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叶菀歌无比意外的，却是第二天叶书渊的反应。
第二天的早饭桌上，叶书渊忽然提起了顾听雪的事情。
“小歌，你听说过顾听雪吗？”
叶菀歌一怔：“恩，听过。”
“她是你母亲资助读完的大学，恩，你叶风妍妈妈，你知道吧？”
像是担心叶菀歌误会似的，叶书渊直接点名道姓地说道。
叶菀歌垂眸，眼底掠过一丝讥嘲，点头：“我知道的。”
“在读大学啊，那费用可真是不小，”叶书渊沉声道：“小歌，你知道这个顾听雪的家世吗？”
叶菀歌想了想，忽然想起那个梦，那不是梦，是深藏在心底的回忆。
叶菀歌想起来，当年的叶风妍的确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她是个孤儿，爸爸妈妈早早就没了，当时妈妈好像是通过一次活动认识的她，然后顾听雪姐姐学习很好，妈妈就决定资助她读书。”
叶书渊若有所思，想了想方才问道：“是公益活动吗？”
叶菀歌哪里记得那么清楚，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哦，是吗？”叶书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看向沈令竹：“令竹，你之前查到的资料，是说顾听雪比菀歌大了四岁是吧？”
沈令竹点头。
叶菀歌不知道他们两个想要说什么，就静静听着。
叶书渊这才笑了笑：“小歌，你大概不清楚，爸爸这边查到了一些事情，你记得陈叔叔吗？” 叶菀歌眨眨眼：“陈叔叔？”
“对，恩，陈少的父亲，姓陈，叫陈定军。”叶书渊道。
叶菀歌摇头：“不记得了。”
“你真的没有听你妈妈说过这个名字？”叶书渊又问。
叶菀歌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这是在说什么呢？
她继续摇头：“没听过，怎么了爸爸？”
叶书渊笑笑：“之前爸爸就觉得，你妈妈好像和你陈叔叔挺熟悉的，可能你那时候小，就不记得了，那时候啊，你妈妈可喜欢和你爸爸我提起陈叔叔了。”
叶菀歌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冷，看向叶书渊，良久方才道：“然后呢？”
“然后？”叶书渊一怔：“没什么然后了，爸爸就是觉得很奇怪，你妈妈当年对顾听雪，也是太好了一点，顾听雪又是改过姓的，当年顾听雪……可是姓陈啊。”
叶菀歌看向叶书渊，心底都跟着彻底冷却了。
她终于知道叶书渊在说什么了。
他在怀疑自己的妈妈和陈烨的父亲陈定军……有那种苟且的关系？
怎么可能！
叶菀歌简直要被叶书渊的想法给气疯了。
她哑声道：“我妈妈不是那种人。”
“什么不是那种人？”叶书渊一怔。
“爸爸在怀疑妈妈吗？”叶菀歌的语速很快。
叶书渊沉默了一下：“小歌，你还小，你不明白大人的世界里，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令竹在旁边帮腔：“就是，小歌你懂什么……”
“沈阿姨不要说话。我知道沈阿姨不懂。”叶菀歌直接怼了回去。 沈令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窘迫。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说自己是小三，所以不懂得什么是真爱吗？
叶菀歌看向叶书渊，眼底满是哀伤：“爸爸怎么可以那么想妈妈？妈妈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叶书渊也有点意外，他怎么都没想到叶菀歌的反应居然这么大，沉默了一下，叶书渊笑了笑：“小歌你也不必这样，爸爸就是说个猜测，不是就算了。”
“爸爸证实了吗？或者有哪怕一丁点证据吗？”叶菀歌含泪问道。
叶书渊有点尴尬，他还真没有。
只是倘若能够找到当年叶风妍出轨的事实，那就太好了。
他现在已经不介意自己曾经的妻子是否给自己戴过绿帽子了，至少占据道德制高点，那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叶菀歌的一番话，让叶书渊顿时有点无措。
“小歌，你别生气，爸爸就是担心吗。”
“爸爸这样，菀歌也会觉得寒心的。”叶菀歌将咖啡杯放下，冷冷说道，径自上楼了。
叶书渊看了沈令竹一眼，叹了口气。
沈令竹见叶菀歌匆匆上楼了，这才低声道：“老爷，您是查过的，对吧？”
“那个顾听雪以前叫陈若雪，还是叶风妍给她钱以后，她自己去改的名字。”沈令竹补充道。
“呵，败家女人。”叶书渊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那么好的人，愿意无条件地资助一个陌生人的孩子读那么贵的书？为了她还办了个基金，这是生怕出了事没人供她读书啊！”
沈令竹在旁边连忙添油加醋：“就是啊，不过也是奇怪，陈定军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肯养陈若雪呢？” 叶书渊沉默片刻，点头：“这倒是个问题。”
“陈定军，就是那个之前被陈烨弄得很惨的那个吧？家里不是没有女孩啊，重男轻女也不至于遗弃孩子啊……”沈令竹喃喃道。
陈家的那件事闹的实在是太大，现在全国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家有几个孩子，分别是哪些女人生的，所有人都能倒背如流，更遑论沈令竹这种天天浸淫在八卦天地里面的人了。
叶书渊蹙蹙眉，想了想道：“你不是天天和那些贵太太聊天吗？”
“啊，是。”
“那你去查，给我彻底查出来一个结果，我不信了，当年叶风妍资助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一丁点蛛丝马迹！”叶书渊冷冷笑道：“我若是找到了这个贱女人先出轨，倒是好事一桩。”
“真是的，够贱！”沈令竹自己身为小三，对这种事情也是骂的狠了。
叶书渊觉得有趣，将沈令竹揽进怀里，轻声笑了：“你怎么也跟着骂上了。”
“话说回来，这个叶风妍也是的，当年动了这么大的一笔钱，怎么也不和你说一声？”沈令竹莫名问道。
叶书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看了沈令竹一眼，冷冷道：“她不要脸。”
“是啊，哪里有这样的……”
沈令竹哪里知道，当年叶风妍所有的钱都是自己的小金库，和她是不同的。
她和陆菀情那是全部都吃了叶书渊的，所以才会这样被动。
叶书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沈令竹的头发，刚刚一瞬间的冲动却已经消失了：“你去调查吧，调查好了告诉我，给我下一份报告。”
他自然地说道，翻身就起来了。
沈令竹不满地嘀咕道：“哎呀老爷您又来，我又不是您的下属。”
“那你是我的什么？”我是你的小心肝啊……”沈令竹笑盈盈地说着。
叶书渊看她一眼，眼神不冷不热的，沈令竹浑身微微一凛，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