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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精论马,婆媳再掐(1 / 1)

石梅不懂得耕作,但是,她有一个长处,就是知人善用。

她只是出钱出地出点子,耕作这一块,完全放权给贾玫以及三十户老农。

贾玫做事很是稳妥。

石梅只说一句短期内不能让番薯种植技术外流。

贾玫就说服这些老农把式,都愿意跟荣国府签订了二十年的长期聘用契约。

之前,因为这些百姓都不愿意卖身为奴,故而,石梅只是让人跟官府打过招呼,短期聘用这些百姓半年,使他们免于官府的驱赶。

石梅也在观望考察,这些百姓都自称是庄稼把式。

但是,口说无凭。

石梅需要验证。

再者,是否诚实勤劳,也有待考察。

而今一个半月过去,贾玫反应,这些百姓却是好庄稼把式,且勤劳朴实,几乎没有偷奸耍滑之人。

三十人家基本都是夫妻双双下地耕作。

儿女也不懒惰,十岁的女孩子已经会洗衣做饭照顾弟妹。

男孩子则拾柴放牧捡牛粪。

农庄的五头耕牛,都是庄子里的男孩子负责则。

贾玫对这些把式赞不绝口:“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唯一缺点就是饭量忒大。

一个小男孩三碗米饭还不包,女孩子也要两满碗米饭才能吃饱。

大人一口气能吃七八碗。

这都一个多月了,饭量恁没减!

侄儿没法子,只好给他们买了小米麦粒儿参合吃。

一般人家肯定要被他们吃穷了!

不过,他们做活也肯下力气,翻地都是两尺深,而且怎么吩咐怎么做,绝不含糊。

说起来,比侄儿之前见到的那些佃户强得多了!”

石梅颔首。

荣府的佃户虽然受了五房的欺压,但是,这些年丰衣足食,从没饿死过人。

这些逃荒的百姓,朝不保夕。

如今垂死关头得活命,不许卖身还有月钱,自然会万分珍惜。

石梅说道:“既然他们品行没问题,就马上跟他们签订聘用合同,合同中附注一条,府里免费供应他们的子女衣食住行。

但是,五年内,他们的儿女不能外出务工,这一点顶顶重要,一定要跟他们讲清楚,若是有人不同意,马上离开,我们绝不阻拦。”

石梅已经很宽大了。

石梅给的工钱可是不低,衣食住行全部包办,每月二两银子的工钱。家里妇人跟着男人一样下地者,也是二两月例。儿女愿意当差的,也按劳计酬,多劳多得。

石梅今后会时刻关注番薯的种植,因此,石梅决定见见这些百姓。

然后,石梅跟着三十户的户主见面。

贾玫按照贾母的要求说了。然后把聘用契约放在桌上:“同意这些条约的可以上面来签字画押,然后送官府存档,画押之后可就不能反悔了,违反契约者,将会受到严厉惩罚,你们可要想好了!”

贾玫这话不错。

一旦签订契约,荣府付给一定数目的安家费用,让他们送回家去安置长辈。作为抵押,这些百姓的路引户贴就要收归荣府保管,他们反悔出逃就会按照流民处理。

有路条只会押送遣返原籍,没有路条的流民,则会抓捕劳役,等待查证身份。

必须里正乡老出钱担保,才能返乡。

一旦被抓住,还要赔偿主家的损失。

一般人都承担不起。

三十户农民听说不仅有吃有穿还有安家费与月钱,齐齐跪地直磕头:“恩人收留我等,替我们看病,给我们饭吃,让我们全家老小逃出性命,我们感恩不尽,报答不及,哪有反悔逃逸的理儿,这还是个人吗?”

石梅说道:“恩人谈不上。人生在世,谁都有走窄的时候,可不得你帮我,我帮你吗?

你们来帮我试种番薯,我也要帮你们解决衣食住行后顾之忧。

我把话撂在这儿,只要大家伙帮着我把番薯试种成功,能够高产量,沙土地,黄土地的产量五百斤以上,等到十年二十年的契约到期,无论你们继续留下,还是返乡居住,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一旦种植成功,这些人就是农技员了。朝廷若是看中了红薯的低投入高产量,这些人就成了香饽饽生力军。肯定会得到朝廷地方的优待。

好处多了去了。

办妥了契约,荣府一次性付给三十户农民每家五十两的安家费,其中四十两是夫妻双方二十年的聘用的买断费用。孩子五年时间不得外出务工的补贴。

亦既,此契约签订之日起,这些农户夫妻二十年不能随意离开荣府,自谋生路。

他们膝下的子女,五年后才能外出做工。

虽然对孩子们有些不公平,但是,这五年,荣府负责养育他们,负责他们的吃穿用度。

这样的条件,在这个朝不保夕的饥饿年代,算是十分优渥了。

签订了契约之后,石梅才跟贾玫仔细研究这段时间的种植记录。

石梅发现,黑土地跟沙土地几乎没有区别,最慢的黄土地,十三天才出苗,其实也不算太晚。

贾玫也同意石梅的看法:“育苗似乎是没有区别,正月二十五下种,为了防冻,我们在苗床上堆放了三尺厚的稻草,最快的是黑土地,八天发芽,其次是沙土地,九天发芽。侄儿询问了张把式,他说出苗早晚几日不在意,关键要看出苗后的长势。

福建那边的育苗期是四十天左右,不会超过四十五天,三月中旬必须扦插。

那边的气候比我们这里高一些,侄儿这才留出五十天的育苗时间,正月二十五到三月十五,正好五十天。”

石梅颔首:“气候不好,晚个一二天也没关系,到时候有多少苗,栽多少地,反正咱们准备的种子多。两千斤,一斤十个左右,一个种子一根苗,你算算是多少?按照咱么商量的四千株至五千株算来,也是四五亩地,若是一个种子两棵苗,就是十亩。方才我们看了,最少也有三颗苗芽,多得有五芽,即便生长缓慢,也不怕。你做的很好,别太担心了。

第一次试种,不成功也没什么,明年继续就是了。一棵苗肯定不止结一个番薯吧,若有四五颗,六七颗,明年种子就更了,是不是?”

贾玫原本压力大,石梅这一安慰,他倒是轻松多了。笑道:“婶娘安心,必定能够扦插,等下旬天气暖和,就可以揭开稻草,进行二次施肥崔苗。”

石梅想着回京之时最好能够带一批红薯进京送礼,但是,想到红薯追肥用的肥料,原生态是好,却是有些小小的膈应。

石梅犹豫样子很,说道:“玫儿,单列三亩地,移栽成活追肥的时候,只用草木灰与干牛粪浸泡施肥,产量稍微低一点也无所谓,可记住了?”

贾玫愣了,旋即反应过来,笑道:“侄儿记下了,婶娘安心吧。”

这日石梅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府。

一路上贾珠贾琏高兴的了不得,他们每人都挑选了一头心心念念的菊花青为坐骑。

元春与贾琮也甚是高兴,贾珠贾琏抱着他们骑马了。

元春高兴的手舞足蹈:“祖母,我给胭脂马起了名字了,姑母还教导我写出来了,祖母,您知道马儿叫什么吗?”

草原上等马都要进贡给朝廷,像雪白的玉狮子,玉麒麟,火红赤兔马胭脂马,一般人无缘得见。

贾赦购买的小马驹,号称胭脂马桃花马菊花骢,其实就是各色各样的杂色马。

即便京都富贵人家,能给孩子们养马的人家也不多。

孩子们高兴也在情理之中。

石梅惊讶:“是吗,元丫头真能干,你给马儿起了什么名字?”

元春说道:“雪花!”

石梅讶异:“胭脂马不是红色呢,元儿怎么叫她雪花呢?“

元春拍手乐呵:“祖母啊,元儿的小马驹身上有好些白色的半点,一块一块的就像是雪花一样呢!“

贾敏一边笑着解释:“元丫头挑中的马儿其实用该叫做桃花马,红毛重夹杂着白色的斑点,元儿恁要说是胭脂马,也没人跟她计较。”

元春噘嘴辩白:“祖母,就是胭脂马嘛,明明四姑姑说错了。那一匹白毛红点的才是桃花马呢!祖母您说,桃花是不是红色啊?雪花是不是白色啊?”

石梅跟贾敏面面相觑,这个丫头好强的性子,真是跟王家人如出一辙啊。

不过,石梅比照的是凤辣子。

贾敏参照的是王氏。

但是,你能跟刚刚两岁的孩子说什么呢?

石梅也不好严厉批评,怕吓着孩子,留待以后潜移默化。

石梅转而询问贾琮:“琮儿,姐姐的马儿叫雪花,你挑的什么马儿,起了什么名字?”

贾琮比元春小十个月,才一岁半,他不似贾琏巧嘴儿十个月说话,他是刚刚把话说利索。

他话还没说,先嘿嘿一笑,然后才对着粉嫩的指头说道:“孙儿挑的坐骑,又有白毛,又有红毛点点。二哥哥说是菊花马,因为有斑点。

大姐姐又说是桃花马,因为斑点是红色。

孙儿……孙儿都被闹糊涂了,干脆叫他个小斑点了。”

贾琏生气的说道:“我说的是菊花骢,什么时候说是菊花马了?你总是记不住!”

贾琮往石梅怀里一躲,伸出脑袋跟贾琏顶嘴:“菊花骢不就是菊花马呢?”

他仰头看着石梅委屈得很:“祖母,您说是不是啊?菊花骢,不是菊花?哥哥自己说的呢?”

石梅笑道拍拍贾琮:“对,就是菊花马!”

贾琏正要抗议,石梅问到他头上:“珠儿琏儿,你们的马儿起了什么名儿?”

贾珠拱手:“回禀祖母,孙儿的马儿浑身白毛,孙儿给它取名为玉龙!”

贾琏撇嘴:“明明是马,偏要叫龙!”

石梅问道:“琏儿呢?”

贾琏忙道:“孙儿也挑了一匹白马,孙儿给它起名叫银狐,银狐跑得快啊!”

石梅弯弯嘴角:“哦~!”

贾敏贾珠却撑不住笑了。

贾珠性子宽厚,他给贾琏顾着面子。

元春却顺嘴反问:“琏二哥哥,明明是马儿,哥哥怎么说它是狐狸呢?”

贾琏一想也对呀,虽然他觉得银狐速度快,但是,他的马却是以狐狸命名。

他方才还说嘴,笑话贾珠大哥。

贾琏摸摸鼻子,把脸一红,见石梅贾敏都在笑,顿时又恼又羞,冲着元春做鬼脸:“要你管!我的马儿我做主,就叫银狐,怎么的?”

元春往贾敏怀里一躲,委屈道:“不讲理!”

贾琮这些日子跟元春玩得好,见元春生气,忙着帮腔,他往石梅怀里一躲:“不理你!”

石梅贾敏贾珠被三人古灵精怪的神情逗笑了。

石梅摸摸贾珠,以示鼓励。

贾珠这孩子才六岁,就知道让着弟弟妹妹,乖得让人心疼。

石梅穿越一来一直比较顺当,这一回视察农桑,却出了一点小状况。

二月十二。

石梅巡查农庄的隔日。

大清早的,元春与贾琮的奶娘便来回禀,说是元春与贾琮两个起床之后就开始打喷嚏流清鼻涕。

虽然是小病,但是两奶娘慌得很,尤其是元春的奶娘,特别紧张,请求石梅请个大夫。

石梅也唬了一跳,毕竟孩子还小。

石梅接手孩子检查后发现,孩子精神不错,出了鼻塞流清鼻涕之外,没有背的症状。

石梅先给元春摸脉,感觉到元春的脉搏平顺有力。

贾琮也是一样。

石梅顿时安心,只是轻微的伤风。

孩子昨日玩得很疯,估计出汗之后吹风了。

石梅自小长大的经验就是,小孩子感冒只要不发烧就没有问题。

石梅吩咐小厨房给孩子们熬了白菜粥做早餐。

石梅先用热敷子给他们热敷,效果不大好,又换而用薄荷油与樟脑熏香亲自给元春贾琮通鼻塞。

早餐之后,又让两人喝了一盅子红糖姜茶。

然后,元春贾琮说鼻子痒痒。

石梅又吩咐奶娘用温热的盐水替他们清洗鼻孔。

如此折腾两三次。

到了巳时,日上三竿,阳气上升,两孩子除了流清鼻涕基本没有其他症状。

元春跟贾琮趴在炕上下棋玩儿,精神头好得很。

至此,石梅紧张的心情顿时消停了,她决定不请大夫,让孩子们自愈增加抵抗力。

又吩咐奶娘每两刻钟给孩子喂一次白开水。

安排好一切,石梅这才安心去用早餐。

早餐后,石梅吩咐小厨房买了一斤重的小鸡仔,命那胖嫂盯着熬制葱白鸡汤,预备中午给孙子们下清汤面吃。

石梅用了早餐,又去陪伴元春与贾琮玩儿。

到了午时初刻,石梅又给两人喝了红糖姜茶,两人有些微微出汗。

石梅亲自守着俩小孙子,替他们擦拭背心前胸,保持孩子背心干燥。

午时二刻,石梅正照顾两孙子吃葱白鸡汤面,张氏王氏两妯娌匆匆跑来探视。

石梅见了两个媳妇笑说:“这是哪个丫头多嘴嚼舌,惊动了你们两个?是听说元春贾琮流清鼻涕了吧?孩子们没事,有我呢,你们只管安心忙你们自己的。”

心里却在想,荣庆堂的篱笆扎得不结实啊。

这事儿从哪儿泄露出去了。

石梅觉得孩子们只是小病而已,根本没让人通知两妯娌。

元春贾琮两个正在自己个吃面喝汤,见了母亲,各自抬头打声招呼,忙着又低头吸溜面条去了:祖母做的葱花面条,好好吃!

张氏一笑:“偏老太太了!”

说话间张氏很自然挨近儿子,伸手摸了摸儿子,额头不烫,顿时安心了。又问贾琮难受不难受。

贾琮头也不抬,边吸溜面条边说:鼻子有些痒痒。

石梅伸手在贾琮脸上一划:“两条鼻涕龙,不痒才怪。快点吃完,吃完了祖母给你用盐水洗洗。”

贾琮年纪小也很好面子,难得停下吸溜,扭着身子抗议:“祖母,孙儿没有!”

石梅马上安抚孙儿:“是是是,琮儿最爱干净,今日是生病了,没关系啊,明儿就好了!”

贾琮嗯嗯点头,又回去跟面条较劲去了。

桌面上撒了不少汤水,嘴里却吃进去一多半。

赵妈妈一边替贾琏擦拭泼洒的鸡汤,偷空子讪讪的瞄几眼张氏。

之前,张氏都让赵嬷嬷给贾琏喂食。

但是,到了荣庆堂,老太太就不许赵妈妈喂食,只许她在旁边照看点,替孩子清洁桌面。

石梅摸顺溜贾琮又安慰张氏:“孩子底子好,三五天就好了。“

王氏这边挨着元春摩挲不住,得知没请大夫,王氏惊呼:“太太,生病怎么不请大夫呢?咱们也不是穷家小户没银子?”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石梅很能理解,耐心的给两妯娌解释:“伤风而已,无需吃药,小孩子有自愈能力,你们不要一见孩子生病就大惊小怪。

小孩子只要不发烧,就没有大问题。

小病大治,反而伤身。

不是有句古话,要得小儿安,三分饥和寒。说的就是锻炼孩子的抵抗力与自愈力。”

孩子的病症实在是很轻微,红糖姜茶就能搞定了,何况石梅双管齐下,给孩子们熬了葱白鸡汤,灭杀病菌,补充能量。

张氏忙着应声:“太太说的及是,儿媳长见识了!”

王氏白了张氏一眼,说道:“太太……”

石梅却朝着元春贾琮努嘴:“瞧他们两个,能吃能喝,精气神也好,哪有生病的模样,安心吧!”

王氏见石梅不搭理她,却与张氏一吹一捧,一唱一和,心里恼怒交加,却是不敢发作,只得耐着性子缠磨:“太太,我们元儿从小娇生惯养,娇弱的很,往日纵然打个喷嚏,都要请了大夫请脉……”

石梅心里有些生气,这人听不懂人话吗?合着她说了半天都是放屁?

石梅不想吓着孩子们,也要给儿媳留些面子。

好在元春贾琮已经吃了大半,感冒了少吃一点没关系,遂吩咐奶娘把孩子带回暖阁。

石梅这才说道:“正因从小娇生惯养,孩子才这般娇弱。

如今跟着我,我自然替他们好好调理。孩子也看见了,没有什么问题,你们累了,回去歇息吧,下午还有事呢。

晚上也别过来了,我让珠儿琏儿晚餐回家,免得过了病气。”

王氏见婆婆根本不理她的话茬,顿时急了:“太太,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媳妇可是只有元丫头一个女儿呢……”

石梅的耐心也消磨光了:“我是她嫡亲的祖母,难道会害她?我说了无妨,也解释了缘由,你还要固执己见,叨叨不停,难道要我赌咒发誓呢?”

张氏吓坏了。怎么也不能让婆婆赌咒发誓,忙着居中调和:“太太误会了,二弟妹不过是心中焦急,并无此意。”

张氏言罢又劝王氏:“弟妹,你不要太心急……”

王氏这时也反映过来,今日若是让婆婆发了誓,按照贾政的倔脾气,只怕马上翻脸要休她。

合不该当初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他们母子抓住了把柄!

贾政从此脾气见长,时不时就要祭出来威胁。

王氏这几年耳朵听得起茧的一句话就是:忤逆婆婆,罪在七出!

想起贾政,王氏当即就怂了:“太太您真是误会儿媳,媳妇没有这个意思,媳妇就是担心元丫头,怕她太娇气,拖累婆婆……”

这种生硬的借口实在不大高明,不过她肯认怂就好了。

石梅也不想再追究。

荣府不能跟王家闹翻,贾政也不能真的休妻。

石梅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她,只有含糊了事。

石梅挥手道:“你去吧,实在不放心元春,也要等她好了你再接回去。”

王氏暗吃一惊。

她再没想到,婆婆竟然猜中她的心思,她之前的确有借机要回元春的想法。

王氏知道,绝对不能承认:“儿媳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

当人傻子呢?

石梅厌烦得很:“你有意无意自己清楚,我并没怪你,你还闹什么?是不是觉得孩子生病是我的责任,我不该带着他们出去,我应该给你赔情道歉?

然而,我并不觉得需要赔情道歉!

我这个婆婆带着孙女出去踏青有什么错吗?

人吃五谷生百病,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天大的事情?”

王氏这时候吓得只有摆手的份儿。

石梅没有冤枉王氏。

王氏之前却是这样想的,觉得婆婆不该带着刚刚三岁的孩子去处游玩。

但是,石梅觉得元春贾琮都已经三岁,两个人身子骨也很强健。

春日里只要不去人口繁杂的地方,出去晒晒太阳,跑跑步,活动活动筋骨,反而有益健康。

伤风不过是个小小不言的病症,完全不必在意。

这是两种认知的偏差。

双方差了五千年的文化传承。

石梅也没准备让她们弄清楚所以然,而是直接告诉她们前人五千年得出的结果:小孩子有自愈能力,小小病症,不必担心!

张氏这个聪敏媳妇虽然不明白,却直接接受了。

但是,王氏却固执己见,非要跟婆婆掰扯。

王氏敢如此,也不能全怪王氏。

而是之前的本主史老太君把王氏宠坏了。

史老太君因为要巴结王子腾,特别看重王氏这个媳妇,一切事情,都是以王氏的意愿为转移。

她入府五年,从来就是顺风顺水,说什么贾母听什么。

如今石梅一改之前的作风,不惯她的毛病,她就不平衡了!

也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

说起来,石梅前后收拾她好些回了,王氏也却是受到教训了!

王氏心里很憷婆婆!

王氏之所以这般贼心不死,时不时冒出来膈应婆婆,却是因为娘家兄长王子腾圣宠优渥。

王氏自以为儿女双全,娘家得势,贾府如今失去了顶梁柱,要依靠王家帮衬,绝对不敢休她。

不然,之前三番五次跟婆婆对阵,虽然回回败阵,却并未动摇她的根基。

婆婆甚至都没剥夺她的管家权力。

这让王氏越发信心十足:荣府不敢得罪王家!

要说这个王氏还真是拿准了荣府的脉搏。

荣府现在不是树敌的时候,石梅再是厌恶王氏,也要看在贾珠元春的面上容忍王氏。

关键是,石梅即便冒险跟王家翻脸,休了王氏。他日贾政续弦,未必就比王氏高出多少。

若是遇到邢氏那种货色,越发麻烦。

王氏终于被张氏挟持着的带走了。

石梅直觉的心累。

贾敏这个时候进来给石梅捏捏胳膊。

之前石梅亲自给孙子们喂鸡汤,下面条,忙碌一个上午。

这时又跟王氏生气,胳膊肘真是有些僵硬。

故而享受女儿的伺候:“还是我聪明的小棉袄贴心啊!”

贾敏抿嘴笑了,半晌说道:“我这心里很是后悔,昨天应该狠狠心。”

石梅说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却我既然接手元春,就不怕王氏挑事儿。王氏的斤两我称的准,也拿得住!她倚仗的不过是娘家势大,我却不惧!

放心吧!

元春琮儿也都没事儿,就是昨天出汗吹风了,这病症再小不过,三天准好!

以后再出去,记得提醒奶娘们及时替他们隔垫擦拭就成了。

昨日也是我事情多,疏忽了,回家就该给他们喝一碗姜红茶,再用生姜水泡泡脚就好了。”

石梅昨晚的精力都在番薯上。

她将三块番薯试验地的各种相关数据,进行了归纳整理。

番薯试验基地如何耕作,多少种植面积,种子多少,试验田的土质、天气、施肥情况、出苗等,都做了详细的表格记录。

只等番薯收割,就是一份完整的番薯种植参考手册。

贾敏说道:“母亲您要盯着番薯,又要总管祭祀,不如我照顾元春琮儿吧。”

石梅摆手:“不用,我要十天半月才出去视察一次,那时间你替代我即可。

你自己的事情,才是大事。

这些庶务将来你都要经历,你婆婆三灾八难,又没妯娌,万事都靠自己。

你身边的锦鲤,青燕,云雀,百灵四个,是要跟着你出门子,也要让她们都学起来,到时候也是个帮手。”

贾敏闻言噘嘴:“母亲挑选她们四个容貌出众的丫头,是给林大哥准备的吗?”

石梅愕然,马上明白这是史老太君的意思吧!

石梅拉了贾敏坐下,在她嘴上刮刮:“瞧瞧,嘴上都能挂油瓶儿了。是不是不愿意姑爷有房里人啊?”

贾敏娇羞低头:“哪有!我就是不愿这些陪着我长大的姐妹跟我生分,若是林家的丫头,我也是没法子。”

石梅一抬贾敏小巧的下颌,说道:“这没有什么好羞臊的,这种事情,女人不乐意才是对的。说不吃醋的都是假话,除非她不是女人。”

贾敏拽着自己个发梢捏来捏去,娇羞的瞟一眼母亲:“可是母亲,您不吃醋吗?

不然,您怎么对府里那些姨娘那么好呢?让她们无需守孝,还给她们五百安家银子回乡养老。

不愿意返乡的,还替她们安排了农庄吃租子?族人都夸赞说您大方贤惠呢!”

石梅是很同情这些女人,与人做小,男人死了,不得不巴结大老婆。

虽然她们口口声声要留下伺候石梅,石梅却觉得膈应。

关键是石梅跟她们没感情。

若是有一个像平儿,她就留下了。

观察几个月,都是不省事的主儿。

干脆漂亮的打发了。

给银子的两个妾室是外头买得,没有生育子嗣,娘家有兄弟侄子,本人愿意回家投亲,有娘家兄弟亲自前来迎接。

石梅给银子也有族里的族老见证。

五百两其实不多。

她们留在府里,月例二两,十年二百四十两,五百两相当于四十年的月例。

六个妾都不到四十岁,石梅按照八十岁算的月例。

这些姨娘也心知肚明,她们不可能熬到八十岁。

贾代善不是吝啬人,这些姨娘颜色好,赏赐不少,。

她们这些年也积攒了几千银子的私房。

有这些银子何必在荣府看人眼色?

不如回去做个土财主,或者凭着身价再嫁一回,岂不是更加爽快!

另外四个有生养,石梅倒是想放生,只是她们不愿意出府,想给远嫁的女儿留一条后路。

贾代儒那些老东西也不同意。

石梅也没法子,索性在京郊拿出一个八百亩的农庄安置她们四人。

只不过,她们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权,等她们百年,庄子要归还荣府。

贾敏说道:“爹爹也是,一个二个都把姐姐们嫁的那么远,爹爹仙逝,她们都没回来奔丧!也不知道是不是婆婆太厉害了?”

石梅想了下史老太君对庶女的态度,然后说道:“当初我是想把你姐姐嫁在京都豪门做庶子媳妇。

庶女嫁给庶子,门当户对,也不受欺负。

我娘家史家愿意接受一个,王家也愿意用庶子联姻,还有一个准备许给薛家。

你爹爹也不知道是听了那些姨娘的挑唆,还是怎么的,完全否决了我准备的亲事。亲自给你三个姐姐相看亲事。两个大的是家生子所出,许给了你父亲的部下。

从前人家是捧着她们,希望得到你父亲提拔。

如今你父亲仙逝,太子倒台,他们遂没受牵连,处境肯定不如先前。

也不知道你两个姐姐的日子过得如何。

你大姐公公在甘肃驻防,远得很。头些年捎了信件回京,说头胎得了哥儿,府里没去人,你爹带没带礼物我就不知道了。

“你二姐婆家在西安府,原来在你父亲手下做校尉,后来你父亲兼任兵部尚书,推举他去西安将军麾下做了都尉,明面上是平调,实际上暗升。

你三姐你也知道,嫁给甄家嫡次子,据说人才俊秀,文采风流,假以时日,必定高中榜首。

甄家的老祖宗是你父亲嫡亲的姑母,你三姐理当受到优待。

但是,她却进门一年难产去了,孩子也没站住。

她的生母就是柳姨娘,是理过公赠送给你父亲的清倌人,因此她随了柳家的姓氏,其实跟柳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然也不会拿来送人!

柳姨娘能诗善舞,模样俊俏,很得你父亲喜欢。

你三姐长得也好,因为母亲身份拖累,说不上官宦人家,我原本就是准备把她嫁给薛家的二公子。

薛家没有官阶,却很富有。

谁知你父亲不满意,要把她嫁给甄家。

你三姐死了,柳姨娘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晕厥。

你父亲心疼的了不得,亲自去查了,最后不过把你三姐夫的腿杆子打折了而已。

三姑爷后来迎娶了姑舅家青梅竹马的表妹,根本就没跟荣府通气,自然不会再认贾府。

你大姐二姐哪里,你敬大哥都派人报了丧,但是,他们并未奔丧。

具体情况我没打听,左不过是趋炎附势,害怕连累吧。”

贾敏气鼓鼓道:“等大哥二哥双双中了进士,看他们有什么脸!”

石梅笑道:“那也要等你大哥二哥中了再说吧。”

贾敏一笑:“这也是,希望大哥二哥能争气,一举高中,再看他们如何上门!”

石梅拍拍贾敏:“还记得珠儿刚学的悯农吗?那作者李绅家的叔叔,为了跟他攀亲,竟认了李绅做爷爷。有些人为了前程,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你就等着看吧,到时候,他们肯定有千百种理由上门认亲!”

贾敏叹道:“三姐姐聪明标致,诗词歌赋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想到竟给甄家糟蹋了。依我说,父亲就该直接废了他,打折了腿又怎样,不是照样娶妻纳妾?”

石梅摸摸贾敏的额头:“还记得甄家的甄蜜吗?她虽然只是个嫔妃,却很受宠。

你父亲因此不能做的太绝。

打断了腿,即便他才高八斗,这辈子也别想科举做官。

你父亲断了他的仕途,甄家吞下了,也算是报了仇了。再要纠缠,别人就会说你父亲的不是了。也是三姐姐性子太烈,带人抓~奸,没伤到家猫野狗,却把自己母子断送了。”

贾敏闻言直发愣,半晌说道:“甄家老祖宗竟然半点不顾惜娘家侄孙女儿吗?”

石梅愣了下,说道:“那三姑爷跟她血脉更亲!”

贾敏低头玩弄丝帕子,扯来扯去的,心里只是烦躁,想着她的婆婆跟荣府一点亲也不沾,将来不知道如何呢!

石梅哪有不知小女儿的心思。

她刚刚打那儿过来不久,因此摸抚平贾敏蹙着的眉头,说道:“是不是在想你林家大哥?担心过门受欺负?

不用担心,你不同啊,林家就在京都,与我们家只隔着两条街,有你哥哥们看着,谁敢欺负我们小棉袄啊?

纵然你哥哥不成,还有你娘我啊。谁若胆敢欺负我们家掌上珍珠,看我不大嘴巴抽得他七荤八素!”

贾敏掩面伏在石梅胳膊上撒娇:“人家哪有这么想嘛,娘亲你不要瞎猜啦!”

石梅哄着贾敏:“好好好,不瞎说,咱们去瞧瞧元春与琮儿去。”

心里却在羡慕贾敏,年轻真是好啊。

却说石梅跟贾敏说了一车的话,又去探望生病的元春与琮儿。

结果两个小家伙流着鼻涕跟那下五子连珠呢。

石梅贾敏躲在门帘后面看他们吵架。

琮儿下不赢元春,手里攥着元春最后的一颗珠子跟哪儿喊着:“姐姐,让我再走一步……”

元春噘嘴:“不成,你先走三回了……”

琮儿左手藏在背后,晃悠右手食指:“就一回……”

元春甚郁闷:“回回都这样撒赖,这回再不还给我,不跟你玩了……”

琮儿扁嘴,鼻涕差点掉进嘴里,转过脑袋让奶娘擦拭,回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元春:“姐姐?”

元春却是伸出小手威胁道:“不还我真不跟你玩了……”

琮儿也噘嘴:“真的啊?”

元春颔首:“嗯!”

说完了话,元春招手叫自己的奶娘:“李妈妈……”

琮儿终于慌了,忙着伸出左手来:“好嘛……姐姐,再玩一回跳跳棋?”

元春手指一戳琮儿的鼻尖:“都说十遍了,不是跳跳棋,是五子棋!”

琮儿颔首,从善如流:“知道了,五子跳跳棋……”

元春扶额:“是五子棋!”

贾琮却是满脸无辜:“好嘛……”

孩子再是好脾气也有限度。

元春气得要哭,抽着鼻子:“我不想玩了!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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