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回去，叶菀歌也没闲着，她蹙紧眉头将宁沅叫了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当年妈妈为什么给了顾听雪一笔基金？”
宁沅当年年纪也不大，见状微微一怔，低声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觉得顾听雪优秀啊？”
“那你知道顾听雪是姓陈吗？”叶菀歌沉声道：“是陈烨的父亲陈定军的那个陈。”
“这个姓很少见吗？”宁沅纳闷：“不是很多人都姓这个吗？”
为什么一定要特别指出来。
叶菀歌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不就是一个很大众化的姓氏吗？为什么叶书渊那么直白地就认为是陈定军的那个陈？
这是早有准备。
叶菀歌沉默了一下，这才道：“那你记得，当年妈妈认识陈定军吗？”
“啊，说到这个……”宁沅想了想，点头：“赵叔可能多知道一些，之前有一次好像和我说，陈定军当年是喜欢过小姐的。”
叶菀歌闭了闭眼。
好像有什么事情串成了线。
“赵叔已经找到了吗？”叶菀歌又问。
“没有，警署顺着之前的线索追过去，可是赵叔已经不见了。”宁沅沉声道。
“好，我们找不到，希望他们也不要找到。”叶菀歌看了宁沅一会儿，这才道：“你觉得陈定军会希望和我们见面吗？”
“如果他真的喜欢过小姐的话，或许会的吧……”宁沅犹豫了一下：“可是小小姐，您的身份好像不太适合去直接见陈先生。” 叶菀歌知道自己也是太急了。
顾听雪的身世，妈妈当年资助她的缘由，还有现在叶书渊怀疑的方向。
所有的事情缠绕在一起，倘若叶书渊真的坐实了叶风妍当年和陈定军出轨的话，那么叶风妍的名声也就糟了。
甚至叶风妍嫁给叶书渊这件事，都会被人说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叶菀歌沉声道：“这件事要尽快去查，不要有半点含糊，查一下当年为什么妈妈要资助顾听雪，还有顾听雪当年是如何被抛弃的，她的父母原本是谁，如果可以，我想要拿到顾听雪的出生证明。”
“是，小小姐。”宁沅沉声应下，转身出去了。
叶菀歌下意识抓起手机，想要给封慕辰打个电话，可是手机拿在手里，她忽然怔住了。
对了，不能给封慕辰打电话，现在顾听雪很可能就在他身边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他成为了一种习惯。
而同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习惯，自己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地继续了。
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可是封慕辰的身边，已经有了新的人。
叶菀歌弯了弯唇角，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在在意。
“小小姐。”过了一会儿，阿大敲敲门走进来。
叶菀歌颔首：“怎么？”
“小小姐，我这边拿到了梁轲这次的笔录，如果张烁这件事敲定了，那么梁轲上次无人机案可能会合并审理。”
“如果这两幢案子能够合并审理，那么梁轲至少十年有期徒刑是跑不掉了。”叶菀歌沉声笑了笑：“我之前特别查过刑法，之后看检察院的处理结果就好了。”
“这件事原本舆论呼声不高，毕竟不是具有普适性的案子，但是后来封少帮忙号召了一下媒体，而今很多人在微博上关注这个案子。”阿大说着：“所以检察院也很重视。” 叶菀歌微微一怔：“封少？”
“是的小小姐。”阿大点头。
叶菀歌看了阿大一眼：“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封少还没有彻底解决，所以没有让我告诉小小姐。”阿大笑了笑：“小小姐放心，这件事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叶菀歌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叹了口气：“阿大，”她顿了顿，道：“以后有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去麻烦封少了，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封少，这样对封少也不好。”
阿大怔住。
这种事难道不是这两人之间的默契吗？
对封慕辰而言，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很棘手的事情啊？
阿大很是疑惑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迟疑道：“小小姐的意思是……”
“没有其他意思，”叶菀歌平静地说着：“事无巨细都去麻烦别人，这不是我为人处世的习惯。”
阿大沉默下来。
直觉告诉他，叶菀歌和封慕辰之间想必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只是叶菀歌不说，阿大也没有问。
明明出国前还好好的？距离不是产生美吗？这是怎么了？
阿大一肚子的狐疑，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门，就开始了长吁短叹。
刚好宁沅回来了，有点纳闷地看了阿大一眼：“你没事吧？”
“你知道小小姐和封少怎么了吗？”阿大抬头问。
宁沅一怔：“小小姐和封少怎么了？”
“是我在问你啊，算了算了，你应该也是不知道。”阿大叹气，不说话了。 叶菀歌则是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理清自己的思路，现在知道过去那些事情的人，除了赵叔，大概也只有叶华庭了。
只是因为这件事去问外公，叶菀歌心底多少是有点不愿的。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叶菀歌觉得都不会愿意听到这件事——
自己的女婿出轨了，还要千方百计找到自己女儿也出轨的证据？甚至还怀疑人家公益捐款是给了自己的私生女？
这叫什么事？
说出去都觉得稀奇。
叶菀歌叹气，为了这件事去问叶华庭，叶菀歌觉得容易把自己外公给气到。
想到这里，叶菀歌还是将宁沅叫进来了：“陈定军先生现在在内地吗？”
“应该在的，小小姐要和陈先生见一面吗？”宁沅犹豫了一下，道：“我刚刚想了想，虽然小小姐的身份主动去和陈先生见面很微妙，不过陈先生最近之所以会回来，却是因为另一件事。”
叶菀歌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她沉默了一下，哑声道：“再过几天，就是妈妈的忌日了。”
“是的。”宁沅迟疑道：“每年，据说陈先生都是会来拜祭的。”
不管在哪里，在的时候也会千里迢迢回来，在港城也会来到内地，即使是那段日子，陈烨家族内斗最凶的那年，陈定军都没有忘记来拜祭叶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