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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1 / 1)

会客厅很宽敞,众人列坐,茶香飘溢,轩窗外翠竹繁盛,肖先生指着窗外,邀众人先以“竹”为题作诗,活跃气氛。

顾若初和梅香亭因是最后进来的,便只得坐在门侧的偏僻位置,与肖先生隔着好几道人墙。顾若初乐得缩在墙角一隅,身子偷偷靠在墙壁上,见大伙乌眼鸡似的争抢着作诗。

大概是题目太简单,有好几次一人还未作完,另一人便耐不住站起来抢着作新诗。梅香亭心里也憋着首长诗,正想起来吟几句,无奈他不愿意抢别人的话,也着实隔得远,几次想要尝试都没能成功,有些着急。

顾若初就更不用说了,她不仅坐得更远,而且半句诗都憋不出来。

她哪里会吟诗呀,这不是难为她么,不过还好,眼下这种情况她其实很安全。就好像在学生时代的课堂上,那些积极踊跃的同学纷纷抢着举手发言,积极性不高的学渣就会被老师暂时忽略掉,趁机逃过一劫。

基于这种判断,顾若初的心情挺放松,扳着小下巴开始胡品乱鉴众人的即兴诗,可以可以,这首做得很押韵,嗯,这首也不错,要是吟诗时再带点感情就更好了,下次注意……

直到肖先生叫停作诗,顾若初还在默默感慨大家都好优秀,出口成诗毫无压力,一个个的都是人才啊。

不多时,仆人们鱼贯而入,每人手里端个漆盘,盛着笔墨纸砚一应物品,在大家身前的案台上摆放好。

顾若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该来的总会来。

坐在主位的肖先生发话了:“我想请诸位在此做一篇文章,旨为‘经世济民’,各自需在三炷香内写完,具体内容不设限制。”

听清文章的题目后,在场者虽无一人说话,静到在地上掉根针都能听清,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层层波涛,眼睛刷地亮了。

来了来了,机会来了,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只要在三炷香的时间内,把文章写得足够好,获得肖先生的青睐,平步青云便指日可待!

不过只有三炷香的时间未免太短了些,须得快速构思文章内容,否则来不及。众人皆蹙着眉头琢磨起来。

第一柱线香被插进香炉里,点燃。梅香亭已有了思路,他将毛笔沾好墨汁,提笔写字之前,不忘回头给以顾若初一个“加油”的鼓励眼神。

顾若初收到他的鼓励,冲他笑了一下,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要怎么写?

很快,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开始埋头奋笔疾书。顾若初不得不笨拙地抓起毛笔,在脑海中搜罗原主习字的经历,反复调整了一番手势,找到感觉之后,挥舞着吸了过多墨汁的笔,在卷头晕染出四个飘逸过头的大字,“经世济民”。

然后呢?

顾若初又呆住了。她作为所有人之中的学渣之最,大概是太过心虚,总感觉肖先生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如同芒刺在背,只能打起精神去想该写什么内容。

经世济民……经济……顾若初歪着头想,她对的大颖的经济状况不怎么了解,不过通过原主的记忆,以及她穿过来之后的见闻,发现这个朝代的商品经济算得上发达,商品种类丰富,餐桌上能看到番薯和玉米,以白银作为流通的货币,棉麻布帛等产量很高,土地归私人所有。

放眼海内,各方安宁,不过边关征战,军饷吃紧,朝廷便放开一些低级官吏的捐官名额,有钱的豪绅可以花钱买官,朝廷再用这些钱去充实军饷,顾铭的九品芝麻小官就是这样得来的。

不过这些都是最浅层的见闻而已,她知道别人也知道,谈不上有什么稀奇之处。

顾若初觉得,大颖倒是和明朝挺像的,她回想起中学历史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讲过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内容是,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这样能够起到方便征税,增加财政收入以及避免腐败的作用。

第二柱线香快要燃尽,仆人正准备要换上第三柱香。不少人的文章已做了七七八八,甚至有少数人已经写好。

顾若初看了眼自己面前还空白着大片的纸张,心里有点发愁,也不知一条鞭法所对应的国情与大颖是否一致,更加不能保证自己对于“一条鞭法”内容的记忆是准确无误的,不过她实在想不出再写点什么好,只得把目前想到的这些给写上去。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仆人开口提醒众人停笔,彼时顾若初正在写最后几个字,被仆人的说话声吓得手一抖,毛笔戳在纸上,纸章的左下角便被染出一块墨迹,极其醒目……

不过顾若初还是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交白卷,回家后见到顾铭和老爷子,也能交待得过去。

很快,所有人的文章被收到肖先生的案头,供他品评。肖先生翻阅的速度很快,片刻间便能阅览完一篇文章,且阅毕后不批注孰优孰劣,全凭他过人且精准的记忆力,保留对每篇文章的印象。

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肖先生发表高见。直至肖先生翻到快一半时,他终于说道:“哪位是周子衍?”

底下再也压抑不住,响起一阵极低的议论声。

“周子衍,可是唐国公府上的公子?嫡出庶出?今年多大?身上有什么功名?可做官了?”其余人所交谈无不是这些话题,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羡慕亦或醋意。

毕竟写文章差的人是不会被肖先生刻意提及的,肖先生点他的名,就说明周子衍要走大运了。

“是我。”周子衍站起来道。

众人红着眼珠子刷刷看过去,就见一位翩翩公子卓然而立,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圆领锦缎长袍,面容英朗,年约二十出头,双目灿若流星,笑容很盛。

肖先生看他一眼,说道:“你的骈文做得不错,骈文最易堆砌辞藻,浅薄文意,你的这篇文章,文采与文意并重,算得上佳作,只是在深度上显出几分不足。”

骈文又叫四六文,以四字六字相间定句,极其注重对仗的严谨工整,是古文里的一种体裁,非常难写,如今已不通用。

在短短三炷香的时间内,周子衍不仅选择用骈文的形式来写文章,还能将骈文写到这种程度,连肖先生都称是佳作,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雄厚,是位英才啊。

听罢肖先生的话,在场者没有不服的。

周子衍认真听罢,连连点头:“肖先生说得极是。”

他与梅香亭一样,有举人的功名在身,再下场考试时,考中便是进士。放眼本朝,能在二十岁上下考中举人的,就已经算得上是人才中的人才,有大把寒窗苦读的士子,从黑发熬到白发,也只不过是个童生罢了。

肖先生再没对他说别的话,周子衍站了一会儿也坐下了,可谁人不知,周子衍已入了肖先生的眼,从今往后,将会有大好的官运在等着他。不少人已生出了结交唐国公府的心思。

周子衍之后,肖先生又称赞了三两人,其中就有梅香亭。肖先生赞梅香亭引经据典、博古通今,引议前朝经济民生之兴衰,阔谈今日策政之优劣,洋洋洒洒见解丰富,才智杰出,胸怀天下。

梅香亭未像周子衍一般,把大大的笑容直接挂在脸上,他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儒雅恭敬地朝肖先生施了一礼。

顾若初也很为他高兴。梅家世代簪缨,在官场上却一直运势平平,若能得肖先生助力,梅家定能再进一步。

肖先生继续翻阅文章,直到看见某篇文章后,就再也不往下翻了。他微微蹙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

坐得离他近的人都看出了怪异,而顾若初那边因隔得远,没大看清肖先生这边的状况,她以为文章就快要看完,大伙差不多该散了。

忙了一上午,肚子都饿了,顾若初撑着下巴,在中午吃糖醋里脊还是糖醋排骨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却猝不及防听到肖先生说了一声:“顾若初。”

顾若初胳膊一歪,额头差点磕在砚台上。

“顾若初是谁?谁家的儿子?”

“从没听说过啊。”

底下立马开始窃窃私语。

“我在……”顾若初脑袋有点晕,心虚得不行,却还是站了起来。她想,肖先生叫她的名字该不会是要特别批评她吧。

蚯蚓乱爬似的字,大白话写出来的内容,外加晕染出的一块丑陋墨迹,肖先生看到她写的东西,大概快要气疯了。

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顾家公子,只是顾公子的头埋得太低,他们都不大看得清长相。

顾若初的羞耻心快要爆炸,她虽然不怎么看重名声,但是当众挨批评也是件挺丢人的事,她不想拥有这种经历。

肖先生道:“你的字太丑。”

底下有的人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声。还有不少人耸动着肩膀,使劲儿憋笑。

能被肖先生特意点名说字丑,这字得丑到什么程度啊,这下可真成献丑了。往后顾家公子怕是要沦为京中笑柄。

顾若初的脸刷地红了,连耳根都透着粉红。太惭愧了,她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很想解释几句,却不知合不合时宜,很快,肖先生又说话了。

他看向顾若初红透的脸颊时,眼角弯出略带笑意的弧度。

“虽然字是丑了点,但你想出来的经世济民之法,是所有人之中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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