈夫忽然不动了,她只觉心中更有些燥热不安,她立时推他想要从他怀中下来。

曲寒霄却一转身就将她放在了紫檀木画几上。深秋的夜晚,她只觉画几的桌面有些冷,不由一颤。

她脑海中立时出现了昨夜看到的那些令她心神不宁的画面,她吓得想要逃走。

但是丈夫却挡在了她的身前,他朝她俯下身来,凝望着她道:“阿婉,别怕我。”

林阿婉的心跳得厉害,她浑身微微轻颤着,慌乱地道:“我,我没有害怕夫君……我我,对了,我只是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曲寒霄凝视着她,心中一沉,他握着她的手,俯身吻上了她,十分温柔但热情:“阿婉,不要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这个吻明明和平常一样,可是林阿婉只觉曲寒霄的吻,瞬时好像火焰一般。曲寒霄察觉到了她的不同寻常的反应,立时气息一变。

而林阿婉此时也只觉自己今日都不像自己了,太陌生了。

曲寒霄忽然发现,今夜的小妻子,与往日似乎变得不太一样。

她那纯真娇美的脸上,多了一丝耀眼夺目的明艳,即使从前她盛装之时,也不曾展露这样的美貌。

他的心亦猛然跳了起来,他的眼眸一缩,搂紧了她,要去寻找她甘甜的唇。

但是林阿婉却非常惊慌地躲闪着,她伸臂推据他,不让他如愿。

他凝视着她,她不敢与自己对视,而她眼角眉梢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他眼中黑色的波涛渐起,他将她困在怀中,不许她逃离,耐心地吻着她,听她无法再克制自己妩媚的声音。

他只觉自己亦微微轻颤,可是他却不动声色,一点点的细致地吻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唇瓣、耳朵、脖颈,像花朵一般美丽。

终于她的眼神变得迷惘,林阿婉的手臂颤抖着缠上了他的脖颈。

她再也无法隐藏她的声息,像是静夜之中的月光撒遍了整个房间。

他的眼睛猛然一缩,她亦瞬时红了脸,睁开了眼睛。

在那瞬间,他看到了她清澈的眼睛的意念。

那不是一个小姑娘懵懂的依恋崇拜,那是真切需求与追逐。

在那瞬间,他明白了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而林阿婉也将他眸子中隐忍而深切的意念看得分明。

她从前看不懂的,此刻她都明白了。

她只觉心跳得厉害,她奋力一挣,终于从画几上跳了下来,夺路而逃。

而曲寒霄没有去追他的小妻子。他眸子里流转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烧毁,他站在那里,将窗户推大了一些。

秋夜的冷风吹过,可是他却觉得这样的风,像春风一般温柔。他的脸上不由浮现起一丝笑意。他的小姑娘终于开窍了。

等他终于平息了胸中涌流的热意,回来的时候,却见阿婉已经穿好了外衣,草草挽了个发髻,正坐在桌前吃饭。

见他进来她也不抬头。

他知道她害羞,只坐在她的身边,望着她。眼前的小妻子如同海棠春睡醒,透着一丝慵懒娇艳妩媚,艳色无双。

林阿婉只觉丈夫的目光,令她心里发慌。只要不看到他,不闻到他的气息,她就不会想到那些事儿了。

她有些期望他赶紧离开了。她不由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望着丈夫的领口,小声道:“夫君,我好了。我看今日不早了,夫君还是早日回书房安歇吧。”

曲寒霄看着他的小妻子,她目光闪躲,与昨日判若两人。竟如此急切地赶他走。

他凝视着小妻子,是什么让她一夜之间开窍了?

是哪个多嘴么?还是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放在最显眼的书桌上的话本和册子。

“阿婉。”

“嗯?”她期冀地抬起头,以为丈夫要跟她告别。却见曲寒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阿婉如此没精神。我今夜不走了。”

林阿婉瞬时大惊道:“不可。”

“为何不可?”

林阿婉见丈夫眼神漆黑。这可糟糕了,他们刚刚和好。她立时道:“夫君,你身上的伤……”

曲寒霄已经伸手去解腰带:“我的伤好多了,阿婉你看看。”

林阿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缓缓解开了腰间的玉带,她不由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立时转过头去,本想说不要看了,可是心中又牵挂丈夫的伤势。

她立时站了起来,去取绷带和药酒。

打开医箱的时候,她火烫的脸颊瞬时清醒过来了。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呀。

她定了定神,扭过头来给丈夫裹伤,但她看到他结实有力的身躯,在烛光下发着微光的时候。她还是差一点就将手中的绷带都扔掉。

她从前也觉得害羞紧张,不敢看。可是和此刻的感觉却迥然不同。

曲寒霄望着小妻子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哪看,红透了脸颊,眼神中透着躲闪的渴望。

他不动声色地道:“阿婉,过来。”

林阿婉朝他走了过来,她只觉被他的气息包裹起来。他的身躯比她画上所见的要俊美百倍。

她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小心地解开绷带,果然他的伤好许多。看到他坚实的肌肉上那深深的指头印子,她瞬间心疼起他来。

这让她终于从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中挣脱出来。

她收束心神,为他小心包扎。包完了之后,她不禁亲了亲他的肩膀,柔声道:“很快就会好的,夫君不要用力。高大夫开的药,夫君也要吃呀。”

曲寒霄见她的目光重新恢复了清明,虽然依旧有些害羞。但是她那混乱的心跳终于恢复了平稳。

他目光一深,任她小心地给自己穿好衣袍。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她的腰肢手背,仿佛都是不经意间的接触。

他成功地看到了小姑娘的呼吸又忽然发生了变化。

曲寒霄眼神一暗。

林阿婉伸出纤纤素手,想要给曲寒霄束腰带,搂着他腰的时候,他忽然伸臂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转身就将她抱上了榻。

作者有话要说:  1见《灵枢》《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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