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了,这已经是第三起案子,一点突破口都没有！”玟中区分局的会议室里,汪小山的桌子拍得震天响,“我不是要求你们一个个都像神探一样一眼破案，但起码一个月了，总得有点儿成果吧？一个嫌疑人档案归整,我催了一周了，最后还得亲自跑回来给你们要,是不是方队出个差你们就飘了，心散了，不知道该怎么工作了？”
她叉着腰在桌子前面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
“破不了案,连整资料都不会？今天就在这儿整！”她看了眼手表，“五点半我来检查,再交不上来，你们中队就全体给我滚蛋！”
说完就转头离开了会议室。
小钟憋着一口气,等了几十秒,确定汪小山已经走了,才向后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这汪猴子当了大队长以后脾气比以前还大,看把下面这群小的吓的。”石队看着汪小山离开的背影，摇着头笑道。
“石队,你认识汪大队长？”小钟小声问。
“以前工作的时候遇见过几次，小丫头片子，古灵精怪的。刚见面的时候她还就是个小警员,没想到现在都升大队长了。不过还是从前那样，上蹿下跳，难怪都三十了，‘汪猴子’这个外号还跟着她。”
连环杀人案的调查进入平台期，方队又因为之前的案子去了外地汇报，于是区分局特地召开了一次讨论会，还邀请了石队和小钟作为派出所代表一起参加。
讨论会的目的，是想重新讨论证据，找到三起案子中忽略的细节。结果第一环节汇集证据就遇到了问题。
之前挑选出的嫌疑人目前已经全都排除了嫌疑，于是大队长汪小山提议把当时所有的嫌疑人再次摆出来进行一轮筛选。没想到几个警员却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在汪小山的拍桌下才坦白，当初因为嫌疑人数量太过庞大，他们就一直搁置着没整理，拖着拖着就忘了，直到刚才汪小山提起，他们才想起这件事。
而这就是汪小山曾经呆过的刑侦二队，她战斗过的地方。现在竟然连简单的嫌疑人资料整理都要拖一个月之久。
就这，不被骂才怪。
小钟和石队跟着其他人离开会议室，看着他们放弃搭电梯，从安全通道直接跑回所在楼层，一进办公室，副队长简单分配了一下工作，每个人就拿了一摞档案袋开始在自己的电脑前录入资料。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小钟问。
“石队。”副队长拿着一个移动硬盘走过来，“这里面都是案发当天监控器拍下来的录像，你们再看一遍，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都记下来，辛苦了。”
“好。”
石队接过硬盘，连到电脑上打开。
“我的天——”小钟吓得睁大眼，“这，8t？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石队瞥了他一眼：“别装模作样了。”他看了眼副队长的背影，“能知道你擅长这个，看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工作都没做。”
小钟喉结动了动：“8t的硬盘至少存放了十几天的监控录像，我看录像最快只能八倍速，全部看完至少也要一天时间。”他看了眼表，“现在距离五点半只剩四个小时，怎么也是看不完的。”
石队伸手毫不留情地打了他后脑勺一下：“你小子傻？刚才开会的时候没仔细听？要五点半之前交的是嫌疑人档案的汇总，关我们什么事。”
小钟摸摸后脑勺，悻悻地说：“那这些录像，就是他们怕我们在这儿没事做，随便给我们找的事吧。”
“虽然可能是这样，但既然有事做，我们也别闲着。”石队打开其中一个视频，调到八倍速，“咱们一起看，说不定还真能看出什么来。”
小钟点点头，抬手揉了揉眼睛，盯着屏幕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四个小时的时间很快，汪小山再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所有嫌疑人的资料都应整理妥当，按照案件分成三摞。
“这不是效率挺高的吗。”汪小山也没再训话，直接勾勾手，“搬着去会议室，重新讨论。”
小钟闭着眼睛休息了几秒，才起身跟在大家的后面上了楼。
刚才为了节省时间，他第一次挑战了十六倍速看监控，眼睛大脑每一秒无缝配合，更是全部注意力高度集中，现在猛然间从电脑屏幕抽离出来，他陷进椅子中，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他感觉自己稍微动一动，整个人就会爆炸。
汪小山注意到他不对劲：“小钟怎么了？”
石队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冲汪小山摆摆手：“没事，他有点儿不舒服，让他缓一会儿就好。”
“嗯。”汪小山转头对着旁边的人，“那个谁，给小钟倒杯水。”
“那个谁”讪讪地起身走向饮水机，在看不见的角度流下宽面条泪——他都来队里两年了，汪队连他叫啥都不知道，小钟今天刚跟着老石来过一次，就被记住了。
嫌疑人一个个的排查，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就要十点，汪小山还是精神集中，丝毫没有要放大家走的迹象。
“当晚和程九珠接触过的护士只有这一个吗？”汪小山把看完的资料放在一边，石队和小钟拿过去翻开。
“根据医院提供的资料和我们事后提取的口供，就是这个叫李顺才的医生和王云华护士当晚和程九珠接触过。而李顺才和王云华在案发当天都在医院当班，很多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能作证。”
“那就下一个……”
“等一下。”
一旁看资料的小钟突然打断了汪小山。
他手中王云华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放，指着上面的照片：“这个护士不是当天晚上和程九珠说话的那个人。”
汪小山瞬间沉下脸：“你确定？”
小钟点了点头：“我刚才重新看了那晚医院输液室的监控，我记得那个护士的身高大盖子一米六五左右，但是这上面写王云华的身高是一米六。从视频里看她当晚并没有穿高跟鞋，所以我觉得，那个给程九珠打针和送毯子的人不是王云华。”
“把那段视频找出来，重新看一遍。”汪小山立刻转头吩咐。
趁着上楼拿硬盘的功夫，小钟又补充道：“如果证实这个护士不是王云华，那么当天晚上值班的那个就一直都不是她，毕竟五公分的身高差，中途换人会很明显能在监控视频里看出来。”
“但我们当时去医院的时候，当班的护士和医生都说就是这个王云华值班啊，我们还问过她当晚的事，她都对答如流的。”当时去取证的小龙也是一脸懵逼。
“医院里经常会有互相换班的情况，也许当天晚上王云华因为有急事和人换了班，但因为是私下换班，为了不扣奖金，所以找周围的同事都串好了口风。”汪小山说，“这种情况也经常会有。”
“来了来了！”
拿着硬盘的人风似的冲了进来。
汪小山接过硬盘连在电脑上，一打开，就被里面密密麻麻地视频搞得眉头又是一皱：“这么多视频都不知道分个类吗？”
“编号3007625，，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四小时二十五分左右，护士把程九珠扶进的输液室。”小钟说道。
汪小山打开视频，直接跳到他说的那个时间点。
之前看的时候没觉得不妥，但代入身高问题之后，汪小山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一眼就看出里面的不对。
“这个人确实不是王云华。”她笃定地说。
石队转头朝小钟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行啊你小子，挺我们派出所争气！
“那个谁。”汪小山抬手一指，“你和小龙带着小钟去医院再认一次人，带着那天你们去取证时候的记录，有那天和小龙聊过，而且说过那天晚上值班的是王云华的都再问一遍。如果能联系到那个王云华最好，不过当务之急——”她点点屏幕，“是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那个谁”：“……是。”
三人出了门，一起下电梯的时候，小赵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你说我的姓有那么难记吗，怎么每次汪队都不叫我名字？”
“大概是你长得太平凡了吧，没什么记忆点是真的。”小龙挠挠后脑勺，“说实话，咱们队里就八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你刚来的那段时间，我也记不住记长什么样，大概是过了两周，才算记住你的脸。”
小赵宽面条泪：“难怪国安局面试我的时候，那女面试官一见我就两眼发光，原来是看上了我长相平凡。”
“你还在国安局呆过呢？”小龙惊讶道。
“我就是那儿调过来的啊。”小赵无奈地撇了撇嘴，“要是我当初不犯错，也不会被下放到区公安局。凭我这平凡的长相，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是一代超级卧底了。”
小钟好奇地看向他：“你之前犯了什么事儿啊？”
小赵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单位的锅炉房里藏了十箱螺蛳粉，有次锅炉房炸了，我的螺蛳粉全都被开水烫熟了，那个味儿在单位飘了一个月都没散——”
小钟：……传说玟中区分局刑侦二队专收奇葩，人称警队垃圾场，如今看来，这传言好像也不是空穴来风……
作者有话要说： 写正文我慢慢吞吞，写番外我一泻千里，今天在瓜群包围中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把番外填上，明天回归正文，祝各位吃瓜愉快，么么哒
（爬上来说一声，我马上有个考试，所以31号和1号应该不更新，大家2号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