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长久运转的阵法？
卫祺惊诧的抖了一下手中的布料,下意识的输入了一丝真元。
普通的布料，大半无法留存真元，对真元而言就如同空气一般。少数一部分,甚至会对透体而出的真元造成损耗,又或者自身被真元摧毁。
但真元在这块布料之中，却是游走顺畅，不做控制,也隐有盘踞之意。
“这是法器材料？”卫祺一脸见识新世界的表情。
主要是因为，谢钰没穿他那一身被改造过的衣服，甚至也没穿其他的法器衣袍。而是穿了一身很修身普通的圆领袍。
这同样是“直播”的锅。
因为他的衣服是当着一大堆人的面被改造的。
而且改造得精致华美。
相比之下，白擎等人的武器虽然也有一定变化，却完全没有那么显眼。这就让一堆人都对谢钰的衣服起了兴趣。
连天工部都委婉来问能不能拿去研究一下？
穿过的衣服拿去研究这个，谢钰还是接受无能的。哪怕是法器都一样。反正训练几个龙骧卫其实也不需要法器，他就将衣服给收了起来。
而这样的法器衣袍,目前为止依然只他独家拥有。
谢钰收起来了，卫祺也就无从看见。
自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但卫祺想想,也就恍然了，“这是你们在密地的收获？”
“为什么这么讲？”林朝华好奇看着布料，随口问道。她确认这布料应该已经被谢钰改造过了。
“虽然现在也有些奇异植物,但想来不会有人现在就开始研究如何织布的。”卫祺直接从根源上否决了可能性。
程序太复杂了。
而且,衣服可以将就，武器不能。甚至丹药的紧迫性都远在衣服之前。谁会那么浪费现在本来就紧张的人力？
“确实是这样。”谢钰道,“不过我们在密地收获了一批布料，最近我发现,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真元路线去改变它的外观。我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存在某些阵法，还是它有什么特殊的特性……”
说起这个，卫祺的精神就振奋了许多。
主动打断谢钰道,“这些特性，应该就是阵法。”
顿了顿又笑道，“可能在我们阵法师的眼中，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阵法来解释。”
谢钰也没在意，“在改变了外表之后，这些布料的性能其实是有一定下降的。可能是我改得不大对。你可能能找到正确的办法，又或者，在布料性能下降之后，用附加的阵法来增强性能。当然，如果能让阵法美观一点就更好了。”
卫祺古怪的看着谢钰。
别的他都能理解。
但“阵法美观一点”是什么鬼？
“不管是人还是物，好看都是有优势的吧。”谢钰说。
这话当然也有道理。
就是卫祺自己，在挑选器物的时候，也会选择更好看的。他只是不觉得，现在炼制法器，都已经到了追求好看的地步。
不过，卫祺看看谢钰，再看看兴致勃勃看过来的林朝华……
忽然懂了。
林朝华也问，“之前你的衣服被改造的时候，你得到的灵感？”
谢钰点头，“虽然那是天道奖赏，但从其他人升级的武器看来，都是‘补全’，而不是第二道炼制。窦琥去检查了白将军的盾牌，这么说的。之前他给白将军炼制盾牌的时候，限于材料和修为，有些地方留下了一些……余地。所以，比较简单吧。”
白擎的盾牌是最明显的。
在炼制者的眼中尤其明显。
“行吧，看来我得再等一段时间了。”林朝华耸耸肩，“但想来这种古墓也不会随处可见。隔三差五的来一朝。所以我也不急。”
*
事实也正是如此。
没有了古代方士那样的人兴风作浪，在接下来的挺长一段时间里，林朝华都恢复了“只能去忘山探险”的生活。
她有吉光做坐骑，整体是个“远程法师”，法袍这种东西，就真不是那么必须。
但是，让大批先天陷入生死之战的大事件没有，随着龙脉复苏的范围越来越广，异于过往的事件还是越来越多。
魔兽姑且不说。
没有上古之物，“灵植”也是可能造成魔兽的。
这玩意简直源源不绝。
提供着血气充沛的肉类和皮毛骨头之类的“生物材料”。
江湖人之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能使用法术的人。也出了一些心魔作祟，在大街上就失控大开杀戒的人。
还有拿着道经佛经或者别的什么，不知不觉就走上修炼之路的天才，在魔兽危机之中崭露头角。
有了更多奇形怪状的动物，挑战人的三观。
有了形态更诡异毒性更强大的毒虫，让老经验的猎人也束手无策。
连普通的野兽都在炁的滋养下变得更强大。
当然，也有了少数自然诞生，不会袭击人类的异兽主动亲近人类，被认为是神兽的异兽……
桩桩件件，影响不可阻挡的越来越大。
即使是可以篡改一部分普通人的记忆……有能力篡改的人，也比看到异常的人少太多了。
压根就不够用。
更别说越来越多的城隍了……
城隍要香火信仰，也是必然要回应人类的。
若是篡改人们关于城隍的记忆，那封城隍还有什么意义？
也比如说之前古墓那一战，巨大的阴阳图，和后面天道奖励出现的霞光，都是县城甚至更远的就能看到的。
难道能篡改所有人的记忆？
*
也就是从这一战开始，官方这边，开始改变策略。
毕竟皇帝这边，也可以说做好了准备。
吵了一整场大朝会之后，他们达成一致，开始以淡定的态度宣传：
皇帝封神是本来就有的，阴神也本来就是灵验的。
什么妖魔鬼怪啊，也是本来就有的。只不过以前你们这地方没碰上。
此外，皇帝是天子，代替天庭掌管人间。哪怕是天上仙人，到了人间来，都是要听命于皇权律法的！
终归还是那句话，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有科举有武举，自然能做人上人……
等等等等。
这世道，又不是唯物主义科学关大行其道的时候，人们本来就相信鬼神的存在。
自己吓自己的有，打着鬼神的旗号兴风作浪的，也屡见不鲜。
然后人均寿命短、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出生的土地，信息闭塞。
这样的宣传还是有效果的。
人们大概都信了。
何况对普通人来说，猛兽和魔兽其实区别不大。他们本来也就不知道科举做官之后到底是怎样的。
官方的宣传听起来，似乎是说，科举做官之后会有些以前不知道的神奇能力？
那可能本来就是这样吧？
林朝华在其中也立了功。
她建议说将阴神啊，魔兽啊、鬼神啊这些东西用话本的形式来宣传，将那些剿灭魔兽之类的事迹，都给编成话本……
礼部一开始很抗拒。
但后来发现效果确实不错。
官方培训的说书人散开之后，又带动了民间的相关产业。不少落魄的读书人，加入了这一行业。
以至于以令人惊叹的速度遍地开花。
林朝华还在方村那块地帮忙种地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开始了。
慕余曦还专门让来回长平的林珥给她带了几本新写出来的话本。
林朝华一看就知道，多半又有安阳公主和慕余曦的功劳。
其中一本，写得直接就是她给安阳公主说过的，游历江湖的故事。而没有慕余曦，大概做不了那么细节化的、详实的“玄幻”改编。
林朝华翻了一下……
谢天谢地女主是虚构的“江湖侠女”，所以看着不算羞耻。
且就算不看这些话本，林朝华也知道官方的宣传，至少在惠安县这一块，是很有效的。随着窦琥和卫祺护送过来的粮种到达，方村周围的村民也开始回迁。
已经有人，主要是浒国公府做善事，将几个村庄民居的地基都给搭好了。
这些村民一边学习新粮种的种法，一边聚集人手盖房子。
非常之配合。
非常之良民。
对城隍和昭灵夫人的接受度也很高。就是看到林朝华身后跟着的傀儡，都可能伏在地上拜一拜。
这种对于“神仙”的敬畏，甚至让他们对粮种这种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都没有怀疑。
看到稻谷迅速生根发芽的长起来，更是在忙碌之余，还尽力准备了祭典，到庙里面“还愿”？
*
林朝华回到长平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年的秋末。
之前因为吉光的脚力，短暂的回来了两次。都是匆匆往返，还不如负责杂事的林珥来回跑得次数多。
她带着新粮种大丰收的消息回来。
即使是被她“拔苗助长”，新粮种成熟之后，依然有比过往的稻谷多出两倍的产量，且蕴含着淡淡的能量。
且并不怎么损耗地力。
可以说，让大周有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底气。
这些粮食，已经被司农寺全都换回了长平。
林朝华也要了一部分。
然后又送了一部分给秦国公府。
她这次回来，交割任务还是其次，主要是回来参加饶欣和安阳公主的婚礼的。
照她的想法，这两位本来都没有必要急着出嫁。
但是，从北疆传来的消息，北蛮七神的部队，已经渐渐成型。可能在次年春天会有一场大战。
到时候宋映峰和姜吟都准备去北疆挣取功业，在这之前，自然也是想要将终身大事解决。
一边是秦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一边是公主下降。
丈夫则都是长平最近声名崛起的新贵，都是出身寒门，靠着自身能力崛起的。令人津津乐道。
林朝华回来之后，应邀去茶楼酒馆听了两次说书，发现简直整个长平，都在讨论这两场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