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曲寒霄望着那威武的和尚,缓缓摇摇头道:“大师的武功十分高强,与我在伯仲之间。我不会如此托大。”
那和尚亦凝视着他道:“你是我大承军中新星,是个保家卫国的汉子。你别拦着我,我也不想让阿婉失了丈夫!”
林阿婉立时从丈夫身后探出头来道:“多谢大师不让我当寡妇。那您不如不要去杀人了,不如等我爹回来,看他追查出真相再做计较吧。”
和尚眉头一皱:“还等?我都等了十六年了!”
林阿婉娓娓道:“大师,您乃是义士,为了一个承诺,守了这么些年。我十分感激您。我爹他能成为您的朋友,想来也是一个重诺的人。他这么些年都没音讯,我想他定然不是有意爽约,而是有什么苦衷,也许他一直在为追查真相奔波呢。”
和尚望着眼前的林阿婉,想着小姑娘也是有些可怜,孤苦伶仃,没有父母照顾,想必吃了不少苦。如今她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他脸上的怒气消散不少,道:“小姑娘,你还真是你爹的闺女。你爹就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
林阿婉一怔,爷爷总是骂父亲是个败家子,不好好读书博功名,浪费天分,好好一棵苗子长歪了。
她一时百感交集,头微微一歪道:“那我爹要去当大夫,岂不是天下医者都没饭吃了么?我可没有我爹的本事呀。不过大师,我会演皮影,会做饭,我看天已经晚了,我们不如先吃过饭再说话?”
那和尚看看林阿婉,看看曲寒霄,全身劲力松了下来。
“吃啥饭?只有我和尚跟别人化缘的,你这小姑娘还想吃我的吗?”
那和尚抱怨着,转头走进了庙内。
只听他十分不满地道:“我再找菩萨拜拜。咋就遇到林耀宗这一家子了。我可不会等一辈子!”
曲寒霄忽然道:“您不会一直等下去。”
林阿婉一震,和尚亦在庙中直起了身子。
只听曲寒霄缓缓道:“无辜者不会含冤莫白,真相终将水落石出。”
和尚望着暮色中的慈眉善目的菩萨塑像,他闭上了眼睛,坐在蒲团上道:“那是自然!佛家也讲因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天晚了,和尚臭着脸,要撵他们离开,让他们去隔壁村里借宿。但是林阿婉却不肯走。
她听和尚说了许多他父亲的事儿。原来父亲离家之后参军,在军中历经艰险,九死一生之时,为废太子所救。
从此他们就跟着那废太子曲梦景,一直到他覆亡。
“不是说做饭吗?”和尚说的口干舌燥,一瞪林阿婉。
林阿婉如今已经不害怕这和尚了,他只是看上去长得有些吓人。
自己只要稍稍露出害怕的模样,和尚就立刻不瞪她也不吼她了。
林阿婉眉眼一弯,曲寒霄军中都是这样的军人,和尚和雷小青他们很像啊。
和尚看小姑娘笑眯眯的,那边曲寒霄则坐在庭中,望着那竹林沉思。一个个的都把自己的破庙,当成了他们自己家一样。
却听有人敲门,进来几个村民:“大师,村里有棵大树被白蚁蛀倒了,这会儿横在当路上。您不是有木工锯子吗?您帮我们锯开点儿,我们把它搬开。”
和尚怒道:“今天我扭了筋了,干不动了!”他一指坐在庭中的曲寒霄:“这个是我侄女婿,最是好吃懒做,你去帮大家干活去!”
林阿婉唬了一跳,她忙望着丈夫。却见曲寒霄回过头来,看了众人一眼道:“好。”
那几位村民看着曲寒霄那英俊威武模样,也不由吃了一惊,立时赞道:“大师,这小伙儿可真是又俊俏又神气。”
那和尚皱眉道:“不就是个子高点儿吗?哪有我强健。”
曲寒霄起身,看着林阿婉道:“我去去就回。阿婉做晚饭。”
林阿婉点头,其实心里很想去看看一脸冷峻的大将军到底如何去帮乡民们。
丈夫走了,她到了厨下,看到和尚这里冷锅冷灶,热水都没有一口。
她不由道:“大师啊,您的米袋子和面瓮子都空了,水缸没水,灶下没柴火呀,这怎么做饭呢?”
和尚没好气地道:“早就让你们两个人去村里了。我断炊好几天了!家里啥也没有!”
阿婉怔住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啥也没有,怎么办?
“大师,那您平日就吃百家饭吗?要不就饥一顿饱一顿么?”林阿婉十分同情地看着他。
和尚瞪了她一眼道:“知道修炼高深,就能辟谷吗?辟谷懂吗?就是不吃饭!再说那不叫百家饭,施主布施我,那是他们的功德,功德!”
林阿婉望着他,不由眉眼一弯道:“您说是啥就是啥,别生气呀。别人说和尚发火,会犯戒律。”
和尚瞪她:“你知道啥,一个小毛丫头!犯啥戒律了?金刚怒目,菩萨低眉,知道不?咱是金刚!专门斩妖除魔的!”
他做出一幅凶恶状,林阿婉却不由抿唇笑得更开心了。
她道:“我明白了,我夫君还有大和尚你,保家卫国,这都是金刚怒目,是么?这样也是在做功德,对吧?”
和尚一怔,这小丫头好像比她爹还会说。
却听庙门扣响:“是我。”
林阿婉忙去开门。只见夕阳西下,照在丈夫的脸上,十分英俊。
只是如此英俊的大将军,却左手提着满满一篮子菜,背肩上扛了一袋子面。
这个形象,嗯这个形象也依然很英俊。
她眉眼弯弯:“夫君,你真是及时雨呀,我正愁啥也没有没法做饭呢。这东西哪里来的呀?”
曲寒霄顿了一顿道:“这是酬劳。”
那和尚看着曲寒霄,瞪着眼睛道:“你就锯了锯树,就给你这么多?咋和尚我平日里都是白干哪?不行,明天我就找他们要布施!”
却听曲寒霄道:“没有锯,我一掌劈碎了大树,掌风过猛,树杈飞出去,砸坏了村口的水车轱辘。修好了水车,村民给的报酬。”
和尚惊了:“你会修水车?那水车早就坏了,村民们说等筹够钱,就去大村里找匠人修。”
林阿婉也十分震惊,自己丈夫这么能干吗?
曲寒霄望着小娇妻,眼中现出一丝温暖道:“我在西北之时,不仅要与努戈人战斗,还要兼顾当地屯田的士卒以及百姓的民生。若非如此,如何能百战百胜。”
丈夫这番话说的十分平常,但林阿婉却觉丈夫霸气十足,连他肩上抗的面袋子都那么神气。
她接过篮子道:“夫君最厉害了!我们晚上吃揪片子面!”
和尚在后面哼了一声,心里却想这就是曲寒霄作为后起之秀,却压倒了一干老将,成为最声名显赫的大将军的原因吗?
他不由又多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知道吗?太子殿下当年也是如此做的。”
曲寒霄望着他道:“我知道。我驻守九边之时,将废太子预备修葺的河渠,都修了一遍。”
废太子曲梦景的确是个能干的人才,而且心怀百姓。
和尚凝视着他,忽然道:“我法号叫诸无和尚,若我与你爹一战之后,还能活着,我愿意去你军中。你敢要吗?”
林阿婉吃了一惊,却听曲寒霄道:“好。诸无,我等着你。若你输了,你就不来了吗?”
和尚怒了:“我会输?”
林阿婉看着和尚不由笑了。曲寒霄走进庙里,庙门合上了,将所有的交谈都阻隔在外。
门外跟着曲寒霄的亲兵们和雷小青对视一眼,几人都笑了起来。“没想到离开了边城,我们还得修水车,干农活。”
“别说,我看到他们这村的河渠挖的不好。要是大将军再住几天,我估计咱们还得去挖河渠。”
第二天天刚亮,就见庙门大开,大将军和夫人两人走了出来。
雷小青忙问大将军:“今天要干啥?”
曲寒霄看着跃跃欲试的他,冷冷道:“回城,去许将军府。”
雷小青有些遗憾,他对赶车的士兵道:“咱们走。”
那士兵却愣了一愣,许将军府这是啥地方啊?大将军不说清楚点儿。
另一个士兵拉了他一把:“许将军,大将军母亲的府上。”
那士兵当下傻眼了,这我从来没去过啊,这怎么走啊?
却听车中的大将军道:“东城剪刀胡同第一家。”
众士兵们眼神都一闪,他们都是大将军得用的心腹。大将军只要在京中出行,就一定带着他们近身保护,可是他们从未跟大将军去过他母亲家。
原来大将军虽然没去过,却私下将母亲的居所打听得如此清楚么?
车中的林阿婉,摸了摸身边的匣子。她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打开这匣子看看,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诸无和尚的这厢房只铺了一条草席子,被褥也又薄又硬,林阿婉睡了一晚上,只觉腰都要断了。
曲寒霄伸手帮她揉揉腰肢,道:“昨夜接到消息,爷爷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与他商量迁坟的事情吧。”
林阿婉吃了一惊:“来得这么快呀?”她立时明白了:“夫君,我们走了没多久,爷爷就动身赶来京城了么?”
曲寒霄点头,她十分高兴:“太好啦。那我可以给太后演一套齐活儿的影戏,不要我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了呢。”
曲寒霄望着妻子,想到自己收到的消息,林富贵自从林阿婉走了就有些坐立不安,十分担心她,最终还是决定提前动身,要来看她。
曲寒霄抱着妻子闭上了眼睛,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不管什么秘密,都不可能掩藏一辈子。
他亲吻着妻子的发,问道:“阿婉,索前安是努戈王子,我与他立场相悖。”
林阿婉微微一颤,她一直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儿。但终究无可逃避。
她轻声道:“小锁头,我一直当亲弟弟看待。他也才十六岁,夫君若是与他对上了,能留他一命么?”
曲寒霄抱紧了她道:“好。”
林阿婉放下心来,她小声道:“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些努戈人说的话。他们那么狡猾,是不是在骗小锁头啊?”
曲寒霄沉沉地道:“也说不好。关键还是索前安,他自己愿意相信什么。”
此时在将军府的一处别院里,索前安睁开眼睛,他看着手中捏着的纸条。
站在他面前穿着小兵服饰的人,正是他边城时候的的狱友权梓健。
只见权梓健在桌子上蘸着水,飞快地与他交谈:“你快一点,要想出去就赶紧的。这会儿曲寒霄不在家,守卫比平日松许多。”
“也许是个圈套。我不走。我还想再见阿婉,我要再劝劝她。”
“服了你了,你是坐牢坐上瘾了吗?”
索前安盯着权梓健,亦飞快地写道:“你咋对我这么热心?我看你才是坐牢坐上瘾了。我告诉你,在边城时候,是因为有我,阿婉才会常常来探望,你才能吃到阿婉做的饭!”
权梓健脸一红,忍不住出声道:“胡说八道!”
门口站着的士兵立刻问:“怎么了?”
权梓健立时道:“没啥,这小子不老实,要不要抽他几鞭子?”
那守卫士兵道:“别做多余的事儿!他吃完了,你就赶紧出来!”
权梓健和索前安两人狠狠看着对方。最终权梓健没法子,气哼哼地收拾食盒。
索前安忽然站了起来,权梓健以为他改主意了,立时转过头来,却听他极低地道:“你为什么还要帮滇会王世子兄妹做事?他们在边城时候对你不闻不问,只把你当做炮灰罢了。”
权梓健生气了,正要说你个阶下囚神气个啥劲儿,却听索前安极低地道:“你别跟着滇会王世子了,如今我是努戈王子了,你跟我干怎么样?”
权梓健盯着他看了几眼,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无声地道:“老子是炮灰,你又是啥?你真以为你自己是努戈王子,成了个人物了?”
索前安黝黑的眸子中闪过愤怒的光:“我手里有他们要的东西!只要我揭破那秘密,这京城得翻了天!”
门口的士兵警觉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吃完了吗?”
说着门推开来,守卫的士兵朝里面看。权梓健看了他一眼,来不及细问了。
他道:“小子老实点儿啊!你要交待了,晚上就给你弄点儿荤,要不然你就天天吃白菜啊!”
说着他走了出来对那士兵道:“别急,这孙子挑剔,我骂了他几句。”
日头高了,秋日的骄阳依旧炽烈。
林阿婉和曲寒霄已经来到了许时慧的府前。只见这宅院外表十分普通,只是一间普通富户的宅子。
林阿婉有些紧张:“夫君,你递了拜帖了么?”
曲寒霄点头。雷小青跳下车子去叫门,等了很久,角门才开了一条缝,雷小青立时道:“大将军来看望夫人了。”
那门立时就要合上,雷小青手疾眼快抵住了门,笑道:“这位姑娘,烦请通传一下,我家将军,与夫人之前约好了的。”
那丫头立着眼睛道:“告诉你知道,现在车将军还在里面呢。你们哪儿来冒名顶替的?要找鞭子抽,夫人今天也没空抽你们!”
雷小青一听,汗都下来了。
他立时道:“我家将军不是车大将军,是夫人的儿子龙虎大将军啊。”
那丫头愣了一愣,却还是没开门,只从门缝里往雷小青身后看。
雷小青立时瞅准机会,使劲儿一推,那丫头被推得差点坐到地上。
雷小青已经推开了门,转头就道:“好啦!大将军,将军夫人,请进来吧!”
那丫头正要开骂,却见曲寒霄牵着林阿婉已经走上了台阶。
林阿婉对她一笑伸手就塞给她一个小银锭:“姑娘辛苦啦。姑娘买胭脂吧。姑娘你侍奉我婆母多久啦?”
那小丫头见这位将军夫人年纪和自己居然差不多,倒是十分亲切。
她一时有些惊慌,立刻道:“您二位,先到偏厅等等,我们夫人还没起身呢。”
林阿婉也没想到婆婆居然睡到这个时辰。她与丈夫对望一眼,止住了步伐。
那小丫头松了口气,她狠狠瞪了一眼雷小青,只躬身道:“请随我来。”
说着她跟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子打了个眼色。那小丫头掉头就跑。
曲寒霄看那小丫头跑进了后面的院子里,忽然道:“母亲没起?不是身子有恙吧?她乃武将,鸡鸣就起要练功。若是她身子不妥,莫要瞒我!”
说着他振臂搂着小娇妻,运气轻功,足尖一点,就轻松翻过了墙,几个起落就追上了那小丫头子。
身后的丫头大吃一惊,也拔腿追了上来。曲寒霄已经追到了那个小丫头,伸臂抓住了她问:“夫人在哪里?”
那小丫头看着高大的曲寒霄吓得一抖,却不说话,只是眼睛不自觉地朝东院望去。
曲寒霄松开她,立时飞上了东院的墙头。
林阿婉抱紧了丈夫,她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她也看出来那大丫头目光闪烁,多半有鬼。
此时她也心中十分忐忑,难道是婆婆不想见他们么?
此时她与丈夫一起飞上了东院墙头,看到了院中的情形,不由大吃一惊。
曲寒霄立时带着妻子转身就跃回了院中。
而只见那大丫头也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林阿婉一见她,立时道:“啊,我们方才迷路了,还请姐姐带我们去偏厅等待吧。”
那大丫头看看他们,又看看那惊慌失措的小丫头,也不确定他们看到什么了,立时道:“好,少夫人和少将军随我来。”
曲寒霄和林阿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震惊之色。
几人来到偏厅坐定。那丫头说去给他们奉茶,就走了再没回来。
林阿婉和曲寒霄两人对视一眼,林阿婉看四下无人,不由忽闪着眼睛小声问道:“他们两人会和好么?”
曲寒霄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负荆请罪了,还不会和好么?”林阿婉不由红着脸好奇地问。
方才曲寒霄抱着她跃上屋顶,正看到许时慧提着鞭子站在廊下,长鞭带着风声,打在了站在中庭的车明耀身上。
耀眼的正午阳光下,车明耀袒露了半边肌肉结实的身子,脊背上都是道道鞭痕。
显然已经打了一些时候了。
曲寒霄眼神一动,望着小娇妻:“负荆请罪?”
林阿婉想了想方才的模样,许时慧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睛中却都是怒气。车明耀没有回头,可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弓着,那的确是请罪的姿势。
林阿婉肯定地点点头,道:“是呀,是负荆请罪。戏词里这样就和好了,他们也会和好的吧?”
曲寒霄望着妻子明澈的眼睛,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他其实从小就见他们两个这样。
开初他以为父亲犯了错,母亲责罚他。小时候他曾为此十分惶恐,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他看着小娇妻轻声道:“若是挨顿鞭子就能和好,他们两人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林阿婉的心微微一颤,她看着丈夫有些黯淡的眸子,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道:“夫君别担心。我绝不会打你鞭子。”
曲寒霄眼神一动,亦握紧了她的手:“那我若惹你生气,娘子会如何?”
林阿婉想了想,道:“我,我会不理你。”
曲寒霄凝视着她道:“那我宁愿你打我鞭子。”
林阿婉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小声道:“夫君,我,那我也不会不理你了。夫君,我不会耍鞭子,我们能不要学他们那样么?”
只听门口车明耀尴尬地咳了一声。
林阿婉吓了一跳,立时和曲寒霄一起站了起来。
只见车明耀和许时慧两人如今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
许时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一点儿也看不出方才的痕迹。
林阿婉一时有些慌了,曲寒霄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不要惊慌。
却听许时慧道:“阿婉,你的气色有些不对,是不是身体有些不好?”
林阿婉立时道:“我最近有些乏了。”
许时慧一笑道:“乏了吗?阿婉你看上去有些单薄,怕是禁不住将门的颠簸。这样吧。一会儿你跟我过来,我教你一套鞭法,你学会了,既能强身健体,又能教训那些该教训的人。”
林阿婉身子一颤,婆婆,您果然是我憧憬的女中豪杰,只是不是人人都像您这般呀。
她当下小声道:“我,我不会武功,娘,您的绝技,我怕是学不会。”
许时慧已经走了过来,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望着小姑娘道:“没关系,我三岁就挥鞭了,学这个,你不会武功也没关系。阿婉我看今日就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走吧,我传授给你。”
说着许时慧拉着林阿婉就走。
林阿婉不由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