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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五只二世祖(1 / 1)

贺兰洲指挥下人搬东西,抬眼看太阳已经隐在云层后,回头拉着顾蓁蓁进去。

“不睡会?”贺兰洲带她去住的地方。

这里的布局和贺府不太一样,没有那么正经,反而假山水榭多。

顾蓁蓁跟着他经过庭院,院里潭水上漂浮着睡莲叶,旁边假山还种着芭蕉叶,有点江南园林的味道。

住处是开放式的庭院,前后都有一门。

里面早就打扫过,顾蓁蓁进去后推开对面的门,门外也铺了一层木板,入眼是水池细竹。

顾蓁蓁看了一眼周围,旁边还有一颗高大的枣树,上面还挂着不青枣。

她走到水池边往下看一眼,水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水池修的不深,里面还有几只红色锦鲤。

顾蓁蓁蹲下身手伸进水池,水里的鱼受到惊吓很快游远了。

贺兰洲在和丫鬟说布置,转头见顾蓁蓁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看什,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顾蓁蓁不同俗务,大多时候都是贺兰洲处理,他将手里的扇转了转,往门外走去。

觉顾蓁蓁在玩水,贺兰洲弯下腰看着她,“不去别处看看?”

“好呀!”顾蓁蓁抬头看他一眼,轻快站起身,“这里和你家的布置一点也不一样。”

“京城的住处是有规格的。”贺兰洲说着找出手帕给她擦干净手上的水。

顾蓁蓁擦完水发觉手帕是自己绣的那张,看着上面不太成熟的花纹,将帕收起来没有还他。

贺兰洲没在意,拉着她走到旁边从木板上下来,底下铺着碎石板,经过圆拱门是另一处院子。

舟车劳顿一下午,顾蓁蓁晚上十分困倦地睡过去。

梦里微冷的空气传来一阵对话,像是絮语,有些听不太清。

而随着对话出现的场景看着有些眼熟,满山的粉白色的花朵如云,她回过头拉着青年往花林里跑去。

眼前的场景真实又熟悉,她渐渐听清那阵对话。

“蓁蓁见过贺兰洲了?”

“嗯。”

“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忙?”

“你去接近他,潜伏在他身边。”

“可是……”

“蓁蓁,他背后的人是长公主,如果长公主赢了,我们谁也活不了!”

“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别人去我不放心,你也不可能对他动心,是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的花瓣忽然多了起来,遮住她的视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

顾蓁蓁觉得天地旋转,梦里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场景变成一处院子里。

“小心脚下,怎么不看路?”青年声音并不如何温柔,朝她伸出手,“蓁蓁,手给我。”

她看着自己抬手放在他的掌心,看着他拉着自己走过长廊,神情冷淡没有一点笑意。

顾蓁蓁隐约觉得不该这样的,但是却想不起来为什。

还没等她明白,眼前的场景忽然又换了,她站在门外听见屋里的两个人说话。

“将军,顾老板是皇后的人。”

没有人回答。

眼前白茫茫的日光落下来,顾蓁蓁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花白,片刻后才觉眼前的院子铺满了白雪。

头顶的月光太冷了,冷得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她看着眼前的青年回头,神情讥讽,“顾老板是忘了自己身份?我们之间何谈信任?”

顾蓁蓁想摇头说不是这样,却发觉自己全身僵硬,只能眼睁睁望着他离开。

她想追上去,恍惚间听见有人叫自己。

一声又一声,将她唤醒。

顾蓁蓁睁开眼睛,眼前是贺兰洲着急的面孔,“又做噩梦了?”

她抬手抱住他,将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眼泪不知道为什越聚越多。

贺兰洲搂着她安抚,好半晌察觉她安静下来,才稍微松开她。

顾蓁蓁睁着眼睛在发呆,双手揪着贺兰洲的衣衫,“刚刚好像做了个梦,可是想不起来了。”

“那就不想了。”贺兰洲不知道这几天顾蓁蓁为何总做噩梦。

本来带她出来是想散散心,但现在好像起到了反效果。

贺兰洲垂下眼睫,瞧见顾蓁蓁眼睫上还沾着水珠,抬手将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顾蓁蓁皱着眉抱着他不说话,看他身上的衣服被眼泪沾湿,偏过头不看。

她回想着梦里的场景,想不起来的多,但是并非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好像听过一段对话,是纪如琳在和她说话,但是对话内容却听不清。

她忽然意识到好像自己梦见的,背后都有纪如琳的手笔。

只是那些事情她大多记不清,唯一能记得是贺兰洲的死,那个场景在她印象里太过深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评估错误。

纪如琳说梦见了未来,可她梦见的真的是她和贺兰洲的未来吗?

顾蓁蓁抬头看向贺兰洲,眼前的人并不算成熟,眉眼还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看着自己的眼睛总是带着温柔笑意。

贺兰洲见她冷静下来,转过头见屋外天还黑着,隐约听见外面吹着风,今晚没有月亮。

他问:“还睡得着吗?”

顾蓁蓁不知道,她将人抱紧一些,“你唱首歌给我听听?”

贺兰洲想了一会,“我不会唱歌,哼给你听吧。”

“嗯。”顾蓁蓁看着他温和的脸,夜里视线看什都显得朦胧。

眼前人的脸却十分清晰,她听见贺兰洲哼着不知道哪里的调,睁着眼睛不想入睡,但还是抵不过沉重的眼皮。

等她再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顾蓁蓁望着外面,现天色还沉着,窗户开着可以清晰听见雨落的声音。

今天少见没看见贺兰洲比自己早起,他眼睛还闭着,本来看着不成熟的脸显得更为青涩。

但平日顾蓁蓁却完全感觉不到,他言行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少年,只是偶尔表现显得幼稚。

顾蓁蓁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在下着雨,也没人过来问他们有没有起。

她觉得有点困倦,便准备重新躺下。

贺兰洲被她动作惊醒,见顾蓁蓁醒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早醒了?”

顾蓁蓁见他醒了,胳膊撑着上半身看他,“是不是我昨晚做梦闹的你没睡好?”

他没回答,打了一个哈欠,翻身搂着顾蓁蓁让她重新躺下来,“再躺一会吧,下雨天也不能出门。”

顾蓁蓁顺着他的话躺下,闭上眼睛。

她再醒来的时候外面雨下得更大了,贺兰洲怕她无聊,搬出棋盘和她下棋。

这场雨下得勉强浇灭一点热度,但聊胜于无。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丫鬟都在别屋。

顾蓁蓁贪凉穿的十分随便,肚兜外面套了一件长衫,袖还挽上来,露出雪白的小臂。

她一只胳膊撑着桌,看着棋盘。

她不太会下棋,虽然贺兰洲和她讲过规矩,最后还是改成下五棋。

只是下了几局后,顾蓁蓁再也没赢过。

贺兰洲和顾蓁蓁坐在门口,搬了一个矮桌放棋盘,各自坐一边。

两边的大门开着,风灌进屋比平时要凉快许多。

他看顾蓁蓁不动,抬眼看她,笑着问:“认输吗?”

顾蓁蓁望着棋盘还在想堵哪里,但是看上去哪里都不行,随手将手里的棋扔进棋盒,“算了,反正后面都是你赢。”

随即她又问:“你不会让一让我吗?”

闻言贺兰洲收回捡棋的手,“好。”

“嗯?”顾蓁蓁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贺兰洲伸手拿起自己盘里的棋,不知道放到哪里,五颗白子练成一线。

然后他抬头看向顾蓁蓁,“你赢了。”

“你怎么找到的?”顾蓁蓁有点惊讶,她刚才都没看见。

“你一直在想怎么堵我,自然看不见这些。”贺兰洲回答。

顾蓁蓁坐在位置上,转过头看向外面看着小一些的雨,神情惆怅,“雨什时候停?我还想出去看看的。”

“等停了,我带你去钓鱼?”贺兰洲将棋都捡回棋盒,准备重新下一盘。

“好。”顾蓁蓁来了一点精神,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屋外的木板被雨浸湿,旁边的枣树掉了不青叶。

上面的枣子不知道能不能摘,顾蓁蓁看了一会现身边有人,转过头见贺兰洲站在自己旁边。

他看着屋外的雨,低下头看向顾蓁蓁,“我记得娘说过喜欢雨。”

“嗯。”顾蓁蓁走到廊檐下,伸出手去接天空落下的水珠。

下午天才缓慢放晴,顾蓁蓁换上短一些的裙出门,庄外的空气和京城不太一样,混着草木清香,周边全是绿树环绕。

贺兰洲带着她四处去看,鞋上沾了不泥土,一场大雨过后不适合远行,只能在附近走走。

顾蓁蓁握着他的手走了好一会,回到庄上,并霜将早上放井水冰镇的西瓜拿出来切开。

顾蓁蓁坐到门口拿着一片西瓜啃,十分惬意,没有什事可以打扰到她。

第二天大早顾蓁蓁被贺兰洲从床上捞起来,“娘不去钓鱼吗?”

顾蓁蓁还有些困倦,梳头的时候并霜问她不将头发散下来,顾蓁蓁看着镜里脖侧边有痕迹,叹了口气。

她摇了摇头,本来天气就热,再把头发放下来,不是更热了。

出门的时候她看着外面的太阳,让人找了草帽给她,她戴着帽子和贺兰洲抱怨。

“下回不亲我脖,夏天怎么遮啊。”顾蓁蓁将另一只草帽戴在他头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瞧见他在笑。

“好。”贺兰洲应了声,抬手抚着上面的痕迹,想到昨晚的孟浪,在她脸侧亲了一下,“那留在看不见的地方。”

顾蓁蓁听见他的话下意识反驳,想到什回过头看跟在后面的丫鬟随从,瞪了他一眼率先跑出门。

钓鱼的地方有块树荫,大早上还能看见有人在农田里劳作。

顾蓁蓁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贺兰洲拿着蚯蚓,看着他手里拿的卷曲蠕动的细长动物,默了一会才问:“这个……真能钓到鱼?”

钓鱼不是该用那些鱼饵吗?

“一会不就知道了?”贺兰洲并未辩驳,长杆一甩,细线随着弯钩入水,只能看见水面上的浮标。

顾蓁蓁见到城里的老大爷钓鱼,但没看见有人用蚯蚓的,她扶着草帽心想是不是她见的,才会有这种疑问。

她偷瞄一眼贺兰洲,见他神色如常,望着水面将小凳子往他身边移了移。

顾蓁蓁身体往旁边歪了一下,靠在他身上,扶着草帽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早上的温度不算太热。

贺兰洲有点诧异转头看她,顾蓁蓁眼睛望着水面没看他,但脸上神情却十分恬静。

坐在树后讨论中午该吃红烧鱼还是水煮鱼的并霜惊蛰见二人靠在一起,也学着两人的样子靠一起。

并霜心中欣慰,自家小姐终于学会主动一点了。

旁边靠着树坐的修宁看着两个,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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