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1 / 1)

玄据一掀开帐门,就立即退了出来。

父王和母妃搂在一起╮(╯▽╰)╭

虽然啥也没干,可被儿子这么一进一退,皮厚如玄襄王也略感到了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放开依偎在怀里的韩妃,韩妃全副心思都在大王身上,加上又背对着营帐门,她并不知儿子进来过,见大王推开自己,心下又惶恐了起来,忙软声低语唤道:

“大王……”

玄襄王抬手阻止了韩妃的话,朝着帐门外略提声道:“据儿,为何到了父王营帐不进来啊?”

据儿?韩妃脸色一紧,忙擦了擦眼角,生怕还有泪痕被儿子看见。

玄据低着头掀门入内,低着头跪下,给父王母妃行礼,始终没有抬头往上看,“据儿无状,擅闯父王营帐,还请父王责罚。”

韩妃心中忐忑,忙看上大王,生怕大王为方才的事迁怒到儿子身上,玄襄王却是朗声一笑道:“傻孩子,你到父王这里来,有什么擅闯不擅闯的?这又不是在宫中,规矩那么多,在这,你就是父王的据儿,不是什么臣子,明白吗?”

抬起小脑袋,玄据既兴奋又有些委屈地叫道:“父王……”

“嗯,起来,到父王这里来,”玄襄王冲着玄据招了招手,玄据看了眼母妃,见母妃也冲着他点头,小孩立即爬起身跑到父王身边,小心翼翼地牵起了父王的手,小脸微仰,满眼崇拜地看着玄襄王。

握着儿子小而温软的手,玄襄王心情也不错,难得地伸手捏了捏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温言道:“据儿来找父王有何事?还是有人给据儿受了委屈,据儿来找父王告状的?”

“父王……”玄据见到母妃后心中原本已褪下去的委屈和不满又被父王的慈爱给勾了出来,小鼻子抽了抽,眼眶也红了,嗫嚅道:“父王,为何不让据儿狩猎,据儿也想要墨云。”

“据儿!”韩妃一把上前将玄据拉回到身边,颇为严厉道:“你怎可如此对你父王说话?那墨云是你父王赏赐给你王叔的,你怎能开口讨要?再说了,墨云原本也是你大王兄所骑,轮也轮不到你!还不向你父王请罪!”

玄据甚少见母妃如此严厉,除了那夜不准他再去见大王兄之外,玄据一时难受,眼泪竟然滚落而下,愈发地委屈不服了,抽噎着反驳道:“那马为何我骑不得?要不是当初我让着大王兄,墨云就是我的!”

“据儿!”韩妃心惊胆战,也顾不得儿子哭泣了,忙跪下请罪道:“大王,是贱妾平日里太过骄纵据儿了,据儿只是无心之语,还请大王看在据儿年幼无知,不与他计较,贱妾甘愿领罚。”

玄据愣了,呆呆地去拽韩妃的手,“母妃,父王为何要罚你?”

韩妃急出了一身汗,君王的宠爱能当几分真?方才刚平息了谋害大王子一事,如今据儿又说出了与那野种相争的话,若是触怒了大王,即使自己杀了太后的人也未必能得到大王的信任了。

玄襄王看了眼懵懂无知的小儿子,心中将那始作俑者的恶徒凌迟了数遍!老子这个大王要是不能找个机会好好整治你韦吕,大王老子不干了!

韩妃就听见大王哈哈一乐,而后就有只有力的手将自己扶起,一抬眼就看见玄襄王含着戏谑笑意的双眸正看着自己,“爱妃,据儿如此天真直爽,才是深得孤心啊,你要是为此责怪他,爱妃可别怪孤真的责罚你哦。”

韩妃心中一热,眼眶再次红了,这次倒不是做戏,而是真有了愧疚之心,“大王,以往贱妾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王原谅,以后在贱妾心中唯有大王,再无他人。”

“呵呵,那孤可不信!”玄襄王随口应着,伸手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小儿子的脑袋,他心底里也是真心疼爱这孩子的,但目前来看,这孩子应该是已出了韦吕的视线了,哎,其实做个逍遥王也挺好的,如果兄弟和睦的话。

韩妃面色又是一变,心虚道:“大王,贱妾、贱妾心中确实只有大王。”

玄襄王揉了揉小儿子的发心,“那据儿呢?哈哈,爱妃,你也不怕据儿伤心吗?”

大王营帐中一派父慈母慈稚儿乖巧其乐融融的和睦,营帐外二里之外的小山坡上,韦大统领正一人独立,远目、孤傲且一副我欲乘风而去的潇洒背影,看得隐藏在后的死士们暗自吞咽口水,自家老大又在矫情了,又不知道是谁倒霉了,不过根据以往经验,被坑的估计还是大王╮(╯▽╰)╭

韦吕眼中的倦意是他人无法得见的,他真的觉得累了、厌了,一代代的期望然后一次次的失望,如果这一次还是没有等到要守护的人,那要不干脆让楚离这个疯子得手算了,反正西玄打南泽是打,南泽打西玄也是打,谁做这乱世中的老大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下第一剑、西玄禁军大统领及墨部大统领,每一个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可等到手后,却是那般的无味及寂寞……

“滚出来!”

大统领突然发声,惊得正趴在树上、躲在草丛、缩在大石后死士们俱都心头一震,是让自己滚出去么?

“墨一该死。”尼玛!居然已经有人先冲出去了,还是那个被大统领拖回来时只剩下半条命的墨一!

“何人让你今日当值?”韦吕压根没回头看身后跪伏之人,清冷的声音中也未带任何情绪,墨一及身后死士却是更加心惊。

“无人,是属下擅做主张,还请大统领责罚。”墨一脸色苍白,小心谨慎地跪在草从中,看向韦吕背影畏惧的眼神中隐含着自己都察觉的一丝落寞。

“谁给你的胆子?”韦吕依旧未转身,斥责的话语中还是未见丝毫波动,如此无情无绪的声音却如一柄利剑刺穿了墨一的身体,冰冷、却无力抵抗。

“属下领死。”墨一深深地叩首,腰腹的伤口早已崩裂,墨一恍若未觉,生为死士任务失败就该死了,如今又违抗了大统领的命令,愈发地罪无可恕了。

“死?”韦吕缓缓吐出这个字,冷笑两声慢慢转过身,目光似带怜悯又似眼前此人求死甚为可笑一般地看了眼不敢抬头的墨一,“若人人都如你求死,我要死士何用?身为死士若是不能为主人而死,我留你又有何用?”

墨一的嘴已贴到了地面,草泥入口,苦涩且令人作呕。

身后墨x们,各种兔死狐悲中。

“墨一,愿领罚。”

韦吕目光微沉,“你自去刑堂领罚,念你身上尚且有伤,先罚十鞭,余下十鞭先行记下。”

墨x们不仅禁声,连呼吸都恨不得能禁了,刑堂十鞭,血肉横飞,二十鞭基本半残,墨一虽然有错,但是大统领如此重罚,莫非真是想要了墨一的命?!

“谢大统领,”墨一重重叩首,“恳请大统领恩准墨一先去寻找大王子,待大王子安全后,墨一再去领罚,亦无需分次行刑。”

寂静。

连风声都仿佛停了般的寂静。

蓦地寂静被打破了,是墨一腾空而起……这身法、这高度、这轻灵……哎呦,不对,墨一是被大统领给扔出去的,(⊙o⊙)啊!墨x们暗搓搓地感觉到了自己一身的皮肉都疼。

墨一完全没有抵抗,人就如一块无生命的肉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重伤未愈的身体被撞出了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腰腹间的创口估计已彻底裂开,缠裹的布巾上已被血再次浸透。

“不堪一击,废物!”韦吕第一次对一个死士动了情绪,或许真是心累了烦了,居然此刻有种想要在这个不知死活的死士身上发泄一二的冲动。

墨一仰面躺在地上,远处站立着的大统领就如他第一次见到时一样,背对着光,有如神祇般,从天而降将自己从乱兵中救出,虽然大统领并不是来救他的,他只是被顺带的,可那一刻在小小的墨一心中就已立下了要跟在这位神身边,哪怕让他做低贱的奴仆。

他成功了,他拼死进了墨部,一步步成为了死士中的翘楚,说来可笑,死士的排名越靠前就意味着死亡来得越早,可墨一不畏惧,只有成为最强的死士,才有可能会被大统领挑中,站在大统领的影子后面。

成为影子的影子,却发现大统领的眼中自己根本不存在,呵呵,也是,一个连影子都不能显露出来的卑微蝼蚁,又怎能会让大统领看到?!

此刻若是死在了大统领的手中,或许是自己这一辈子最靠近大统领的时刻吧?墨一死死地盯着已渐渐模糊的身影,临死前大胆地看一次,就像那时瑟缩在父母尸首边偷偷的、却连眼都不舍得眨地盯着。

韦吕没想到会有个死士敢如此大胆地瞪着自己,心中不免起了些许异样,被人敬畏习惯的人有时候也会腻烦了一味的叩拜和颂赞。

微风拂过,韦吕已站在了无礼莽撞的死士身旁,脸色苍白有如死人,一双凝视的眼眸靠近了看其实已没有了聚焦,只是迷茫地执着地看着他方才站立的地方,这人似乎并未感觉到自己已移动了位置,平平无奇的五官因了这份非同寻常的苍白,生出几分脆弱,于是这将死之人唇边流露出的一丝满足的微笑就显得越发古怪和令人不可捉摸。

见鬼,为何面具也要做成如此惨白的颜色?回去定要好好修理那些负责制作面具之人。韦吕突然很想看看此人这样的笑容在他真实的面容下又会是怎样?

韦大统领心随意动,手比犹豫后悔来得快,等韦大统领意识到今日自己有些失常时,垂死的死士脸上常年附着的一层面具已化为了齑粉。

大概是脸上瞬间的凉意让墨一惊了一下,已发散的意识蓦地紧了紧,双眼愕然张大愣愣地看着突然站在身边的人,看他的神情竟然是没有认出身边人就是大统领。

面具下的脸居然比惨白更惨!

(面具坊众人内心os:老大,面具真不是用面糊哒,也不是金银铜铁做哒,就是一层薄如蝉翼的蛟鲨鱼胶熬制而成的皮,透明、且无味无色,您若是想看着红润,可令他们涂些胭脂水粉,只要您老能看得下去就行。)

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透着孱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裂的近乎透明的白,尤其是在一身黑衣黑发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有些鬼气,只除了那双平日里该是冰冷无情如寒霜的眼眸中,此刻因为迷茫及神智昏然,竟隐约透着水光,略散的瞳孔,无辜、脆弱还夹着些许委屈及伤感,这样的眼神恍若一只面临绝境时已无力挣扎的小兽。

本想看过之后,就干脆一掌送他上路的韦吕,蓦地心被一扯,已凝聚的掌风迟疑了。

“大、大统领,墨、墨一不想调去大王子身边,我、我想留在……”轻若蚊蝇的话还未说完,墨一就渐渐阖上了眼,嘴角笑意变得更淡了,但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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